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娇气受

    舔狗攻回到家里，客厅一团乱糟糟，完全不是他平时回家时那样的整洁光净。

    沙发上混乱地放着各种靠枕、衣服、书、游戏机，还有一些一下子看不出来是什么的东西。

    清冷受坐在这一堆乱七八糟的沙发上哭。

    “宝宝。”舔狗攻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他以为是清冷受发了脾气。可是这混乱也不像是发脾气摔出来的——他也不知道清冷受发脾气是什么样子。

    清冷受从来还没跟他发过脾气。

    清冷受满脸通红，已经哭得没有声音了，听到他回来后，也只是恹恹地看了一眼，然后别过头去。

    “宝宝，我不是那个意思。”舔狗攻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抱着清冷受，脸挨着脸地蹭。

    清冷受的脸颊又温又软，舒服得他都快忘了他现在还是“戴罪之身”。

    清冷受弱弱地推了他一下，没推开，舔狗攻抱着他继续蹭。“我在开会，信息在大屏幕上蹦出来了，底下人那么起哄，我就跟着说了。我是混蛋，口没遮拦，是我不好。”

    清冷受还是没说话。舔狗攻又蹭了一会儿后，发觉不对劲，清冷受的体温舒服得让人害怕。

    清冷受又生病了。他身体底子本来就不太好，现在又长期宅在家里，缺少锻炼与阳光，令他的免疫力越来越差。天气稍有变化，或者稍微不注意，一点小问题铁定就会生一场病，发一场烧。

    舔狗攻不敢放任他自己吃药了，在家小心翼翼地照顾。清冷受躺在床上，看着他笨拙地收拾着乱糟糟的屋子，一点儿都不想说话。

    旁边的手机屏幕又亮了，他有些生气，拉高被子盖住了头。

    舔狗攻收拾了一会儿就放弃了。他发现，不只是客厅，还有餐厅、厨房、卧室、衣帽间，家里到处都是乱糟糟的，跟平时的干净齐整完全不一样。

    舔狗攻陷入了沉思。

    眼角瞥到手机屏幕上有新人受发来的信息，他直接按了删除。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幸好，蒙着头。

    他爬上床，扒拉着被子，把清冷受的脸扒出来。“宝宝，你在家里做什么？”

    他从来没有担心过清冷受白天的生活。他记忆里的清冷受，是不会让自己闲下来的。清冷受外表冷淡，但是内心丰富。以前舔狗攻还开过玩笑，别人被隔离一个月会疯掉，清冷受被隔离一年，只会更逍遥自在。

    他就喜欢清冷受那目下无尘怡然自得的调调。

    但他发现他似乎错了。

    清冷受没有回答他。

    清冷受不知道做什么，他好像做什么都没了动力。舔狗攻一走，家里空荡荡的就像死人住的地方，一点生气都没有。他经常是花半天时间把屋子弄得乱糟糟，然后又花半天时间再重新一件件规整好。

    舔狗攻没有回去上班，他让助理把工作资料带回来，在家里工作，守着清冷受。有什么事情，都在网上打视频电话。

    有舔狗攻在，清冷受恢复得很快。他想，舔狗攻还是在乎他的，是他多想了。可是舔狗攻也不能一直在家里，有些事情，还是得去上班。

    清冷受又忧郁了起来。

    他现在不查岗了，倒是舔狗攻会时不时地给他报行踪。但已经没用了，清冷受不查岗，也不信舔狗攻说的话，他只信舔狗攻有没有回家。

    他在家没事时看电视，看新人受演的电视。新人受比他年轻，很有灵气，有些角色驾驭起来，他甚至觉得还超过了自己。

    “小秦泠”的标签撕掉，新人受走红速度极快。网上已经在拿后浪拍死前浪的说法，来形容新人受和清冷受了。

    新人受性格也很好，从他参加的综艺就能看出来，是个左右逢源的小可爱。综艺里经常有人对新人受提到舔狗攻，新人受都是一脸我们很好的表情。媒体也常夸舔狗攻慧眼识珠，签了棵摇钱树。

    这样的新人受，舔狗攻根本就不可能跟他拉开距离，也不可能不跟他吃饭，甚至还要和他一起出差。

    舔狗攻出差一趟回家，发现清冷受又生病了。

    “宝宝，你最近总是生病。”舔狗攻不放心了，“我们去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事。”

    舔狗攻约了私人服务的体检中心，给清冷受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检查了个遍。体检仪器透过身体时，清冷受真心希望自己有什么问题，这样，也许舔狗攻就能多关注他一点了。

    可惜，什么问题都没有，只是免疫力低。医生照例嘱咐多吃蔬菜多喝水，多做运动少熬夜。

    舔狗攻还是担心：“宝宝，回家里去住段时间，让妈妈给你补补，好不好？”

    清冷受不想去。虽然结婚时，舔狗攻说了，以后他的爸妈就是清冷受的爸妈，但是清冷受跟舔狗攻的爸妈并不是很熟。

    尤其舔狗攻的妈妈还是清冷受高中学校的老师，清冷受有点害怕，也有点害羞。

    他也不想给舔狗攻的爸妈留下他是个病秧子的印象。

    他还担心……不，他没有担心那个。

    总之，他不想去，但是舔狗攻希望他去。一个下午，清冷受在家看书，舔狗攻的妈妈自动上门来了。

    “泠泠，田勾说你最近身体不太好。正好我们学生放暑假了，你爸爸说要闭关写个书，我们一起去山庄住几天？”

    田妈妈说的山庄是远郊的一个度假山庄，名字叫“归去来兮”，听名字就知道是乡村田园的设计风格。田爸爸有入股，经常在要休息或者写文章时，就去那里“闭关”。

    清冷受去过一次。他和舔狗攻的“婚礼”就是在那里办的。

    当然，不是什么正式婚礼，也没有宾客。

    舔狗攻带他回家，说要结婚。但两个男人没办法结婚。为了表达正式，一家人就去了山庄。借山庄的风水环境，学了古代撮土为香，让田爸爸写了个家谱，把清冷受写了进去。

    一本想也传不下去的家谱，被清冷受宝贝地收在床头柜里。

    清冷受现在想到这些都是痛苦。

    田妈妈以为他是舍不得舔狗攻，撺掇他说：“你爸爸工作起来是六亲不认。我去给他端茶倒水伺候人，还没个人说话解闷。你就陪我去小住几天，周末让田勾那小子接你回来。”

    田妈妈都这么说了，清冷受也不好再拒绝，要跟舔狗攻说一声。田妈妈把他的手一拽，笑意满满：“甭说了。我来之前跟他打过招呼了。他要是不同意，我哪敢把你借走？”

    清冷受不好意思了，红着脸简单地收拾一下，就跟田妈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