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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第九十一章 我是欠你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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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湙拽着差点要冲出去的幺鸡回了马旁边, 一把将他掼在地上竖眉发问,“怎么回事你不是说王听澜被姓韩的带进登城了么”

    可幺鸡却不及回他问题, 而是立即从地上跳了起来, 指着月牙湖边急迫道,“救她啊主子,她、那个羌人要、要”

    他吞吐着话没说完, 月牙湖那边就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就是刀兵相击后的入肉声, 人伤痛时的闷哼声,以及不甘的愤恨嘶吼,发了疯般的挣扎喊叫, 绝望到撕心裂肺的哭声。

    夜幕像吞噬人的巨兽, 豆黄火光照亮不到更远处,只拢着那一方巴掌大的地方, 人声马啼织就成的凄惨炼狱,成为那些羌人骑兵饮酒下饭的助兴曲目, 轰声击掌者连成一片,与上百名女子的哭声交互成荒诞扭曲的人间灾祸。

    凌湙极目远眺,望着突然大盛的火光,和骚乱引起的呼啸, 那蓬然扬上半空的灰尘, 带着羌人驱马迎战的咄咄声, 一齐飘向了夜空,炸出远方的回响。

    女人尖啸的声音隔空传来, 劈裂般的带着啼血的悲痛,“赵绍”

    羌人骑兵举着弯刀围成圈,困着内里徒然挣扎的男人, 笑嘻嘻如逗猫溜狗般举刀嬉戏,哈哈笑着视浴血奋战者如笑柄,挥刀劈下时纷纷避开要害,羞辱般的让他苟延残喘成了一串人形血葫芦。

    随风带来的嘲讽震动人心,“真有意思,这居然是个残废,是活腻味了跑这找死来了啧啧啧,勇气可嘉,是条汉子哈哈哈哈”

    把自己绑在马背上,做好了殊死一战的赵绍被砍翻下马,此时拖着不便的双腿努力昂起上半身,手中的宽刀不屈而奋力的与敌相击,哪怕知道是徒劳,哪怕知道最后仍难免一死,可他也没有放弃,努力的一寸寸要往王听澜身边爬,眼睛被血糊的看不清,也凭着耳朵辩方向,咬了牙的要往心上人身边靠。

    这辈子可能只此一次,能让两人距离如此近了,赵绍急如风车的胸膛喷着热气,沾了一身血的脸上再没了往日的孤高冷漠,他望着王听澜衣裳不整的模样,却是难得咧了嘴,打着趣的用调侃的声音哆嗦出几个字,“王娘子,夜凉。”

    夜凉披衣,莫挨冻。

    王听澜愣了一瞬,突然捂了脸嚎啕大哭,拼命挣开压着她的羌兵,扑到了赵绍面前,一边狠命哭,一边拍打他,“你知道,你都知道,赵绍,你全知道,为何啊”

    痛苦到极致,她软着身体扑到身前男人的怀里,张开双臂死死抱着他,泣血质问,“赵绍,你承认心悦我有那么难么为何要躲我为何不肯对我点头为何”

    赵绍闭眼揽着她,忍着身上的剧痛,努力扯出一抹轻松,“因为和人打了赌,谁先松口谁就输,输的人要要、要入赘”

    他是家中长子,承门头的嫡长子,赵绍一声喟叹,终于无力支撑起头颅的重量,歪着脑袋抵在王听澜肩上,声息渐渐弱了下去,勉力才能听清他吐出口的句子,“若知你会被人算计,那夜我就不该当君子,听澜,我后悔了,我好后悔啊”

    一声听澜替换了拒人千里的王娘子,终日咀嚼于唇齿间的名字终于能当面唤出,震的两人心绪翻腾,互抵着额头痴痴凝望,眼泪混着鲜血沾湿了二人唇瓣。

    小凉山跑马,两丛树影摇晃,青山掩绿,花落肩头,女子端着明媚的笑靥从山腰处奔出,与正要往山上去的伟岸男子撞个满怀,双双跌倒,而女子却不惧崴了脚,笑靥转瞬泫然,可怜楚楚的望着男子。

