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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 苟延残喘的突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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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方再次落坐, 这一回娄盱再没端着府尊的架子打官腔,而是正色非常的与凌湙讲了其子出任使节的事。

    娄盱道,“我那儿媳在那孽子咳, 在发现我儿留书出走后, 就派了人来报我,等我的人找到他时, 他已经拿了大帅手令出了并州。”

    娄俊才正如凌湙说的那样, 是万分赶巧的出现在了武景同面前,朝庭要用突震换好处,礼部范大人接了旨后正日夜兼程的往北境赶, 押解突震的郑高达被礼部先行人员拦在了驿站,等范林译到了之后汇合再一起赶往北境,但换俘的国书却是八百里加急送出去的, 没等这些人返回北境, 凉王那边的使者就递了国书求会面。

    原来突震被抓后, 那些漏网之鱼就将消息传了回去,羌主又将消息报了老丈人凉王知晓, 按理该是他这个当父亲的着急, 然而突震自小在凉王膝下长大,是连着他们两方的扭带,羌主非是不在意这个儿子,只是相对长于膝下的六儿子突峪没那么上心罢了, 且若要与大徵谈判,必然需要出些牛马武器,能有旁人代出,自比从他口袋里掏东西合算,故此, 他在乍闻噩耗之后,便“一病不起,危在旦夕”,全将突震的事情交由了凉王处理。

    凉王培养突震,本就存了拿捏羌族的意思,只要扶了亲他的突震上位,羌族这一边就能再安稳个几十年,于他之后要收服其他族群而言,不多不少能当个助力,在突震没有发挥其巴望的作用时,哪怕对他这次陷入大徵兵将之手感到失望,也不得不捏着鼻子来赎他。

    双方的国书一前一后递出,武大帅这边却遇到了难题,他挑不出谁能担任这个迎人的使节。

    帐下当然也有幕僚谋士,然而这明显要挨骂的狗屁差事,望了一圈,竟也舍不得直接点名,推人出去背锅,正当为难之际,甚至有人提了抓阄定人选的想法之后,武景同那边竟传了话来,说他手里有人。

    娄俊才寻到武景同时,武景同正带着他的兵在操场上挥洒郁气,一腔愤恨无处泄,借着跑马训练骑射功夫,将箭靶当范林译和朝中举赞成票的大人们,一气扎了个密密麻麻,等听到营门前娄俊才求见,第一念头是不见,打发了人撵他走,哪知不一会儿,来报的人手上竟举了凌湙的荐信,一番细细盘问,这才信了娄俊才来投的真相。

    凌湙这番忽悠,歪打正着的替武大帅解决了难题,教武景同直叹凌湙贴心,竟是隔着两个州的距离,算到了他们这边的困窘,当即又去武大帅面前替凌湙卖了一顿乖,生讹了漠河粮场一万担粮食,派了亲兵送往边城。

    而日前郑高达的信,也已经到了凌湙手里,里面细细说了范林译的情况,称其狗屁文官,迂腐老饕,有媚外卖国之嫌,语气里满满的厌憎,大有磨刀霍霍砍其颅的样子。

    娄盱苦闷捻须,开口就充满了老父亲的担忧,“犬子年轻,不知道这里面牵扯的要害,朝庭派的范大人作为主使,他却是武大帅任的北境主使,这中间要怎么度量,才不让北境轮为中间的夹心饼既要迎合了朝庭的意思,又要保住北境大帅府的颜面,还要让凉王使者对谈判的结果满意,他若把握不好度”

    凌湙点头,那娄俊才就要变成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的典型了。

    殷子霁适时打圆场,宽慰娄盱道,“令公子既接了这差事,身边当有大帅派的人协助,娄大人若不放心,亦可派个亲使前去,且有朝庭派的范大人,令公子只要斡旋得当,也未必不能全身而退,娄大人无须太操心。”

    娄盱叫他说的并未展眉,而是另起了话题,对着凌湙道,“小五爷怎么想到来边城的大帅日前来信,只说小五爷要磨炼自身,以待来日接手家业,边城凶险,小五爷要尝试独立,并州亦有可发挥之地。”

