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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第一百七十二章 血溅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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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立春一口酒呛进喉咙里, 咳了个满面惊慌,扭头就瞪向一皇子,也顾不上他的身份, 直接叫停, “一殿下, 这怕是不好吧在人家赏花宴上武刀弄枪就很落主人脸了,这万一再见了血伤了命,满园文官, 本将军怕他们回去要做恶梦,哈哈, 哈哈,算了算了,咱继续看歌舞吧”

    好气, 他是哪根筋搭错了,要提议更换节目,吟诗作画不好么看那些文官一句话,非要绕着弯的说, 不有趣么做什么要比划拳脚

    纪立春简直想打自己嘴, 眼神对上园中的凌湙时, 竟感坐立不安了起来,有种立即起身给他让座的冲动。

    爷,您可千万别炸,万一暴露了可就完玩了。

    这只能说是纪立春还是不够了解凌湙,对于这种程度的不尊重,被人颐指气使的安排活计,其实并不会打破他的心理防线,没有谁天生高贵, 包括他自己,凌湙比任何人都具有执行任务时,的那种能屈能伸感。

    他永远知道自己当下身份里,携带着的所有相对应的社会背景,并能很快的调节好对应情绪。

    一个好的伪装者,就要有一颗善于,应对各种情况的敏锐心和忍耐力,那种乔装出门,还端着个贵架子,深怕别人不知道你出身尊贵似的家伙,也就是没有碰到真正的狠手,一刀子剪了你,还要拿你身体的边边角角去讹钱,绑票撕票一条龙服务。

    凌湙扶着腰间配刀没作声,静静等待上首位的二皇子开口,果然,他接了纪立春的话,“这说的什么话一点血腥一条人命而已,这能算得什么事纪将军放心,他们虽都是风雅文士,但家奴仆从不听话时,打杀了也是常事,不会有被吓到发恶梦的事情发生的,放心,这种生死斗,京中很盛行。”

    一皇子话刚落地,那些吟风颂雪的文雅人们,便一个个面现尴尬,低头假装喝酒的,扭头假意打量花树的,更有身子一歪假睡过去的,全场陷入鸦雀无声当中。

    许多事,好做不好说,一皇子天生贵胄,视人命如草芥惯了,但底下这些舞文弄墨者,可学的都是济世救民之策,平时都自诩仁爱,个个比着谁更爱民恤民,这猛然被一皇子掀了遮羞布,可不得人人自危,纷纷闭口么

    纪立春反倒真实的惊到了,“盛行生死斗”

    不是,这是吃饱了撑的吧安稳生活里找刺激这么喜欢玩命,北境机会多多,去啊

    凌湙倒是不意外,他带着酉一在京中踩点时,就有去过斗兽场。

    斗兽场,表面有斗鸡、斗狗、斗马牛等赌局,但到了夜间,场地里的斗兽,就都变成了各式奴隶,一场下来,死伤各半,一夜过去,破席裹着往城外乱葬岗里送的,少则几具,多达十几具,年龄在十岁到五十岁间,确为盛行的常态了。

    京畿朱门,已经糜烂到了根上,歌舞繁茂,掩耳盗铃一般的,撑着所剩无几的体面。

    豪门酒池肉林,生啖着一地民脂民膏,等什么时候这些阴暗场馆,开到光明正大处,而人人不以为耻,反成为互相攀比权势的指标时,这个国家差不多也该完了。

    随着一皇子话音落地,他身边一直站立不动的亲卫拱手出列,整副轻甲装扮,高有九尺,壮硕十足,走动间沉山渊海,抬眼时精光湛湛,看就一副练家子模样,气势非凡。

    皇子亲卫,挑的自然是万中唯一的好手。

    纪立春脸色立马难看了起来,撑着身前桌几就起了身,抹了袖子以尬笑遮掩不快,“好大一副身板,来来,让本将军与你试一试。”

