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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嗷,爷你今天真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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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湙在家时的生辰, 每年都过的很隆重。

    他娘陈氏当时虽然还是世子夫人,但因上头婆婆仙逝, 而老侯爷避居延景观的原因, 整个府里的中馈便都由她主持,亲儿子又是老幺儿,自然是怎么热闹怎么办, 进入冬月就开始准备,一直到冬至他生辰那天, 家中人流往来不歇。

    凌湙九个月时下地走路, 稳稳当当于抓周仪式上,拿了桌上所有金灿灿的值钱物, 对于什么代表权力的印章, 代表文才的笔墨, 代表武勋的弓箭,那是一眼都不带瞧的,直把他爹气的翻白眼,扬言此子又是个顽劣的败家儿。

    嗯,然后叫他娘撵到书房里睡了一个月。

    蛇爷派人来叫凌湙回去换衣, 刘氏合着凌家其他几个妇人赶着烧了热水,要来替凌湙梳洗, 水是幺鸡带队去寻的, 就离他们扎营的草甸子二里地, 旁边散落着几家猎户,靠着登城边上的一处山林过活。

    这边受西面的灾情影响小, 没有灾民能走到这里来抢砸,可登城的米粮还是受了影响,价涨的百姓无力承担, 二两米拌着半斤野菜的勉强度日。

    见幺鸡又是马又是刀的,几家人都缩着没敢动,梁鳅活泛,瞅着猎户晒在墙外的动物皮毛,上前敲门问肉,于是等他们打水归来,身后竟跟了一溜独轮小推车,上面的腌肉摞的人眼睛发亮,而那几家猎户也高兴的领了米回家,两相得宜皆大欢喜。

    陈氏早算着凌湙的生辰,送的衣物从里到外各六套,取顺遂之意,前个叫凌湙霍霍了两套,再往箱里扒拉时,就显得挑无可挑,而之前沿路搭着送的,此时再拎出来一看,竟都显小了,凌湙一路蹿个,运动量比在府里大的多,早摆脱了婴儿肥,此时就是个健壮的少年郎。

    刘氏就守在马车外,和其他几个妇人商量着给凌湙裁衣,凌馥手里的册子她看了,知道上面有不少好料子,思索着凌湙身边也没个照顾的嬷嬷,她们近水楼台的,自然想先占了位置。

    这几人都是凌家隔房的亲眷,除了刘氏是凌老太的儿媳妇,其他几人都是大伯子和叔叔家的,凌太师没发迹前,过的也都是小富,家门遭秧后,她们其实对凌老太是恨的,可凌老太又同时保住了她们身为女子的体面,那感情就变得又矛盾了起来。

    靠着凌湙,她们一路过的比凌老太那边好,心理落差从忐忑变的优越,一路跌跌撞撞的,早没了贵妇从仆的不甘,对比着那些衣食无着的灾民,她们能安生的一觉到天明,已经是目前最好的生活了,所以,听刘氏面容平静的给她们派活,也都束手应了下来。

    至于钱氏骂她们的自贬为奴的下贱话,她们只觉钱氏可笑,都走了一路了,还特么认不清现实,端着当家长媳的派头,视所有逢迎为耻辱,她是独条条一个人无牵无挂,可她们都是有女儿的,没人想把日子过成她那样。

    凌湙边洗边听几人在车窗边嘀咕,这才恍然已经许久没听见凌老太那边的动静了,随着缴获的物资越多,他愁的事情也越多,凌家那几个不服他的妇人,都叫他丢给了蛇爷。

    这钱氏想来是被蛇爷整的挺惨,听话音,竟是恨透了他,或者说,对他又恨又惧。

    只听刘氏淡淡道,“别理她,从前就耀武扬威的,现在还当能像从前那样随便使唤人呢”天都塌了,以为揣着个不知道能不能长成的孙子能翻身,简直做梦。

    从林氏死后,刘氏默默将看见的听见的想了一圈,惊心的发现,长房的人根本就是兜着其他房的人当傻子耍,好处她们得,裹着里面的秘密却一个字不说,哪天万一事发,她们可能都得蒙在鼓里一起受死。

    这简直太难受了

    可她又不敢问凌湙,除了林氏的孩子,其他两个孩子怎么了里面到底裹着什么事钱氏为什么一脸惊悚的被抬了回来她婆婆又为什么目光沉沉要杀人两婆媳从前恨不能黏一块,现在又为什么互相防备,那欲言又止的试探,和卫氏夹在中间起的作用,本来就非铁板一块的几人,现在更面和心不和。

    刘氏想了几夜没想清楚,悄悄问女儿凌馥,却得到了个不准打探的封嘴告诫,所以说,她们落到这一步,长房竟还备了后手,且没准备与她们信息同享,只同苦,然后福祸自便直把刘氏气的胸口发堵,连着几天脸都是黑的。