    凌湙挑眉,从他话里品味出了几层意思,显然武大帅有替他圆了身世出处,而郑高达报上陇西府的罪藉册里,画录的凌家子形象,还是个小豆丁模样,与他差异巨大,如无人揭穿,娄盱将无处知晓他本来的身份。

    自来军将收义子,就爱改个名以示宠爱,凌湙想到武景同擅自替他改了名的事,恍然懂了他做此行为的用意。

    “并州离帅帐太近了,那些人知晓我与帅府的关系,做事总爱摆腔调,要么给我端长辈架子,要么拿我当小孩子过家家般玩闹,我自是不喜那样的环境,干脆到边城来试一试,至少这里不会有人忽视我的成就,娄大人,你当理解少年人寻求长辈认同的心意,令公子离家,为的也是想从你这里寻求肯定,我虽与他只有过一面之缘,但我俩却聊的非常投机,我能到边城来锻炼,他怎么不能去武大帅帐下投效你看不了他一辈子,总不能到你大限弥留之际,为了不使他余生困顿,带着他一起下墓吧”所以,该放手时就放手,攥的太紧,孩子未必感谢你。

    娄盱叫他说的沉默,张了张嘴叹息道,“竟是你们这些小辈竟是这般想的么”

    凌湙点头,一副娄俊才知己模样,“是,无论我们在外面摔成什么样,哪怕流血流泪,在得到长辈认同之前,我们都不会轻言放弃,令公子有他的理想,而我也有我的目标,你看到了,边城在发展,而我能做的更好。”

    娄盱被凌湙说的终于没了声,抚着膝头半晌才道,“行吧他若真能从这件事里平安回来,我当给他练手的机会,不会再限制他出入陇西府的自由了。”

    殷子霁从旁暗暗给凌湙比了个大拇指,若非他知道凌湙的身份,都要被他这话感动了,真句句切中长辈心思,又开脱了他忽悠娄俊才出陇西府的罪。

    凌湙挑眉,要合作,当然得先把双方心结打开,他得让娄盱知道,娄俊才出走,非是他有意挑拨,而是娄俊才自己的主意,这样双方才能在无芥蒂的情况下,达成合作协议。

    果然,娄盱算是暂时放下了其子的事,眼睛直直盯向凌湙,问他,“小五爷的油坊什么时候正式运作”

    殷子霁带他去看了小作坊榨油的过程,不得不说,他当时是极为震惊,比见到城南砖窑坊里成堆的青砖还要震惊,待听到凌湙给豆油定的价格时,人已经陷入了沉思与震撼里。

    他敏锐的从中嗅到了商机,以及足以改变大徵民生的伟大政绩,等从豆腐作坊里出来后,他做了个决定。

    娄盱诚恳的对着凌湙辑了一礼,“小五爷,此等好物对百姓而言意味着什么,本官无须多说,甚至北境一地的百姓,都将先于其他地方受此恩惠,您居功至伟,容我替百姓谢你一礼,待我具表上奏,陛下也当表彰你的功绩”

    凌湙忙作出一副谦虚样,上前一步扶了娄盱起身,道,“不敢当,娄大人,我做事只为本心,不为功绩,陛下表彰倒是不必,回头大帅那边认可我就很令人满足了,娄大人,还望你能替我保密,叫我能给大帅一个惊喜,以贺他老人家的大寿。”

    武景同来信说了,武大帅再有两月就该过五十五大寿了,叫他准备准备,到时来接他去并州家里住些日子,认认他的家人。

    凌湙没回信,此时倒是不防拿武大帅来说事,为的就是将豆油的事拦在北境内,等豆油全境铺开,也只会成为武大帅的功绩,而他则将隐没在暗里,不叫那些老大人将目光聚到他身上来。

    他必须在自身强大之前,韬光养晦,这种将动摇改变整个民生链的大功绩,不该出在他一个罪子身上,那些人不会容忍他出色到全国百姓的眼前,他得防着那些人狗急跳墙,矫诏杀他。

