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记仇方凌山
陈启趴在马上，已经晕了过去。
陈柳梅快步上前拉住卢青鹤，说道：“师兄……”
卢青鹤停步，没有回头看她，心中也是无奈，说道：“不要去方凌山了。”
意思已经很明白，陈灵开快步走过来，伸手抓住陈柳梅抓住卢青鹤衣衫的手，说道：“修士无情，放手。”
此行，是因方凌山佝偻老人的一句自己有修行天资，愿意收她为徒，才千里迢迢来到风石镇，陈柳梅心中怒火燃烧，大声叫喊道：“什么修士无情，山上仙人，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就要死了。是方凌山害的，不是那个老头叫我们来这里，不会遇到这些事情，不会被拦杀。为什么为什么，那么辛苦才来到风石镇，就只得到一句不要去方凌山了。哥，我恨。”
陈灵开将她抱在怀里，从军四年，第一次落泪，说道：“一家人能够团圆，也不错。只是害了先霍。”
封先霍走了过来，站在卢青鹤身前，抬头注视，说道：“山上人并非绝无情，你必须保全我们。不然，方凌山不复存在。”
卢青鹤回头慢慢走来，目光凌厉，伸手就是一巴掌，说道：“屁大点的小孩，口气真不小，想死？我成全你。”
封先霍被一巴掌狠狠扇在脸上，晕眩眩飞出去老远，一口血水涌出，极其难受，从地上挣扎半天才站起来，神情坚毅，表露凶狠。
一巴掌让他无法言语。
卢青鹤没有怜悯，步伐不快，却死沉。
陈灵开手执长枪飞快穿梭过来，护在封先霍身前，怒火冲天，奋言道：“什么狗屁神仙山，不过是欺凌弱小的龌龊玩意。”
卢青鹤眼眉冷跳，嘴角歪斜，戏谑说道：“我不想下死手，是你们不知好歹，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蝼蚁之命低贱。”
说完踏出一步，要以空拳隔空气流将封先霍与陈灵开一起灭掉。
一把长剑飞空而来，带着剑鞘，肉眼不见，罡风四起，将风石镇死气加重许多，更让无法呼吸的空间更加窒息。
长剑没入大地，离郭命只有半丈距离。
随后一人从天而降，不修边幅，头发凌乱，灰尘覆盖。
卢青鹤收回拳罡，转身目看衣衫褴褛，年纪与自己相仿的青年，身心受到极大打击，就要离开。
郭命感受到长剑的威胁，知道是冲着自己来，不能让卢青鹤就此离开，必须要保全自己，斥吓道：“卢青鹤，你不能就这样走了。”
卢青鹤没有理会他，向衣衫褴褛的青年行礼道：“我只是来拿东西，不想掺和进来。”
青年没有理会，目光死盯郭命，说道：“你是第一个，还记得十九年前落风城轩辕家吗？”
轩辕家，落风城十九年前最大的家族，一夜间五十口人被灭，一把火只剩灰尘。
郭命听到轩辕家，眼神一黑，知道今天的处境不会乐观，不过，还是要争取一线活命的机会，说道：“你是谁……”
没等郭命说完，衣衫褴褛的青年就拔出在地上的长剑，一剑飞光一剑气。
瞬间，只是拳脚相拼的江湖死斗，变成山上修真的战场，狂风骤起，烟尘滚滚，街道两旁的房屋摇摇欲坠。
郭命长简划出一道弧，金光流露，气势盛人，却没能阻挡剑气分毫，瞬间破碎，自己被削掉一根臂膀。
还没有等他稳住脚步，长剑就穿心而过。
过程瞬息。
站在酒楼门口的大汉走进酒楼搬出一张方凳，一手拎酒壶一手拿酒杯。
看戏。
书店莫先生站在房顶，只看一眼就返回二楼。
卢青鹤心神破碎，一口瘀血流出，不敢停留半刻，迈着艰难的步伐缓缓离开。
封先霍已到极限，晕厥过去。
陈灵开将他抱到陈柳梅身边，让她看着。
将封先霍交给陈柳梅后，陈灵开迈步走向一剑将郭命穿心的青年，行礼说道：“多谢！”
青年没有转身，再次划出一剑，将郭命的尸首破碎，飞溅到风石楼，一块又一块挂在不同的地方。
破碎郭命尸首后，纵身一跃，高空中再出一剑。
坐在门口喝酒看戏的大汉，眼见不妙，飞快窜出，远离风石楼。
之后，风石楼被一剑化为齑粉。
青年出剑之后，在空中远离而去。
陈灵开转身回到陈柳梅这里，一人躺在地上一人躺在马上。
风石楼的齑粉让整条街都布满灰尘，估计没有一场暴雨是洗刷不干净的。
陈灵开背起封先霍，陈柳梅牵着马，四人要远离风石镇。
在他们转身的一刻，大汉悄然来到，说道：“跟我走。”
陈灵开认识此人，陈柳梅更是印象深刻。
大汉已经换了衣衫，不再是那件破碎的灰衣，而是一袭青衫。
青衫只是干净不破，其实有些年头了。
陈灵开认真的看了他很久，才缓缓说道：“能否找个医馆。”
大汉拿出一个白色瓷瓶，拔出盖子，倒了两颗药丸，说道：“他们的伤找医馆太麻烦，一人一颗，一个时辰就会醒来。”
大汉将倒出来的两颗药丸喂到封先霍与陈启的嘴里，然后走在前面，说道：“走吧。”
陈灵开回头看一眼陈柳梅点点头，就跟着往前走。
天色灰暗，镇外一座青山上，冷冷清清，虫鸟的叫声都没有，风一过，瑟瑟条条，黄叶遍地，沙沙滚地。
封先霍眯眼微动，有些挣扎。
身上血脉快速流动，一股暖流在体内缓缓舒缓全身，骨肉有种即将分开的醉感，颠颠倒倒。
这种变化，外人看不到，自己却能体会深刻，那是力量的凝聚。
陈启早已苏醒过来，躺在陈灵开他们为他准备的酥软树叶之上，依然难受痛苦，不过身上好像有些大不相同。
陈柳梅在身旁泪流不止。
髯须大汉上山之后，交代一下注意的事项，就找了一个平整地方开始打坐，微微入定。
陈灵开守护在封先霍的身边。
卢青鹤回到书店，终是忍不住，一口鲜红喷涌而出。
耄耋老人来到一楼，搬一张长凳给他，问道：“笛子拿到了。”
卢青鹤微微张开右手，光滑的竹笛露了出来，硬撑着说道：“拿到了。”
老人看着竹笛，没有说话，轻轻拿在手里，缓缓走上搂。
方凌山，错判了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