    凌湙倒是能帮刘氏解惑。

    蛇爷和酉二酉五逮了钱氏后,直接挖了个坑,将土埋到她脖子口,头上罩了个纱布口袋,生饿了两天两夜,且这两天没一个人搭理她。

    因为条件不允许,他没法弄凌湙讲的小黑屋熬鹰,就变了个差不多的法子熬钱氏,中间又捉了虫鼠等物去爬她满头脸,直把钱氏吓的昏了醒,醒了昏,最后神志不清时,叫蛇爷套出了准话,当然,连同临行前她与凌老太商量的破坏之举,也一并招了出来。

    之后把钱氏丢给惊惶不已的凌老太时,蛇爷是笑眯眯的告诉她们,车队人多口多,粮食要留给出力最多的那一波,她这里人少胃口小的,每日就只午食一顿饱的,早晨睡醒了没胃口,晚上睡着了不会饿,大家体谅体谅五爷养人的不容易,别太计较了,这里不是凌府,没人应该供着谁,能有口吃的吊着命啊,就当是祖坟冒青烟了。

    这么的,凌老太那一波子十来人,已经连续饿了好多天,有撑不住的已经开始向刘氏倒戈,凌馥问过蛇爷,得到了再抻她们两天的回复。

    钱氏不敢将漏了底的事说给凌老太知道,蛇爷也遵着凌湙的意思,没将揭了底牌的事宣给凌老太听,钱氏就夹在这中间,用搞破坏计划失败的借口掩了她的异状,然而,凌老太本就疑心病重,蛇爷那似笑非笑的告诫,让她很难不怀疑这个大儿媳有没有事瞒她,这么一来二去的,两人就不似往日和睦,再有卫氏从中搅合,这婆媳二人目前已经没什么交流了。

    凌湙自己穿了内衣亵裤,敲了敲车窗,“进来吧”

    头发要篦,篦之前还要擦干,内裳外面还有长衫,他娘怕他冻着,又在长衫外面夹了层狐毛小袄,最后才是锦绣祥云裹着寿不断的连脚吉利花,据说是他娘亲自领着府里女眷绣的,连着他那些侄女都往上戳了针,是务要让他记得府里惦念着他的人有多少,并着那些人送的荷包帕子,足装了一个箱笼。

    要按往年规矩,凌湙得给这些小辈红包,济济一堂吃过宴后,那些辈分小的,歪管年龄大小,都得往他跟前叩头,一个送礼物,一个给红包。

    年纪小的笑眯眯,红包接的快,恭贺也喊的响亮,“五叔五舅五爷爷,如意吉祥,生辰吉乐,如日之升如月之恒”,年纪大的红着脸,红包接的羞涩,望着坐上的如玉雕就的小娃娃,直着嗓门闭眼就贺,“五叔五舅五爷爷”

    几乎每年的重头好戏,就是这些年纪足能当他爹的小辈们造的,也不是不乐意给他拜,就是没人会想到,他一个小娃娃能从周岁开始,就懂得回礼坐上堂,且不惊不燥,能稳稳坐着受拜递红包。

    这大辈份,这小年纪,按理是嬷嬷抱着,娘代受,然而,凌湙就偏偏扒拉了自己的私银箱子,整了一簸箕小红包,端端正正的抿了嘴,板着一脸长辈样挨个发,发的时候还要赠送寄语,年纪小的就叫好好读书,年纪大的就叫好好挣钱,有官身的就说莫贪,呆在家里游手好闲的,就叫他听老婆话,软饭别硬吃。

    这么一翻操作,往往整的气氛高昂,把个小孩子的生辰,愣是整成了全家欢,能给家里带来好一阵子的和睦温馨气,就是夫妻久不同房的,也会在那几日睡一次,尔后出生的几个小子姑娘,就是这么来的,故而,陈氏才会逢人就说凌湙是他们家的福宝。

    刘氏在给凌湙顺发,端端正正的又将那顶十八宝青玉冠给戴上了,边扣锁夹边赞,“这该是前朝的内务宫造,听闻曾用作柏炎太子的及冠礼,后收于内库,未再现于人前,真没料我竟能在此一睹这顶冠的风姿,果然如传言里那般,精工巧作,夺目非常。”

    凌湙没说话,闭着眼由她摆弄,心道怪不得他娘巴巴的给他送来,是指望着他跟这柏炎太子一样,活个百八十年,当个传言里的老神仙呢

    一群人围着他上下其手,不肖一会儿就给他穿戴整齐,凌湙硬是没让刘氏往他额上点红豆,虽说这是京畿里童子过生的规矩,可他这会儿又不在京畿,身边这许多人都归他统伐,威严可不能叫额心这枚红豆给毁了,故此,是无视了刘氏及身边几个女人的惋惜,一掀帘子,就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幺鸡正领了人在他车边游荡,见他下来,颠颠的跑过来看,眼神闪着惊叹,边跑边叫,“爷哎,五爷,嗷,你这身打扮可真好看,漂亮。”

    凌湙恨不能掐死他,“你能不能多念两本书夸人都夸不好,我这叫帅,女孩子才叫好看,滚滚滚,离我远点,看到你就来气。”

    幺鸡这时候根本不怕他,狗皮膏药似的贴上来,炫耀似的在凌湙面前转了一圈,“那爷你先夸夸我,我今天也打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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