    娄盱叫他拦的一愣,继而恍然大悟,接着一脸汗颜道,“是本官逾矩了,这本当该由大帅上表替你请功,小五爷不骄不躁,实令本官羡慕,若我儿也有你这般沉稳”

    凌湙微笑点头,懂,他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接着双方又说到了砖窑坊上,娄盱这次不说请功的话了,青砖在江州那边使用率高,随州那边也有一座,然而,那价格一般老百姓承受不起,多自己用土胚混着岩石搭建,勉强能住人就行,便是他的府邸,也不是处处用的青砖,大部分房屋也是岩石加木料混砌的。

    凌湙拍着娄盱的胳膊,一副至交好友的模样,报了个自认为宰人的价格,“青砖一文钱六块,买超过一两银折九价,十两折八五价,一百两折八价,一千两折七五价,一万两折七价,娄大人,也就是你今天亲自来了,又有令公子与我的交情,换了旁人,这样的优惠是绝对没有的,且我实话告诉你,这个价格只有陇西府百姓可享,其他地方若有人来买砖,这样的折扣是没有的,至多九五折,不会再少了。”

    娄盱已经叫他说晕了,就连殷子霁也在一旁默算,实在是生意上常用的优惠力度,没人像凌湙这样讲,还带渐次递减的。

    足有一刻钟,娄盱和殷子霁才大致算了个数目,按时人最常砌的一堂两屋来算,要盖一户家宅需要两万八千多块砖,算上最大折价,也就是举家尽出二十两左右,就能砌得一栋青砖房,这还是将砌房需要的大梁窗户等材料一并算上的结果。

    太便宜了,便宜的简直不真实。

    凌湙昂然等娄盱来讨价,结果,就见他双眼含泪的上前握住了他的手,声音竟隐隐带上了哽咽,“小五爷,本官,本官代全陇西府百姓,再次感谢你,真的,陇西府百姓若知道小五爷如此慷慨大义,必要为您立长生牌位,日日焚香祈祷您长命康泰的。”

    殷子霁长身立于一旁,接受到了凌湙投来的目光,微微一笑,亦跟着后头道,“公子仁善,所做之事处处体恤百姓,是我边城至陇西府两地百姓大福。”

    呃砖卖贱了

    凌湙手指动了动,心里默算,他记得院长奶奶补过屋墙,曾念过青砖三分钱一块的价格,那时钱贵,不像后来钱便宜,砖涨了十倍,他到这里,一直按着一文换两毛算,那六块砖卖一文似乎也不便宜,尤其现在的百姓生活都抵不上他儿时的条件,整个边城即将进入改建屋宅的大工程里,青砖都是免费供应的,如此,他才想从娄盱手里抠点钱补贴府中财政。

    他不知道江州青砖卖多少钱,随州有砖窑坊的事也没人告诉他,或者说他没问,殷先生他们就都当他知道似的,一个也没提。

    这就尴尬了,他到底是赚了没赚

    还是娄盱贴心,感叹着就将随州的砖价说了,“随州的砖一文钱三块,我府上给老太太盖了一间青砖佛堂,足足花了百两银,换成百姓人家,哪家也盖不起啊小五爷,您可真真是菩萨心肠。”

    凌湙眨着眼睛微笑,语带谦虚诚恳,“哪里,没有娄大人夸的这般好,我知百姓不易,又有青砖材料实为泥巴土的原因,所费就是人工和柴禾的损耗,能将砖窑坊建立运行,给他们赚些辛苦钱,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娄大人身为一地父母官,知百姓艰难,能为百姓这般忧虑,也是他们之福,是我们之福,不嫌我谋利就好,呵呵”