    半山亭里,隔桌而坐,神貌俱合的男女,却偏要扮个互相不识的陌生人样,一方端着君子仪,一方袖着淑女态,明明有千言万语,却碍着各自家门,无敢先将窗户纸捅破,又偷享于情系心口的羞怯暧昧,期艾艾的等着对方先迈步。

    此后两年,大宴小宴,出城进城,无论一方在哪个场合出现,不肖一刻便定能在另一角遇见,欲语还羞的对视,藕断丝连的牵绊,外人都瞧出了端倪,却偏这两人要嘴硬的各自撇清。

    赵绍落马,致腿双残,女子再也忍不得,偷偷翻了墙去望他,那夜的风好大,雨更凉,她薄衣轻纱,以从未在外人前的着衣打扮,掀开了心上人房前的窗。

    撑着满心的羞赧,抱着无比的勇气,女子盈目咬牙欲往榻上坐,却哪知,男子一句话,便兜头浇灭了她所有的热情。

    病中的男子失了往日的精气飞扬,声音里带着慵懒的调侃,透着拒人千里之意,“王娘子夜潜在下房中,恐于声名有碍,夜凉还请披衣,勿要使人误会,在下与王娘子无有婚约,无有情意,外人无知,凑闹打趣戏言,却不想竟叫王娘子上了心错解至此,是吾之罪,望王娘子自重。”

    轰一声,羞怒惊恼上了女子的脸,她瞬间裹紧了胸前薄纱,顿着脚步颤着双肩,不可置信的瞪着榻上男子,好久才将声音逼出嗓外,“你你误会我们我们”

    原来是她一厢情愿,自作多情么

    是误会啊

    陷于情爱的男女,哪还有平时的冷静,再聪慧的女子,在面对这种情形时,智商根本不在线,真是欢喜而来,失落而去,惊怒羞愤让她忽略了男子的异样,冲窗而去时,也带走了屋中片刻馨香暖意。

    男子撑着僵硬不能动的腿,眼神直追女子伤心奔离的背影,自己也痛心难捱,双拳捶着无知无觉的双膝,哑声赔罪,“对不起,让你失望了,你好美,可我却配不上了,听澜”

    然这一别,却是两人终别。

    就在隔没几日的将军府赏花宴上,传言女子陷落于贵人威仪,得了尊贵的抬举,一跃成为统御一州的大将军贵妾。

    赵绍抚着怀中人的眉眼,声音断断续续,“我知其中必有隐情,后经调查方得知你遭遇的谋算,只那时,一切都晚了,听澜,我错了,都是我顾虑太深害了你,如那晚我留了你,也不至于叫你心神恍惚失了防备,我错了啊”

    他深知王将军招婿的决心,本不该对王家女起意,奈何情不受控,仍深深的被其吸引,思来想去,百般计较,终下定决断,去找父亲摊牌,想将门庭重任转交二弟,然,世事总带着那么几分弄人心的错愕,跑马去父亲大营的时候,马惊了,他废了。

    如此残躯,怎堪良配

    清醒之后,他抱憾而退,再不敢将情意诉诸于口。

    王听澜崩溃大哭,抱着他悲痛交加,嘶哑的喊道,“错就错了,只当我俩没有缘分,你躲在府里不问世事,自当一生无忧,为何为何要来此为何要叫我知道那是误会,为何要叫我看清你的心,赵绍,你好狠的心,是要叫我死不甘心,永远也不能忘记你了么赵绍,我恨你”

    嘶心的哭声断在一口咬牙切齿里,王听澜埋了头狠狠咬住赵绍的肩头,似要烙上自己的印迹般,哪怕知道此时的他伤重不支,也要将独属于自己的贝齿焊在这个男人身上,呜呜的哭泣声断断续续传出,“下辈子,下辈子我还是半夜去翻你窗台,你带着这个印迹等我,赵绍,下辈子,你不许再拒绝我。”

