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 章 收尸二人组
“所以说，人生贵在坚持！”
“你看我们半个月前是什么生活？现在呢？”
“兜里有点小钱，能随时让你去酒馆里买杯啤酒，而不是在外面看着！”
“我们的公司也在步入正轨，不用去搞“艺术”就能挣到钱，这不就是我们人生的新阶段吗？”
“美术生小径“上赫莱恩前头走着，大表哥莱德在后面拖着平板车。
赫莱恩滔滔不绝地说着，大表哥则咬牙克制。要是忍不住了，他会试试能不能直接抬起平板车砸在赫莱恩身上！
就在今天早晨，民事局让专门跑腿送信的孩子通知赫莱恩，奎斯曼街区的“美术生小径”有具尸体需要拉了烧掉。
于是赫莱恩带着大表哥，拉着平板车来到了这里。
“你为什么不让老亨利来拉车，每次都是我干这种苦力活！”
赫莱恩转头看向他说：“因为老亨利是我爹！”
大表哥无言以对……
来到事发地，四周已经被拉起了警戒线。看守现场的，还是上次玫瑰大街70号那个老警察。
赫莱恩想“他在警局里一定没少受排挤”，边想着边上前，赫莱恩熟练掏出一支纸卷烟递给老警察。
老警察也记得赫莱恩，接过纸卷烟点燃后对赫莱恩问道：“你们吃早餐了没有？”
赫莱恩不明所以，可还是礼貌地回答道：“吃过了先生，要是你没吃的话，我给你去给你带一份。”
“我不是这个意思。”
“算了。”
老警察摇摇头说：“你们过去就知道了。”
礼貌的寒暄过后，赫莱恩带着大表哥莱德进入了警戒线。
5分钟之后大表哥莱德，率先冲了出来他在老警察幸灾乐祸的目光中，扶着一棵桐树树干躬身呕吐起来。2分钟过后赫莱恩跟着走了出来，他来到大表哥身前，轻拍着莱德的后背问道：“好点没？”
大表哥莱德想说话，又压制不住胃里的翻涌，等他吐到胃里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之后，他才擦了擦嘴起身说：“那么恶心的场面，你怎么没有任何反应？”
"你想知道啊？”
莱德点点头，赫莱恩扫了一眼老警察，然后贴近莱德的耳边轻声说道：“因为今天的早餐我吃得比较好，所以我刚刚不是没吐，是又咽了回去！”
“呕~~~”
大表哥突然觉得一阵恶心，胃里再次翻滚。“哇”的一声，他又吐了起来。这次时间比较短，连胃里的酸水也吐完之后，大表哥觉得轻松了许多。”
“喏，拿着，”
赫莱恩递给大表哥一块手帕，让他擦擦嘴。莱德接过手帕，感谢之后说：“要不你一个人进去弄吧？”
“再进去一次，我感觉我会死掉的！”
见大表哥现在状态的确不好，赫莱恩也没坚持让他和自己一起去处理尸体。走的时候，赫莱恩对莱德说的：“你不进去可以，不过得去给我找个桶来。”
大表哥问赫莱恩要桶做什么，赫莱恩说：“拜托，那么一滩肉泥，当然是连骨头带肉一起放桶里带回去！”
“这次估计要亏本了，我想他的家人可不会为了一滩碎肉办葬礼！”
抱怨过后，赫莱恩重新来到警戒线内。用一滩来形容他们今天要处理的尸体，一点也没错。
血肉内脏被甩得到处都是，受害者的头颅高高挂在树枝上。在中心位置，有一堆被绞碎的白骨。
赫莱恩走上前蹲下，带上橡胶手套抽出一截看了看。上面很干净，就像被狗啃过。没有血丝，没有肌肉筋膜粘连。
有，也是后面泡在血肉残渣里弄上去的。
“没想到，你能忍受这么血腥的现场。”
赫莱恩转过头，发现身后是看守警戒线的老警察。于是他顺口接话道：“这明显是凶杀，你们不是应该当做证物先拉回警察局吗？”
老警察一愣有些不解，可还是回答赫莱恩说：“就算拉回警察局，放两天还是得找民事局拉走烧掉。”
“警察局里，许多抓不到凶手的悬案就是这么来的！”
赫莱恩知道自己又犯了经验主义错误，他尝试补救着说：“那你们有发现什么线索吗？”
“线索？！”
老警察自嘲地笑了笑说：“死者是自杀！”
“是自杀！懂不懂？！”
赫莱恩一愣，在心里念起经文超度道：“尼麻卖批，都死成这样了还叫自杀？”
见赫莱恩如此反应，老警察肖恩好心提醒道：“你既然想从民事局接收尸的活计，就别多问，也别好奇。”
“很多时候，知道得越少越安全。就像我，警长说是自杀，那就是自杀。”
“安心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有些事轮不到我们去管。”
说着肖恩走上前蹲下，朝着地上的血肉残渣看了一眼，他拍拍赫莱恩的肩膀说：“赶快打扫干净吧，我也好早点下班！”
老警员走后，赫莱恩陷入了沉思。他知道老警员是为了自己好，可看了一眼左臂。赫莱恩知道，平凡正在离他而去。
"哎呦~!”
正在秀爷想感慨命运无常之时，忽然觉得脑袋被什么东西重重砸了一下。要不是他反应迅速，用手撑住地面保持身体平衡，他差点跌进那堆血肉残渣之中。
以为受到攻击，他立马扭身站起，蝴蝶刀也从袖口滑落。仔细一瞧却只看见警戒线外，大表哥歉意地朝自己挥手。见赫莱恩望向自己，大表哥用手指了指。
赫莱恩低头一看，发现一只肮脏的大铁皮桶安静地躺在自己脚边。再抬头看大表哥莱德，他对赫莱恩竖了竖大拇指。
“莱德亨利，我要扣你工资！”
大表哥实在受不了这血腥场面，他不进来帮忙赫莱恩也没办法。一边在心里问候大表哥，赫莱恩一捧一捧地把血肉残渣往铁皮桶里装。
“这么远的距离，大表哥居然能把这么重的铁皮桶扔过来，真是人类钻木取火以来最大的不可思议！”
铁皮桶五十多公分高，内壁边缘位置积攒了一层红油污垢，里面也有一股子馊臭味，应该是莱德从哪家餐馆后门偷来的泔水桶。
一只五十公分的铁皮桶肯定装不下这么多血肉残渣，于是赫莱恩装满一桶之后提了出去，顺便也让大表哥再去搞一只过来。
几番波折之后，半个早上已经过去。尸体肯定缺失了一部分，装满两桶后就只剩个头颅挂在树上。赫莱恩找来一根树枝，把死者唯一完好的头颅从树上捅了下来。
头颅在地上滚了滚，脸正好对向赫莱恩。四目相对之后，赫莱恩忍不住感慨道：“嘿，伙计。你死得可真难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