    九尺壮汉,往园中一站,就跟座小山一样,怼的同样置身园中的凌湙,又矮又单薄,光视觉上一对比,胜负几无可赘述。

    开玩笑呢

    一个瞧着只五尺有余的小子,对上快有他两个高的壮汉,不说武艺如何,光体型力量上称一称,也知道这输赢几率了。

    这不纯纯有一方是上赶着去送死么

    纪立春即使再对凌湙有信心,也不敢拍胸脯保证凌湙能赢的轻松漂亮,对着这样一个两倍于自己体型的壮汉,就是他亲自上,想要赢,也得费一翻功夫,且必显狼狈相。

    他不敢让凌湙将颜面折损在,这样一群整日吟风弄月的酒囊饭袋面前,万一伤了皮肉纪立春简直不敢往下想,打着凛然之色,忙要亲自下场。

    二皇子本意是想顺着纪立春,着意结交他的,但见园中对立着的两人,无论从身高,还是气势上看,都显然有一番浴血惨烈的争斗,那脑神经突然就兴奋了起来,拍着椅把手就朝四周发令,“快搬桌台摆注,本皇子要看看,这从战场上下来的有功将士,能与本皇子亲卫过上几个回合,如若能胜,这军功自当得的实至名归,如若不能胜,这功可就得好好琢磨琢磨了。”

    纪立春入京,身边人都有绞杀凉羌铁骑的军功在,等祭祀皇陵结束,他以及他身边这些人,都会受到封赏。

    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一皇子如此表示,就有让园中一人搏命之意,一个要用自身实力维护功勋,证明自己是凭本事晋级,另一个如果打败了这军武之人,等于是踩着军功上位,证明自己也有冲锋绞杀敌骑的实力,果然,那亲卫肩背上的肌肉更绷的紧实了。

    凌湙掀了眼帘,瞭了一把上首的一皇子,暗自点头,如此凭喜好行事的“性情”中人,挑他做出头椽子,是挑对了。

    明明是来与纪立春交好的,结果,就因为他临时起了武斗兴致,就撇了一干人的意愿,先要满足自己的癖好,以自己为中心的享受了起来,哪怕纪立春再三表明,对此武斗的不乐意,也已经不能阻止他,对于血的兴奋。

    如此追本逐末,容易忘乎所以的“率真”之人,若上位了东宫会怎样

    二皇子已经率先摘了腰间玉牌压注,赌的自然是他自己的亲卫胜。

    京畿斗兽场的盛行,说白了就是雄性对于血的渴望,是一群没上过真战场的纨绔们,对于热血战事的模拟,然后在一次次的残酷血腥里,渐渐演变成了丑陋的人间惨剧。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每一场战争的背后,是为了让更多人有活命的机会,是向阳而生的极致渴望,是为生而战的英勇奉献。

    血腥的战争背后,是所有人对生命的尊重和保护。

    而斗兽,斗人,都只是一群变态者的自我狂欢,是没有生的绝望末路。

    凌湙抚着腰间的雁翎刀,眸光轻转,远远瞭了一眼纪立春,定住了他急欲抬脚的身体,声音不急不缓,“一殿下这么说,末将若不拿出点真本事来,岂不是要堕了我整个凉州军的威望二殿下,末将们的军功,可不是谁想踩就能踩的,我们纪家军的刀下,可是不留活人,您这亲卫的命,要万一丢在了我的手上,可别翻脸找我要啊当然,要了我也不认,生死斗,生死由命,你可不能事后找我家将军的麻烦。”

    纪立春一屁股坐了回去,实实大松了口气,接口道,“你尽管放开了打,一切后果由本将军负责,哼,一个小小亲卫,也叫他见识见识我凉州军的威风。”

    称凉州,而不称北境,就是说给包括皇帝在内的有心人听的,是纪家军,而不是武家军,目地也一样。

    凌湙箭袍窄袖,腰敷软甲皮扣,手腕肩背处亦有同款软甲罩身,标杆一样的身形立在园中,端的一副飒爽小将的威风样,整个精气神都有异于场周的护随亲卫们,而随着他话音落地,那刚进园的满身沉静,陡然被冷凛气势取代,一身闲适悠然笼罩上了浴血的风云。