    双方一起相谈甚欢,凌湙亲自定敲定了砖价和油价后,对娄盱邀请他将豆腐食肆开去陇西府的建议作了解释。

    他道,“我建豆腐作坊的目地,原是改善边城百姓伙食,并未想过开食肆盈利,且你也看到了,我身边无人善于经营,且豆腐制作简单,待食谱传出去,家家都能做,或有不愿意动手的,也可花一两文买个现成的,那就是小商贩们的营生了,我不能囊括所有赚钱营生对不对总要给有生意头脑的人一条活路,就像青砖一样,我准备将豆腐作坊开成薄利多销的批发地,成为商贩和小本生意的进货源头,只要我的折扣大,甚至比他们自己开磨打豆腐更划算,娄大人,这不也能为我边城带着点上门生意”说完眨了眨眼,一副老谋深算样。

    从说青砖开始,娄盱就没落过坐,到凌湙将豆腐作坊的经营理念说出,他的腰就没直过,深深的为凌湙让利于民的大义折服,一脸感慨动容,便是殷子霁,也生出一种慧眼识人的自豪感来。

    待诸事说定,凌湙便将宴请娄盱吃喝的事全权交给了殷子霁,以年纪小不擅饮酒为名,退出了他们的应酬,当然,为尽地主之宜,他特意让蛇爷给他们送了一壶酒。

    娄盱直到凌湙离开后,也没从他嘴里问出炸山的东西是何物,只知道那东西非常危险,若无人指点着乱用,是会炸死一片人的后果,因此,凌湙不准备将之列为可交易物。

    开玩笑,这东西要真流出去了,不说那些老大人如何防他,就是坐上的那位也得想办法弄死他。

    皇城可没有山厚,以那位睡觉都安排一个队巡逻守护的性格,若知道有这种东西,怕是能紧张的整夜睡不着,必要将隐患全部消灭才安心。

    所以,凌湙得苟,必须得苟。

    蛇爷送完酒回来,正看见凌湙在扒拉桌上的一碟炒豆芽、烩豆腐,以及半扇烤羊排。

    幺鸡他们从岩石山回来,望着一桌子的豆腐宴,悲伤的发现他们还是想吃肉,可边城内没有畜牧场,别说羊,连只鸡都没有,想开荤,要么去陇西府买,要么去二十里外的草场打猎,他们选择了后者。

    蛇爷笑着替凌湙盛了一碗汤,“他们今天逮了只野牛,活的,听你话的没杀掉,另逮了几只羊回来。”

    凌湙啃了口羊排点头,“我看到了,回头找娄大人换条耕种的水牛来。”

    陇西府里有畜牧场,里面养的水牛和黄牛都是百姓农忙时的主力,花点钱就能租用,也有富裕的村落自己养牛,但更多的百姓只能靠租牛帮种,野牛性蛮,不如野羊好驯化,凌湙早就生了要与陇西府那边换的念头,娄盱既然在这,些许便利当不难实现。

    蛇爷见他食不开胃的样子,便劝道,“五爷以后会有很多机会,与这些人接触,虽说交际应酬累人,可总归都是为了利润二字,万事开头难,等你习惯了,就会如殷先生那般游刃有余了,五爷,边城是你的,你总不能都交给底下人出面那外面人万一只知殷齐二位,而不知五爷你,到时又当怎么弄五爷,别嫌老头啰嗦,有些归功于城主头上的事情,不能嫌麻烦丢给下人,需知,你才是边城之主。”

    凌湙扶着脑袋吃饭,边吃边叹气,“要是应酬如打仗那般简单就好了,蛇爷,我真是不耐烦处理那些锁事,可又知道丢不开手,就很烦躁。”

    说该说的事,做该做的活,可偏偏世人都当应酬是门学问,文士们尤其爱,凌湙感觉应付完了人后,脑子都计较空了,比连续举刀劈砍都累,他实在不喜欢跟官场中人,尤其是官场中的文人打交道,就是再简略再简略,中间也要兜一兜才能说事定论,就没有直来直往一锤定音的那种。

    太累了,整个就耗损到精神匮乏的地步。

    这跟之前的算计人命不同,人命算完了没有后遗症,他不担心有人找他报仇,而与人合作友好往来,这中间就得有分寸之说,若算过分了,那不是合作,倒是结仇,他得在友好和煦的氛围里,拿捏好双方都满意的度,这中间的考量无时不刻在脑中晃荡,自然时刻处于精神紧绷里,累是理所当然的。

