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北上魏都 瓷中心意
大乔趴在船舷上，有些百无聊赖的侧头望着李信。
“我们就这么一直往北走吗？”
李信回想起当初在东风祭坛上看到的景象，缓缓的摇了摇头。
“不会，等到了江郡和魏都的那条交界之河我们沿河向上，进入大河流域。”
大乔眨了眨她那明亮的大眼睛，神情有些疑惑。
“来自东风海域的一股奇特力量在魏都东北部的海域形成了一片混乱的洋流地带，东风祭坛控制不到那里。”
“奇特的力量”
李信点点头，回想起当初在东风祭坛上感受到的那股力量，疯狂、嗜血，以及对永生的无尽渴望，和自己体内的狂暴之力十分相似却又有着不同。
“那股庞大的力量现在盘踞在东边的那个岛国——扶桑。”
大乔有些不解，伸出手指虚点着海面。
“那我们为什么不能从魏都北上？大河流域，我听闻目前好像有战争要爆发。”
李信听到之后也是有些惊讶，看来自己以前倒是小觑这个乔家女，自己在三分之地并没有情报来源，所以消息也是滞后了许多。
李信不得不重新规划起自己的行程，王者大陆东侧这片土地常年战争不休，各自的地域与彼此之间往往都有世代的血仇，见面就开打，人脑子打成狗脑子也并不是不可能。
看着远处出现在视线中的港口，李信开始考虑要不要准备走陆路，魏都所统治的区域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上面遍布着适宜耕种的土地，东侧靠海的地方则是大片的森林林中藏匿着残暴嗜血的魔种。
魏都的人们在抗击魔种保护自己生存的根据地方面很有建树，这造就了魏都人民的彪悍与骁勇善战。
骁勇善战的士兵以及逐渐增长的国力，让魏都的那位枭雄的野心日益增长，想要吞并江郡以及益城统一三分之地。
李信决定从魏都走陆路北上，在那位枭雄的统治下，魏都的环境还算稳定，因为战火从来不在魏都本土燃起，动荡与战乱提供不了稳定的兵源，以及充足的粮秣。
两人抵达港口将巨轮卖出，李信决定在这个港口城市休整几日，最好能找一个熟悉道路以及魏都情况的向导，免得到时候被麻烦找上门。
这个江郡世家统治下的港口城市并不算太繁荣，这里是抵挡魏都入侵的桥头堡，每次魏都的兵锋南下，城市的附近的村庄都要受到掠夺，久而久之城市里聚集了大量无家可归的难民。
李信取出一件斗篷给大乔披上，斗篷上的兜帽掩盖住少女的面容，这里被江郡世家统治着，那么肯定有世家的耳目，大乔在这里露面无异于自找麻烦。
少女看着街边小巷里那些瘦骨嶙峋的难民面露不忍，这里被世家统治着，那些高高在上的统治者，根本不会在乎底层人民的死活，这也是少女一直想要逃离这里的原因之一，她的善良与怜悯，只会让她在世家中成为一个异类。
“这座城市要完了。”
大乔一不留神撞到了李信身上，有些惊诧于少年冷漠的话语。
少女瞥了一眼那些难民，那些难民身上生疮，疮口附近留着黄色的脓液，其实两人离着小巷很远，大乔似乎都闻到了一股腐烂的臭味。
那些围在难民周身乱飞的蚊蝇将瘟疫带到了整个城市，就算看着街上的行人也是面带病色。
“这座城市……正在腐烂!”
少女的神情忽然有些惊恐，恨不得立刻逃离这里，有些不安的握住了少年的手。
手心处传来的温暖，让少女安心了不少，看着李信递过来的药剂，少女拔开瓶盖，小口小口的饮下。
入口微甜，口感有点像果冻，饮下之后先是一阵微凉，随后，随着时间的推移，温热感缓缓的从胃部流出，贯通四肢百骸，舒适无比。
“喂，小子，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
一名男子从街道旁边的小巷中走出，拔出挂在腰间的弯刀裸露在外的手臂上，带着一个船锚型的刺青。
李信看着那名男子身上穿着明显就是抢来的锦衣，不用想都知道，又是那群阴魂不散的锦帆贼。
“铮。”
一道剑光闪过，那名男子踉跄着捂住伤口倒地，这个鲁莽的行为葬送他的生命。
李信看着原本还有些行人的街道上，此事已经空无一人，大批的人影出现在周围的小巷中。
那些锦帆贼原本只是一些被大家族压迫的平民，不堪压迫后落草为寇，身份转变之后他们就会毫无心理压力的向着原来的那些平民挥下屠刀，似乎完全忘记了他们以前也是那样。
李信拔出腰间的长剑天穹，将大乔扛在肩上，握紧剑柄，冲入一条小巷。
“呀!”