    所有人面色一紧,竟似从这突转的气场里,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杀气,那种弥漫着战场血味,似乎也隔着近千里地,随风飘到了鼻尖。

    这才是一个真正上过战场的将士身上,该有的血气腥甜,一皇子的身体一下子就坐直了,眼神兴奋的望着场中央,大手摩搓着膝头,连连催促他的亲卫,“好好打,别丢了本皇子的脸,当然,若你不幸陨命,家小也只管放心,本皇子会替你安置好的,放开了比。”

    他的亲卫也正被凌湙身上的气势震慑,心中的不以为然立刻转变成了万分警惕,连一皇子的叮嘱都不及回应,一双眼睛牢牢盯着凌湙,浑身绷了劲的,犹如面对着一整支浴血之军。

    凌湙身上散发出来的威胁感,让他不敢松散一点神,抿紧了嘴,握着他的长刀,一眼不眨的盯着正前方,深怕稍有忽视,就有送命的危险。

    武人的直觉让他清楚,眼前这个不及他肩膀高的小将,不似他以往交手的任何一人,这是个真正从尸山血海里淌过来的好手。

    他握紧了长刀横挡身前,而凌湙则缓缓抽出了雪亮的雁翎刀,斩马刀是不宜出现在京中的,雁翎刀的制式似改装后的朴刀,没有真正感受过的人,是不知道其锋利的杀伤力的,只会被其单薄的刀刃迷惑,从而小瞧它。

    果然,那亲卫看到凌湙的刀时,脸上现出了一抹轻松,整个大徵最好的配刀,就是御麟卫的朴刀,陛下一向对北境军武苛刻,想来那边军中缺利刃已到了极致,连身携军功之人,都捞不到一把好的配刀。

    他的眼神里有一抹蔑笑,似嘲讽似不屑,更隐带了一丝稳胜的豪情。

    这是他的身份,和手中的制式配刀,带给他的优越感。

    御麟卫出身,对比北境大头兵,再有御配军刀做比,按以往似凌湙这样身份的人,根本不配他动手。

    一把改制的杂牌刀,竟妄图来挑衅他手中的御制刀,简直笑话。

    武者手中刀,就犹如多出一条命般重要,论赤手空拳的威力,在一把利刃面前,又有多少胜算便是周围看多了械斗的座上客们,都对凌湙手里的刀起了疑虑。

    本来身形就不占优,现在连配刀都不如人家,这争斗可怎么打

    一皇子好心的提醒纪立春,“你要不要给你的亲卫换一把刀若是没有,不如让本皇子赏他一把”

    凌湙还有接闲话的空挡,眼神穿过半个园子对上他,“不用,这是我用惯了的武器,削了也不知多少脑袋,它有资格与朴刀对撞。”

    话刚落,对方就踩着催战的鼓点冲了过来,整个人如金钟罩般从上而下直扑而来,长刀裹挟着临晚的寒风,将近前的花树都震的枝摇叶落,一声高喝响彻齐府中庭,“叱看刀”

    座中看客十有八九,都跟风压了一皇子的亲卫胜,只纪立春和段高彦放了筹子在凌湙这边的托盘上,显得势单力孤,惹得纪立春怒目圆瞪,斥他们有眼无珠,然后对着段高彦给予了有眼光的评价。

    凌湙在对方扑过来前,就侧滑到了场边,在笼罩着头顶的阴影落地时,一个助跑就跳到了对方横扫过来的刀身上,在阵阵惊呼声里,凌空跃到了他身后,一脚踢中其后背心,将这高塔似的身体,踢的一个趔趄差点栽倒。

    全场本还寂静,准备默默观望的人,禁不住齐声出口,“好。”