    赵绍忍着眩晕,抚着抵在自己肩头啃咬的女子,颤抖的从怀里摸出一支钗来,点点金星盘寰在紫檀材质的钗身之上,挽于发间流光溢彩,他抚着女子如云的乌发,声音清浅含笑,“这是我闲时亲手刻的,本以为这辈子都将送不出去,真好”

    他喘息声那样剧烈,却忍着满口血腥,轻触着女子云鬓,满眼爱慕宠溺,轻声念道,“暖香结暝娇青春,翠钗珠压光照人,听澜,好好活着,别为我伤心,这是我自愿为你做的,从你被带回登城开始,我就在计划着救你。”

    本来一切都安排的好好的,救了人就从穿水桥下泅渡出城,过小凉山直往奇林卫,姓韩的再愤怒,也不敢追到奇林卫要人。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就在计划动手前的一天,城内忽然进了许多羌人骑兵,把持了各道路口,他千方百计的领了人到关押王听澜的牢前,却惊闻她被那姓韩的一直养在登城内的小外室,给送进了押往月牙湖的囚车里。

    原来城中的羌兵只是一部分,停留在月牙湖的还有近千,韩将军为示诚意,强掳了城中百多名女子,一齐将她们送去给羌兵玩弄。

    王听澜摇头,环视一周围拢着他们的羌人骑兵,靠着他哽咽,“你个傻子,腿断了都拦不住你蹦跶,这下完了,我们都活不了了,赵绍,我现在很高兴,生前没能跟你在一起,若能死在一起也不错,倘若之后再遇上个好心人,将我俩葬在一起,便也做成了死同穴的美梦,待有来世,你我定能续上夫妻缘,赵绍,待有来世,你可一定要来娶我啊”

    她抹干净了脸上的污血,抚着云鬓上的紫檀钗,冲着面前的男子笑,笑的眼前发花,笑出了一鼻子的酸楚,在停了喧嚣,虎视眈眈的羌人骑兵的眼皮子底下,抛开了所有女德上的束缚,捧着赵绍的脸就吻了下去,狠狠的咬着他的唇,将自己递过去。

    羌人骑兵轰一下围着他们叫嚷开了,热烈烈的喊叫吹哨,刀尖不时划过两人身体,溅出的血液抛洒成圈,赵绍护着她,让自己承受更多的刀尖,在一口气喘匀了之后,盖着王听澜的眼睛低声道,“不要看,不要回头,往奇林卫方向跑,赵围会在中途接应你,听澜,好好活着,一定要好好活着,带着我的那份,勇敢的活下去,听澜,王听澜,我心悦你,我、赵绍,心悦你,一直一直都心悦你,你听见了么王听澜,赵绍心悦你。”

    抵着耳边的话语还在回荡,赵绍拢着她翻身滚了一圈,拾起落在地上的宽刀奋力往四周劈砍,划出一个马身位,之后嘴嘬马哨,招回了自己的爱马,双臂用力一甩就将王听澜给甩上了马背,再用宽刀直刺马尾部,惊的马嘶人立而起,冲开了围挡成圈的羌兵,直直的冲向夜幕当中。

    王听澜惊愕回眸,伸手就要拉住地上的赵绍,却见他横身格挡住欲追往她处的羌人马骑,一把宽刀舞的风起,仗着周身空地尽情翻滚着去劈马腿,拼尽了全力的替王听澜争取时间。

    羌兵一个不察,竟叫唱着浓情蜜意戏码的两人跑了一个,登时舞刀大怒,再没了看戏调笑的心情,弯刀齐发,连劈带刺,十几把弯刀,直直将赵绍定在了地上。

    王听澜目龇巨裂,勒着马就要掉头,却被突然冲出的一队人拽住了马缰绳,带着她不由分说的往前跑,声音嘶哑沉痛,又悲又恨,“快走,别让他死也不能瞑目。”