    但等齐葙将看过伤的韩崝领入府时,凌湙又恢复了之前的精神,在偏厅见了韩崝。

    韩崝脸色明显比刚入城时好多了,身上脏污的衣裳也换了,腿上敷了药膏裹了布,被人抬着进的府,看见凌湙时,还强撑着想起身拜他,叫凌湙给摁回了椅内。

    凌湙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面色,点头道,“看来是恢复心气了,齐先生告诉你了”

    韩崝抿了唇点头,对着凌湙拱手,“多谢公子,表哥都与我说了,公子放心,我必将战奴营带出来。”

    齐葙也跟后头道,“公子,阿崝的腿没事,左师傅看了,未动筋骨,养养就能康复。”

    凌湙就笑了,“齐先生不用担心,我说话算话,只要韩崝能将战奴营整合到一处,哪怕他之后不良于行,我也会接纳他,一个人的才干不在外表,齐先生,你当更有体会才是。”

    齐葙叫凌湙笑的脸红,他也是关心则乱,害怕凌湙会因为韩崝的身体嫌弃他,尽管左师傅说韩崝的腿能养好,不耽误他上下马匹,然而,腿到底是受了损,遇阴雨会疼简直是小事,他自己就知道那滋味,哪怕后头站起来了,论单体战斗力,仍然是失了之前的勇武。

    韩崝此劫,完全是天降横祸。

    等凌湙终于料理完了边城庶务,大小事都交待下去之后,就到了他们去探斑秃山的日子,为此,他特意画了个洛阳铲的样子,叫陈铁匠打了做出来,为的就是炸山之后,往下深挖查看方便。

    而与此同时,范林译他们一行人,终于在日夜兼程之后进了北境,郑高达去帅帐交接后,直接领兵回了陇西,一副不与范林译一路人的姿态,生气的范林译瞪眼揪胡子,逮着武大帅就告郑高达鼻孔朝天,不敬朝旨的行为,然后叫武大帅敷衍着给撅了回去。

    纪立春也带着圣旨,高升进了凉州,韩府被抄没,连同府邸都一并充了公,然后废物利用,被皇帝转赐给了纪立春。

    娄俊才接到了娄盱送给他的信,里面详述了两国谈判要点,其上的淳淳教导让他湿红了眼,待看到上面写着,是因为凌湙的话点醒了为父之言后,更对凌湙推崇备至。

    苟延残喘的突震终于等来了家里人,一扫被俘后的颓靡,昂首开始冲武景同挑衅,讥他无生杀予夺他性命的权利,把武景同气的跳脚,却偏拿他没办法。

    突震嘲的没错,有范林译在中军帐内,他连毒死他的机会都没有,武大帅不会允许他用龌龊手段害人。

    凌湙到了斑秃山。

    而远在京畿的宁振鸿,则快把头毛薅秃了,咬着自己的手指甲喃喃自语到底哪里出错了到底是谁改变了事件结果到底是谁

    他悚然而惊,端的坐立不安,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是不是也有人跟他一样重生了武景同

    是不是他

    前世,武景同根本没有捉到过突震,反而是死于突震之手,宁振鸿扒着手指头算日子,不是偷听到父祖二人,在书房里谈论邸报上的内容,他都要忘了,再过大半年左右,就是武景同的死期。

    而突震则会在五年后,被他五叔凌湙截杀于斑秃山,随后牵扯出凉州上下武将,私通敌国之事,武景同死因浮出水面,武大帅下令围剿凉州军,血洗登城,韩家九族被诛。

    至于北境大帅府的继承人武景瑟,在十年后被爆出,是个女扮男装的假小子,武家因欺君被夺爵。

    武大帅的请功折子前脚上,后脚满朝皆知武景同的英武,纷纷言虎父无犬子,上阵父子兵的恭贺词,宁振鸿听的神情恍惚,要十分用力才能克制住自己,脱口说出武景同本该死于突震之手的话。

    他太震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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