大乔一声惊呼便就看到眼前的景物，正在飞速的倒退，耳边传来李信清冷的声音。
“闭上眼睛。”
大乔听闻之后也是毫不犹豫的照做，颠簸之中，一缕温热的液体溅在她的脸上，鲜血特有的腥臭味涌入鼻腔，让她几欲作呕。
这一变故明显让那些锦帆贼们傻了眼，连忙涌入刚刚李信进入的那条小巷，只看到原来曾经的那些同僚此时已经支离破碎的布满了整条小巷。
两人甩开了那些烦人的苍蝇之后，李信取出了些水递给大乔，大乔连忙接过清洗掉脸上的血迹，惊魂未定的喘息着。
“甩掉他们了吗？”
李信无所谓的摇摇头，那些小喽喽他还看不上眼。
两人换了一身装束，重新走回街道，大乔紧紧的拉着李信的臂弯，看着街道两边的店面，忽然眼睛一亮。
“呀，琉璃沙瓷。”
李信被大乔拉着进了一家店铺，店铺里边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瓷器。
大乔看着那些瓷器，有些骄傲。
“这可是用琉璃海中的海沙制成的瓷器。”
李信微微的挑眉，静待下文。
“琉璃海，因拥有五颜六色的海沙，在晴空下会看起来像美丽的琉璃而得名。相传这些美丽的海沙是古帝国灭亡时沉到水底的城市所化，不过即使如此，也阻止不了人们用这些美轮美奂的海沙做出各种令人惊艳的陶瓷。”
大乔拍了拍自己单薄的胸脯，神情骄傲莫名。
“这可是江郡最出名的出口产物。”
李信很有眼力劲的鼓掌点头附和。
大乔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忽然自己暗自嘀咕着，声若蚊鸣。
“人们常常会把这种瓷器送给自己的心上人。”
李信看着大乔递过来的瓷器神情一僵，目光有些躲闪，随后轻轻地叹了口气，拒绝了。
“不必了，我已经有自己的心上人了。”
大乔顿时露出一个哀婉的神情，看着李信挑选了两个精致的瓷器付钱收起。
大乔看着李信的侧脸霎那间心如刀绞，这个将她救下的少年早就在斩断绳索的那一刻，自己的心就属于了他。
终究是自己高攀了吗，大乔仍旧是不愿放弃。
“我明白，我比不上你的那个心上人，但是我会毫无保留的把我的整颗心都给你。”
李信回头看着神情有些哀伤的大乔，轻声的安慰着。
“你们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我不会也不想去说那些虚假的话语，那个女孩儿的善良与顽强永远的印刻在我的心里，你们有共同点，但终究又是不同的人。”
“我的爱不会有半分虚假，但是这份爱分摊到她人身上终究会变淡。”
大乔泫然欲泣，看着站在店铺门口的李信，少女犹豫片刻赌气的跺了跺脚，还是闷头跟着他的脚步。
两人在街边找了一家看起来卫生条件还不错的餐馆吃了一顿饭，随后毫不停留地前往城郊的集市，买了两匹马，一路北上。
过了分界之河，就到了魏都的领土，沿着夯实的土路一路向北，秋收过后的土地显得有些苍凉与荒芜。
看着不远处村庄村口的那些眼神不善的民兵，李信偏头瞥了一眼大乔，美丽的女子在哪里都会成为麻烦的根源之一。
大乔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两人拽住缰绳调转马头，继续向北行进。
随着天色渐晚，李信只好找了块空地，升起堆篝火，取出两顶帐篷搭好，在帐篷底部垫上几层毛毯和软垫用来保暖。
大乔钻进帐篷，将帐篷猛地一合，倒头就睡，看着仍在赌气的少女，李信不由得苦笑的摇摇头，将另一顶帐篷拆下收好，坐在地上盯着不远处的篝火。
月落日出。
大乔打开帐篷钻了出来，看着篝火旁神情有些憔悴的李信，顿时有些心痛，但还是故作冷漠的冷哼一声，拿出梳子轻轻地梳理着自己的长发。
李信看着已经起床的大乔，自己起身喂饱马匹静静的等待着少女。
少女将自己的长发梳顺了之后，拿出一条红色的发带系好，别过脸，不去看远处的少年。
“我好了。”
李信点点头将帐篷收起，牵过马匹，扶着少女骑上战马。
“你会原谅我的任性吗？”
“从未记恨，何谈原谅？”
少年轻声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