    而躲在对面湖岸看了全程的凌湙几人,则面目复杂的退出了月牙湖,奔着自己留马驻足地速度上马,也追着那队带着王听澜的人一起奔去,而前后两批人中间,是挥舞着弯刀追赶的羌人骑兵,足足一个百人队。

    幺鸡冷着脸抿唇驱马狂奔,盯着前头的羌人马尾,怒的恨不能立刻追上全部砍死,凌湙落后他半个马身位,皱眉斥他,“发的什么疯退到我身后去。”

    甲一领着其他几人,一直默默的跟着凌湙,看幺鸡对凌湙使气,盖因凌湙几次拉住了他,没叫他策马冲进羌人骑兵阵里去救人。

    幺鸡声音怒愤,迎风呛出的话跟石头子一样砸向凌湙,“主子就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王听澜差点叫叫叫那些畜生辱了,要不是赵绍带人强冲进去,她此时定无生机,还有那赵绍,主子若放我策马去救,我定能将他从羌人刀下救回,主子,你的心太硬了。”

    怎么就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对苦命鸳鸯做下这,生离死别的场景而无动于衷连那些羌兵们最后都停了呼啸,默默围观起了两人互诉衷肠,可他的主子,却一直面无表情,沉默冷静。

    凌湙叫他质问的气哽,挥着马鞭子就抽了他的后背,正好打在他的棍伤处,打的他立即哆嗦了一下,终于勒缓了马步的奔跑速度,慢慢落到了凌湙身后。

    “鲁莽行事,永远不知道考虑后果,你只知羌兵停刀看戏,却不看他们内外警戒线有多长,等你策马冲进去,人没到那两人身边,就要被一层层羌兵合围剁烂了,逞一时匹夫之勇,累的你身后队友遭殃,幺鸡,如果你再这么冲动坏事,你就卸了刀头之职,免得以后给我闯出更大的灾祸。”

    凌湙眼睛盯着前方的羌兵,嘴中毫不留情的训着幺鸡,声音冷凝,毫无温度,直叫幺鸡发昏的脑袋终于清醒,呐呐的再也不敢吭声。

    前方王听澜被突然冒出的赵围拉着,眼泪撒在夜风里,呜呜的随着来接应她的人往前狂奔,此时,她终于明白了赵绍最后抵在她耳边说的话。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救她,根本就没想着能跟她一起活着离开。

    赵围咬牙带着家中私卫将王听澜护在队中间,不时回头测算着后面羌兵与己方的差距,在双方距离越缩越短的间隙,咬了腮帮子狠狠唾出一嘴血丝,红着眼睛对王听澜道,“王家姐姐往奇林卫去,找里面的赵百户求助,他会收留你的,那是我们族叔,你、你若肯以我哥的遗孀名义去投,他定留你。”

    说完,一拍她马后臀,将她驱离中心队伍后,自己却带领人掉头返冲了回去,对着身后追来的羌人骑兵,举刀赫赫杀了回去。

    凌湙训斥过幺鸡后,心中想想更恼的不行,不知是为自己的冷静,还是为幺鸡的指责,他挥着鞭子似解释,又似自言自语,“你是快义恩仇了,惊动了那么多骑兵警觉,放一城百姓待如何你没听赵绍说那登城内里已经驻了几千羌兵留这一队人就是策应的人马,若我等在此露了行迹,叫姓韩的提前得到消息,武景同那边怎么办满登城百姓怎么办打草惊蛇,为救一人伤满城百姓,你倒是去问问赵绍,他肯不肯去问王听澜,她愿不愿意登城可是他们二人的家,真要为着救自己的命毁没了,放谁还能安然度过后半生那才叫生不如死。”