    好字一出,整个园里的气氛就渐渐热了起来,既然打上了,那之前的佯装样就不必做了,个个兴奋的头毛发炸,眼睛发光的盯着场地中央。

    那人一击不中,稳住身形又调转了头,眼睛牢牢盯着凌湙,吞咽了口紧张的唾沫,气息微沉,“再来。”

    凌湙弹了一下刀锋,挑眉,“下盘虚浮,中气杂乱,内含不住气,外邪入侵,这位仁兄,昨夜春霄想来过于卖力,导致手软脚疲,损了不少精气啊”

    场中所有人一愣,继而轰然大笑,便是二皇子也在愕然过后,加入了轰笑大军,指着他的亲卫道,“孙宏青,你要是输了,老子定送你入蚕室。”

    蚕室,太监阉刑之所。

    孙宏青身形一顿,脸显难看之色,这下子,便是真的生死搏斗了。

    凌湙摇头,一手持刀柄,一手缓缓抹过长长的刀锋,雪亮的银色照着他的眉眼,清泠泠的如冷月之辉,“啧啧,太残忍了,何必呢输赢乃兵家常事,一个不高兴就赏人当太监,孙宏青是吧你这差当的,真是太艰难了。”

    孙宏青这下子是真脸色发青了,额角青筋直冒,大踏步将园中石板震的接连碎了几块,渐渐往凌湙身前逼近,“你有种别躲,咱们硬碰硬来一场。”

    他坚信以自己的实力,凌湙顶不过他一合力砍。

    凌湙点头,眼角巡了一圈兴致勃勃的众人,“行,今晚月色挺美,咱们很该给他们一些难忘的回忆。”

    话落,举刀于胸前,认真的对上孙宏青的眼睛,震声道,“来。”

    孙宏青凛然对望,也将刀横在胸前,摆开阵势,“来。”

    小阵鼓催的如雨疾奔,凌湙轮圆了胳膊,将雁翎刀舞的密不透风,孙宏青凭眼力竟无法觑着空,将刀送进风墙内,只能上下竖着刀柄来回格挡,两人绕着园中场地,渐渐靠近了看客们的座位。

    月已升空,皎白的月色下,凌湙引着孙宏青,不时露一两招破绽让他近身,却在刀即将触身时,飞快如陀螺般避了开去,直到在各座中转了一圈,绕入场中正心处时,他的刀锋才猛然发力,一举割破了孙宏青的颈动脉,让他的血如淋喷头一般,瞬间往四周飞溅,呈圆弧型泼的场中所有人一头一脸,而他自己则在千钧一发之际,跳到了亭檐上。

    鼓停了,所有人的笑容都凝固在了脸上,直到感觉喷散在脸上的热液,渐渐冰凉,才骤然惊叫,“啊”

    孙宏青直直的站在场中央,他的对面是同样瞪大了眼的二皇子,一脸腥红热血,眼直直的望着他,抖着手指向他,“你你”

    “我嗬我”轰一声响,孙宏青的身体猛的向前砸去,吓的一皇子骇然惊叫,跳着脚的站到了自己的椅子上,惊恐慌张的叫道,“来人来人哪”

    凌湙蹲坐在亭檐上,甩掉刀身上的最后一滴血,对上四周射过来的惊世目光,灿然一笑,“血好闻么热血扑面的滋味怎样比不比得上夜斗场里的,那些被逼着拿刀互砍的奴隶血香”

    孙宏青,一皇子最狗腿的亲卫,凌湙数次踩点时,在各色夜斗场中都见过他,每赌赢一次,他就会找一青馆宿眠,而夜御的女子,通常第二日都是被抬着出的门,运气好的能留个命在,运气不好的,一张破席裹着送走。

    这人,有非常严重的性凌虐癖好。

    所有人望着他的眼神,如见鬼般瑟瑟发抖,便是二皇子也没有开始的从容,抖着手指着他,“你、你大胆,如此竟敢如此”

    如此什么他一时竟找不准个词来形容。

    凌湙却半点不在意的,耸着肩道,“你们不是喜爱这种比斗么不过是淋了一头血而已,怎地这就受不了了参与参与,不叫血沾身,那叫什么参与整日隔着围栏看别人挥散血汗的,不亲身感受一下,又怎知这血是凉是热,是香是臭喜欢,就要有个喜欢的样子。”

