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 章 第二个葬礼
“老亨利，这是给你的1马克。”
“莱德大表哥，这是你的1马克。”
“噢，对了。还有我亲爱的茉莉姐姐，这是你的1马克。”
赫莱恩笑着将1马克纸币分三个位置放在桌子上，然后对三人说道：“你看，我说过。我们所进行的事业，是神圣的有光明前途的。”
“你们要对未来充满希望，要对我有信心。现在的9马克只是开始，迟早有一天，给你们的分红都是几十马克，几百马克！”
“在此，我也要批评老维托亨利同志！”
“在我们光荣神圣的事业初期，就不相信我的决策，还多次顶撞我！这是要不得的，是左倾主义思想，是要放大错误的！”
“干！”
老亨利怒气冲冲抓起桌上的马克纸币，捏成一团扔在赫莱恩脸上大骂道：“你是不是吃了屎，把脑子给吃坏了？”
“1马克就这样，你要是给我10马克，是不是得做我爹？”
“当初我真应该把你从你母亲的子宫里扯出来，然后送到火葬场烧掉！”
赫莱恩心平气和地捡起那揉成团的1马克，摊开用大拇指根来回几次压平之后揣进了兜里。他也不理老亨利，转而对大表哥莱德和茉莉姐姐说道：“这次的9马克，我们每人分1马克，剩下的6马克作为公司的流动资金。”
“以后每次有这样的大单子，我们都会进行一次分红，存在公司里的钱每年分一次！”
两人笑嘻嘻地把钱收起来，只有老亨利想继续骂娘。1马克不多也不算少，足够老亨利在“红水蛭”那里玩上好几把。
就在老亨利想要开口要回自己那1马克时，屋门突然被人给敲响。赫莱恩走上前打开门一看，原来是丽夏姨妈的儿子小维特。
见到赫莱恩，小维特亲切地走上前，先掏出一支纸卷烟给赫莱恩点上，然后才跟着赫莱恩进了屋子。
屋里只有四把椅子，小维特没坐的地方就站着。他分别也给老亨利、大表哥还有茉莉姐姐发完纸卷烟后，才对赫莱恩说道：“我妈妈让我来告诉赫莱恩大哥，“臭巷”那里死了个妓女，老妈和那的老板熟识，于是就推荐了赫莱恩大哥的“二手月季”丧葬公司去料理。”
“与她一起的姐妹也想送送她，于是一起凑了2马克。这里是1马克定金，那的老板希望秀哥您今晚就过去准备。”
赫莱恩接过小维特递过来的1马克沉默半晌，也不知道低头在想什么。过了许久他才抬头笑着对小维特说：“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顺便替我谢谢丽夏姨妈。”
送走了小维特，屋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你们都看着我干嘛？”
赫莱恩关上门，见三人都盯着自己看，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于是无奈地开口解释道：“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该去接触的。”
“我们不过是大都会的平民，诺曼街区的“艺术家”。科琳温的事情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诡秘事件”的危险性我想你们也知道，我不想害死大家！”
“可”
女人总是感性的，茉莉先开口说道：“可这样做有些残忍！”
“不！”
赫莱恩来开椅子坐下，对茉莉说道：“对科琳温来说，这也是一种解脱。”
“血肉恶魔胚胎已经在科琳体内成形，就算我冒着被血肉恶魔幼体报复的危险处理掉它，科琳也活不下去。”
“不要再同情其他人了，我们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艾尔做得没错！”
老亨利开口了，他表情有些沉重看来也觉得赫莱恩做得不对，犹豫片刻他难得帮自己儿子说话道：“我们也需要活下去，大家本来就是臭水沟里的蛆虫，就不要同情蚊子的悲惨遭遇了。”
从老亨利嘴里说出来的话总能变味，大表哥本来也想说几句，现在硬是把话给咽了回去。
“好了，这件事情已经过去。还是老样子，老爹和大表哥晚上和我去拉尸体，明天好好送一送科琳温小姐吧！”
赫莱恩突然感觉很累，他想要进房间休息一会，三人也没什么意见。在他要关上房间门时，他忽然背对着三人说道：“有些事情，在有能力去做的时候，还是要去坚持的。偶尔的无奈，不代表一辈子的妥协！”
还是那辆木板车，还是那间小木屋。
赫莱恩四人围着科琳温，她死后身体变得更加萎缩，就像马克穆鲁法老陵墓里挖出来的干尸。赫莱恩对四人说，她的血肉已经被肚子里的“血肉恶魔”胚胎吸食殆尽。她之所以能活到现在，是因为“血肉恶魔”胚胎还在她的体内。
只要她肚子里的“血肉恶魔”胚胎成熟，或者被杀死，科琳温也会马上死去。
三人没说什么，只是为科琳温感到惋惜。茉莉姐姐说：“我曾经见过她几次，天使般的面容，瀑布一样的秀发，如花一样的年纪”
“为她穿上最美丽的礼服吧，这一件。”
赫莱恩拿出一件淡紫色碎花巴斯尔裙，茉莉接了过来说：“你们帮我打下手，这种裙子可不好穿。”
经过四人齐心合力，终于给科琳温换上了紫色碎花巴斯尔裙。大表哥和老亨利合力把她抬进薄皮棺材里，茉莉在四周布置上各种颜色的纸花，最后赫莱恩将一顶淡紫色带蓝丝绸带插有天鹅羽毛的贵妇帽盖在她脸上。
做好这一切，老亨利、大表哥和茉莉姐姐陆续离开了小木屋。赫莱恩走在最后面，将要关门时他对着棺材里的科琳温说道：“晚安，科琳温小姐。”
“愿你醒来之时，会有一个幸福的人生！”
第二天，科琳温的葬礼还是在“圣光与锤”小教堂举行。为科琳温念《圣光典籍》的还是上次那个牧师，有所不同的是，赫莱恩多给了他10个铜马克，让他在诵读《圣光典籍》时加几句好听话进去。
这天来的人很多，大多数都是与科琳温一起工作的姐妹。可惜“圣光与锤”太小了，一次容纳不下这么多人，她们只能分批次进去吊念科琳温。
等吊念结束，赫莱恩没有把科琳温的尸体送去炉石钢铁厂，而是正儿八经地送到了火葬场。清理出来的骨灰，赫莱恩花20铜马克买了个小木盒装了起来，最后送给了科琳温的老板老妇人凯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