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兔耳少女 太宗崩逝
炽烈的剑光吞没了明世隐的身影，激飞片片烟尘，李信右脚猛地一跺地，身形化作一道疾影，冲进烟尘中。
烟尘之中，一道残躯正逐渐的复原，李信手中的天穹闪过一道流光，直刺而去。
“咔。”
一柄匕首想要挡住天穹的刺击，但是一声轻响之后，明世隐的格挡如同一张纸一般被刺穿。
李信立在烟尘之中，原地蓄力，猛地向前一记突进踏前斩将明世隐腰斩。
看着化作花瓣缓缓消散的人形，李信恼怒的将路边的一棵树给劈碎。
又让这个混蛋给跑了。
李信深呼吸两下，平息心中的怒火，拽住缰绳，翻身上马。
——
“吁。”
李信拉住缰绳，胯下的战马也是逐渐减速，看着出现在视线中的长安城，李信的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两进两出，自己已经和这座雄伟的城市无法分开。
查验过路引之后，李信毫无阻碍的进入了长安城内，看着城内的景象，李信稍稍皱了皱眉头。
城门处的甲士多了数倍，给他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李信胸膛一阵心悸，下意识的看向了正前方的宫殿，心头一紧，千万不要是自己想的那样。
在路边的小食铺随便吃了点对付对付，李信走进小巷，寻着记忆找到了废坊的入口。
——
“喵呜”
梦奇满脸问号的被公孙离抱在怀中，不杨玉环伤势基本已经痊愈，已经可以下定行走，现在在自己身旁睡下。
“又要颠沛流离了吗……”
公孙离抬起头望着头上的天花板，双眼无神。
她本来是一个乐观开朗的小女孩，结果姐姐与她意见不合，离她而去；遇见了愿意教她本事知识的老师，原本以为是自己一生的归宿，结果那一夜漫天的箭雨粉碎了她的梦想。
杨玉环的伤势更是让她手足无措，要不是这个突然出现的紫色大狸猫，她可能连自己现在唯一的亲人都要失去了。
冷，彻骨的冷，公孙离的眼角不禁流下一滴清泪，打湿了梦奇的皮毛。
“自己这种飘零的孤鸟，终究还是没有权利去寻求自己的幸福吗？”
公孙离只觉得浑身疲惫，抱着梦奇躺在床上，旁边是昏睡的杨玉环，不知过了多久，公孙离沉沉睡去。
忽然一阵开门声惊醒了她，公孙离睁开眼睛，看着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门旁，挂在腰间的剑刃闪烁着锋利清冷的光。
公孙离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门旁的身影缓缓的迈步而进，不偏不倚，正走向自己。
公孙离瞳孔一缩，浑身轻颤，下意识的握住放在枕头旁边的飞镖。
“嗒嗒。”
轻缓的脚步声如同一记又一记的重锤敲打在公孙离的心头，公孙离惊恐的看着那个身影缓缓的靠近自己。
近了，更近了，看着那个身影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公孙离猛地一翻身，兔起鹘落一般甩动自己手中的飞镖。
就当手中的飞镖即将脱手而出时，一只大手猛地握住了公孙离的手腕，手腕处传来的巨力不禁让公孙离痛哼一声，飞镖掉落在地。
但是公孙离没有放弃，扭动细软的腰肢一记鞭腿抽向那个身影，但令她的心坠入谷底的是自己的脚踝也被那个人轻而易举地握住。
“放开我!”
公孙离娇喝一声，但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那个人还真的松开了双手。
“呼。”
李信拿出火折子打开盖子，轻轻的吹着吹，点燃了放在床边的蜡烛。
借着蜡烛的光亮李信有些诧异的看着梦奇旁边的两个少女，可怜的大狸猫，刚刚不慎被公孙离踩在脚下，此时正在奋力地挣扎着。
“怎么是你？”
“你是谁？”
两人同时出声，李信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个兔耳少女，将旁边的梦奇拎起。
“放开那个狸猫!”