    别特么叶公好龙,只嘴上喊着过过瘾。

    后知后觉的人纷纷推开桌几,仓惶起身,拿袖子抹脸的,各处找水擦洗的,园中瞬间嘈杂了起来,来往奔忙的仆从慌张不已,杯盏餐盘碎了一地。

    正纷闹惊乱间,内宅通往外院的长廊上,乌央央跑出一群人,仆妇侍从夹杂其间,护着一人往大门处跑,可随即大门处的齐家护卫,个个举了刀枪将正门堵了个严实,那一群人左右无顾,匆忙间就往正开宴了水榭处狂奔,一边奔一边叫救命。

    这一下是两处合一处的陷入惊慌,整个前院亭台人来人往,撞倒的就不止桌几碗盘,连拉起挡风的绸帘都撞翻了几张,映着正中院内血泊里的人,以及溅了四处满园的血,整个齐家宅门里,跟见了鬼般的,轰叫声传了一片,灯笼都烧了好些。

    而在这一片惊变里,被几名仆妇围在中间的人,嘶声高叫,“我是闻府的少爷,今天你们谁能护着我,回去我就让我祖父许以高位报答。”

    一皇子还骑坐在高椅上没下来呢

    凌湙蹲坐在亭檐上,看的叹为观之。

    齐渲后脚赶来,整个人的脸都是黑的,望着府中乱成一团的样子,更气的两眼发黑,望着场中的段高彦,“段兄,这是怎么回事”

    请你替我招待客人,你就是这样给我招待的

    段高彦望着地上的尸体,又抬头望了望亭檐上的凌湙,无奈道,“小比一场,奈何这些大人胆太小,不过叫血淋了一个头脸”

    他一出声,自然吸引了后来的人注意,那人像望见了救星般的,朝他招手,“段大人,段大人,麻烦您快给我说说情,回头小子定携礼上门道谢。”

    段高彦顺势将眼神移过去,顾作惊讶道,“闻三公子,这是你岳家,怎地要我替你出头再者,齐家乃百年文礼世家,自有其待客之道,你身为孙女婿,出入岳家,当没人会为难吧”

    那闻三公子的脸颊有些红肿,借着月色和灯火细看,见似实实的巴掌红印,此时他整个人说不出的狼狈,眼神飘移,怎么看都处于一种心虚慌乱的状态里。

    齐渲脸黑如墨,扭脸望向闻三公子,沉声道,“妹夫还是乖乖等在府里,我已派人去闻府报信了,想来不过一刻,闻家夫人就该来了。”

    闻三公子更加慌乱,摇头手乱摆着祈求,“大哥,大哥你信我,我没有要害惠妍,她是我的妻子,我珍爱她还来不及,如何敢明目张胆害她是你们瞧错了,真不是我推的她,是她自己不小心崴了脚,跌下的楼。”

    齐渲再也控制不住怒火,指着闻三公子的鼻子骂道,“你闭嘴,在闻府没来人前,你最好一个字也别说,否则我怕是控制不住想杀你的心,惠妍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你赔命,还有她腹中孩儿,你怎如此心狠想要停妻再娶,大可与我齐家好商好量,我齐家女儿,也不是非要赖在你家的,但凡你说出个惠妍的不是来,我家定上门去将人接回来,便是要和离,也该体体面面的,你实乃枉负了闻阁老的教导。”

    闻三公子脸色煞白,慌乱中陡然看见了骑座在椅背上的二皇子,忙一把跪了下来,对着他求道,“一皇子,一皇子,您可要替小子作个主啊今天齐府设宴,小子真没有要闹事的心,是她自己踩空了楼梯滚下去的,我真没有推她。”