    幺鸡紧跟着凌湙身后,听着凌湙跑马传过来的声音,心中矛盾的只想长啸,于他而言,当前的人命是命,其后的人命还会有别的办法,他相信凌湙有那个能力周全。

    凌湙不用眼睛看,就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抿唇冷声道,“我是人,不是神,这么短的时间,这么急的情势,你叫我怎么救那是近一千人的羌骑,不是小一百人,你看看我们身周才几个兄弟,全填进去都溅不起浪花,你倒是好勇气,好魄力,惹了事只管拉我来填,我是欠你的么你是不是忘了谁才是主子”

    也就只有幺鸡了,换了别人,凌湙早赶了人离开,半点眼神都不会给的那种。

    两人谁也不看谁,抿了嘴追着前面羌骑而去,甲一惊讶的左张右望,发现身侧几人似见怪不怪,一副习惯了的表情,顿时重新估量起了幺鸡的地位,无法揣测他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普通的一营头领,没有敢这样跟主子耍小脾气的吧

    这么一行想一行追,却突然被前方整顿的阵型吸引,只见刚还一字长龙紧追不舍的羌骑,此时竟列队整兵,威赫赫的十人一排,举刀咄咄往前冲,嘴里的呼啸号子似的冲上天,吁着马往前奔去。

    这冲锋的阵势一出,凌湙就道不好,拍马驱出了残影,他身后的幺鸡等人也迅速打马跟上,各人在奔跑中都抽出了长刀,便连凌湙,都从马侧将长刀抽了出来,边往前跑,边吩咐,“甲一断后,其余人按阵型站位,刀阵,冲锋。”

    凌湙并不常领刀阵冲锋,有幺鸡在时,基本都是幺鸡打头阵,他从旁督战,或最后协助收尾,除了要给幺鸡立威,也是因为仅止目前为止的大小阵仗,皆用不到他亲自领阵。

    他声一出,除了幺鸡,和不明所以的甲一,其他几人瞬间提起了百般精神,振奋的眼光泛红,跟着凌湙后头,嗷嗷叫着就冲往羌骑后卫,如一把凌迟的刀般,瞬间撕开后尾部分的骑兵阵型,直往前列队阵里杀进去。

    赵围赶离了王听澜,回头带着府中私卫拦截羌骑,两方短兵相接,一个马战来回,赵围这边就陷入了羌骑的包围之势。

    他府中的私卫也有百人,分由他跟大哥赵绍统领,前半队五十人,为救王听澜折在了月牙湖边,后半队跟着他做接应,一个对冲,死伤过半。

    这当然不是他们武艺稀松,而是因为马匹和武器的优劣拉开了距离,短兵相接,刀硬者胜,而他们手里的刀抵不上羌人的弯刀,一经接触,断裂者纷纷,直接叫羌兵的弯刀砍过了手臂直到颈项,自然便死伤惨重,困如浅滩上的游鱼。

    就在他们心生绝望,拼死抵抗之时,羌骑后尾突然生起骚乱,然后,一支着青布粗衣,外覆软皮轻甲的队伍出现了,砍瓜切菜,又如箭离弦,一举破开了羌骑防卫严密的阵势,收割头颅如夜叉,血溅四野,飘起漫天蓬勃雾气,如雨淋般,将羌兵的满脖子鲜血撒进人眼底。

    凌湙领头,横刀立马,哽着心中的一口气,对着前方挡路者直劈过去,幺鸡和武阔排两侧举刀削向偷袭者,助凌湙一往无前直冲阵心,后队梁鳅和酉三四六更挥刀不辍,一把一把的收着漏网之鱼,甲一断后补刀,眼睛盯着勇往直前的凌湙,一股热血直冲脑门顶。

    挡路者死

    此时,他想不出更好的形容词来描述此中场景,却觉整个身体热血燃爆,只想跟着前方勇武的身影,挑落周遭一地人头。

    赵围他们对着突然出现的队列,如天降甘霖般,瞬间恢复活气,举刀在手纷纷跟着凌湙的队伍左右冲杀,两队合一气势迥然,逼的这百人队的羌骑频频退后,犹疑裹足,再形不成冲锋阵仗。

    凌湙带人冲过两轮,一勒马绳高声发令,“走,不许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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