公孙离清喝一声直扑被李信拎在手中的梦奇。看着这位扑向自己的兔耳少女，李信用空出的那只手摁住了她的头，被压制住的公孙离不停地挥舞着自己的小粉拳想要打到李信，显然她现在只能无能狂怒。
“小姑娘，你姐姐呢？”
公孙离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来，仔细的打量着李信，发现自己并不认识他。
“你认识我姐姐”
李信轻笑一声。
“我当然认识，那天你姐姐从我这‘借’了一点钱，你们两个吃了两份酥山，一只烤鸡，还去看了一场皮影戏。”
公孙离小脸一红，她当然知道李信所说的这个借是什么意思，不禁有些难为情来。
李信转头看到旁边散乱的药剂瓶子，看着公孙离平静的说道。
“现在你们又无缘无故的抓住了我的宠物，还喝了那么多我调配的昂贵的药剂，你怎么补偿我？”
“小姑娘，你也不希望你和你旁边的这位被我一起送进大牢吧。”
公孙离的两个兔耳朵一缩，眼神游离躲闪起来，那些药剂把杨玉环从濒死的地步抢救回来，自然是价格不菲，自己现在身无分文，不知何时才能还起。
“我，我……”
李信看着公孙离焦急的神情也是摇头失笑，将梦奇拽起，又放了一排药剂在桌子上。
“算是送你了，你旁边的那位姑娘伤势还没有好，这些药剂应该能让她彻底痊愈。”
李信拎着梦奇转身，正准备离去，忽然，公孙离在背后叫住了他。李信转头看去，公孙离跑过来拉住他的手。
“大人，谢谢您，这些药剂太贵重了，我该怎么联系您，我会尽力还的!”
李信轻轻拍开她的手，带着梦奇头也不回的离开。
“都说是送你的，不用还!”
公孙离听着从远处的身影传来的声音，不由得内心感动起来。
——
李信走到外面看着漫天星空，心中的不安几乎达到顶峰，下意识的向着远处的宫殿走去。
——
长安城，大明宫内。
数之不尽的灯火，将宫殿之内照得亮如白昼，太宗皇帝的两名仅剩的嫡子正靠在龙床边上，不远处站着数名社稷重臣。
李泰和李治看着龙床之上气若游丝的太宗皇帝面色悲痛，不由得哽咽出声。
不远处的臣子们垂下目光，现在的太宗皇帝已经到了灯枯油竭的地步，很难再挺过今天晚上了。
“你们两个不要跪着，都站起来!”
床榻上的太宗皇帝轻轻地咳嗽了两声，回光返照一般缓缓的歪头看着床边的两位儿子，李泰和李治听到之后不敢不从，连忙站起。
“唉，朕英明一世，没想到却落得如此地步。”
李治听到之后也是一惊，连忙跪下，握住太宗皇帝的手，李泰慢了半拍也是在旁边跪下。
“站起来!”
太宗皇帝的一声怒吼，吓得两人一阵颤抖，连忙又是站起身来。
“越王。”
李泰连忙挤开李治走上前来。
太宗皇帝斜眼瞥了他一眼，看着他那空荡荡的袖管冷哼一声。
“李泰，你年少有才，一生荣宠，我关注于你甚至甚于你那大哥。”
李泰面色一喜，却听太宗皇帝继续往下说。
“可是你，恃宠而骄，恃才傲物，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把受宠当做幻想，却不知凶险。”
“更是心胸狭窄，睚眦必报，非要追着你的大侄子出去，落得骨肉相残的地步。”
“你觉得你能当一个好皇帝吗？”
李泰面色一僵，神情灰败下来，他张了张嘴，还想争取一下。
“儿臣……”
“住口!”
太宗皇帝一声怒吼打断了他。
“朕给你的，才是你的；朕不给你，你不能伸手。”
李泰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膝行而前，拉住太宗皇帝的手，面色悲痛的说道。
“儿臣现在不敢妄想其他，未能在父皇身前尽孝，是我的过失。儿臣有罪，请父皇削吾王爵，贬为庶民。”
“儿臣愿意用余生赎罪。”
太宗皇帝看着跪倒在身前的李泰，也是面色一软，转头看向旁边垂着头的李治。
“晋王。”
李治连忙拱手上前，跪倒在地。
“李治，你小子，朕以往未能对你关注过多，也是朕的过失。”
“儿臣不敢。”
李治连忙将头磕在地上，顿首不敢言语。
“但是你小子懦弱无刚，不堪大用，你是朕的儿子，大唐的王!”
“朕的儿子有的孤傲，有的偏执，有的残酷心狠手辣，但绝对没有一个软弱的孬种!”
太宗皇帝的怒吼声吓得整个宫殿里的人都跪倒在地，浑身颤抖。
“咳。”
好似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一般，太宗皇帝咳嗽了一声，缓缓地叹出了一口气。
“都出去。”
“父皇。”
李泰和李治大惊失色，但是却看着太宗皇帝斜眼面色不善的看着他们俩。
“怎么，非要眼睁睁的看着我死是吗？”
李泰和李治哑口无言，带着群臣相继退出殿外。
太宗皇帝躺在龙床上，看着空无一人的大殿，眼角缓缓流出一滴浊泪，自己一生的一幕幕如同剪影一般不断出现在眼前。
年少时的肆意轻狂，青年时的意气风发，中年时登基为帝的万丈豪情，到了老年，却如同风中残烛一般躺在这空无一人的大殿内。
泪水顺着枯树皮一般的皮肤缓缓流下来，太宗皇帝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走向自己，熟悉的面容不禁让他泪如雨下。
“承乾，为父错了，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