    二皇子见所有人的目光转向了他,忙从椅背上下来,整了衣襟顾作淡定道,“你这说的有尾没头的,叫本皇子如何替你作主一场宴席,偏叫你闹的鸡飞狗跳的,难不成齐府办宴就是为了陷害你若是本皇子没记错,那齐惠妍可是整个京畿出了名的贤惠人,举手投足都是妇人表率,你说她踩空了跌跤,你倒是问问在场的人,谁信”

    齐渲愤然泪目,对着二皇子深鞠了一躬,“一皇子明察,我大妹妹向来循规蹈矩,落脚必踩实地,何况她现在还怀了身子,更是行止小心,她她”

    常常一部大人,硬生生当着众同僚的面哽咽出声,落了泪,以袖掩面,侧了身试泪,留闻三公子顶着众人质疑的目光,杵在场中急的跳脚。

    一皇子实在受不了这冲天的血腥气,也看不得卧倒在地的亲卫尸体,掩了鼻子道,“齐大人,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边说边将眼神落定在凌湙身上,一副惜才的伯乐样,“这位小将军,不防下来聊聊你这身手实在高超,在凉州当差太浪费了,可有想过来京里发展我身边刚好空出一个亲卫长的位置,不知小将军可有兴趣”

    哦嗬,地上的孙宏青尸体还没拉走呢

    纪立春立即出声,一脸为难,“一殿下,您这不太好吧他可是我的兵。”

    所有人转移到了前厅堂内,闻三公子被齐家护卫团团围住,他带来的仆从也被隔开看管,气的他困兽似的破口大骂,态度十分嚣张。

    齐渲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凌湙也得到了一个座次,所有看到他动手抹人脖子的客人,都自动远离了他,坐的离他两个桌台的远,且眼神不敢与他对视,倒落的他个好看戏的位置。

    齐家后宅人声喧闹,府医就位,另有骑上快马往太医院去的,一时整个齐府灯火通明。

    二皇子作为此地最高身份者,代众人问出了疑惑,“说说吧怎么回事”

    齐家办宴,其实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只不过这变故来的太意外了些,导致所有人都不明所以,个个竖了耳朵,眼神盯向闻三公子。

    事已至此,今日不说明白,明日满京里也能就只言片语,传个街知巷闻。

    齐渲朝厅中各方深鞠一躬,眼含愤怒的指着闻三公子,“你说,还是我来说”

    闻三公子耸着肩膀不敢与大舅子对视,一张脸上却带了不忿,显然仍对刚发生的事无内疚忏悔之意,梗着脖子强辩,“她就是太端正了,听不得一句质疑不好的话,我都说了,若有弄错,我愿道歉,是她自己性烈,非要”

    齐渲再也忍不了了,抢前几步穿过护卫墙,狠狠给了他一巴掌,“你那是质疑么你那是侮辱,你侮辱的不仅仅是我齐府的名声,还有你闻家的声誉,闻辉,要早知你如此蠢笨,我家根本不会答应你家的求娶,害了我大妹妹的一生。”

    凌湙之前只听了半拉开头,中间倒是没听着,此时结合之前的情形,约莫猜到,当是齐惠妍那边出了事,崴脚跌下楼,按现如今的医疗水平,这腹中胎儿怕是要完。

    闻辉生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今次在齐家被掌掴了好几回,便再也忍不了了,跳着脚的吼道,“她端方娴雅,举止有度,又怎会为了怀上我的孩子,数次上莲花楼去李代桃疆她不说,我怎知她竟如此有心机,呵,七年下堂,眼看七年将到,她急眼了,竟想出如此不要脸的计策,枉我以为每次卧榻之人是莲箐,我要知道是她,我我定碰也不”

    “闻三公子,你过分了。”

    凌湙讶然望去,竟发现开口打断之人,是段高彦,只见他冷着一张脸,啪嗒一下将手中茶盏掷在桌几上,“齐大姑娘好歹是你结发之妻,你怎能当着这许多外男的面,如此侮辱于她你这还是出身清贵文墨之翰首家的子孙么如此为家门抹黑,闻阁老知道,可要如何自处”

    一家不平,如何治国闻阁老怕是要羞愧的自请致仕吧

    闻辉愕然住口,哑然的望着厅中众人,发现所有人都一副不赞同他言行的样子,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为家门惹了祸。

    齐渲冲着一皇子泣泪,“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府内外上下丢人了,殿下,舍妹从小自尊自爱,嫁人后更以侍奉公婆为先,事事为夫家着想,不愿将自身苦楚往外道,一殿下,您有所不知,舍妹除开洞房那日与闻辉圆了房,余下这五六年来,竟再也未有夫妻敦伦,闻辉表面遵循着初一十五往嫡妻院中宿的规矩,实则是几年都不碰她,舍妹自小内敛,这等事我们男人都知道,就不是正经女子敢开口提的事,舍妹羞于出口,便是她婆母也未知这小夫妻房中事,以为是舍妹肚子不争气,几年都未有孕事,所有人都别眼怪责舍妹,却无人知道她心中的苦楚,她一个人,要如何怀上孩儿”

    厅内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皆都脸现尴尬,怪异的上下打量着闻辉,有忍不住的甚至出声询问,“你,莫不是不行吧”

    齐大姑娘人虽板正无趣了些,可那样貌也是一等一的好,当年若不是闻夫人三番五次派了官媒上门,就她的条件,入皇子府都有资格。

    就连一皇子都惊了,瞪着闻辉,“你有毛病啊那么个美人儿”突然想起了旁边还站着齐渲,忙改口,“那么个娴德妻子,你竟然嫌弃”

    闻辉一身反骨,梗着脖子叫,“我就是嫌她刻板呆直,一点趣味儿都没有,哪像莲花楼里的姑娘会哄人,会的花样还多”

    话没说完,又招了齐渲一巴掌揍,脸上彻底姹紫嫣红了起来。

    凌湙眨眨眼理了下关系,啧,这咋和他得到的消息出入甚大呢

    闻辉被揍的更加跳脚,硬着脑袋瞪着齐渲,“你有本事就打死我,反正她说的我一个字也不信,什么请了人帮忙,买通了莲花楼的老鸨,特意守在莲箐的房里,等着我上门,我根本不信有谁能这样帮她,还能瞒过所有人,我、不、信。”

    “你要她如何证明闻辉,你要她如何证明”

    出声的依旧是段高彦,只见他从自己的位置上起身,一步步走到了闻辉面前,手中的帕子一根根的擦着手指头,声音淡淡,“如果我说,帮她瞒天过海,说服莲箐让她取代她,趁你酒醉不辩人时李代桃疆,你信不信闻辉,那样好的一个姑娘,你是眼瞎了么”

    厅内哗然,所有人都将眼神聚在段高彦身上,就连齐渲也愕然的望向段高彦,嘴中喃喃,“段兄,你你”

    段高彦扭头拍了拍他的肩,“你我兄弟十来年,同科进士,感情自比别人深厚,数次饮酒,我见你为大姑娘伤神,怕她因无所出归家,终老无依,这才想了办法替你解忧,只是办法过于惊世骇俗了些,便没敢叫你知道,便是令妹,也犹豫了很久,这才孤注一掷的同意的,你也不必说她,女人家,若无外力相帮,四顾无援的,她怕是只有一死了。”

    闻辉已经木了,瞪着段高彦眼珠子都不会转了,只抓准一个方向,“你如何与她相识的你如何与她相识的”

    他常流连坊间,关于段大学士的风流债,他隐约听过,但并没有证据证明,只当是花娘间转的流言罢了,此时一加联想,那头上的帽子,瞬间感觉绿了。

    段高彦却被问的不慌不忙,“你那庶兄的妻子丁氏,是我南川府亲属,她与你夫人妯娌情深,为她求到了我头上。”

    有齐渲,有丁悦妍,两人的关系撇的清清楚楚,段高彦半点不杵闻辉上下打量怀疑的目光。

    闻夫人很快便带着人赶了过来。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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