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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她还在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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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开了,起风了,我坐在鸳鸯花旁吃着糕点,回忆着我那短暂又毫无亮点的一生。

    一出生,我就被封为安国郡主。

    安国这个封号,大璃朝上下五百年,我是独一份。

    四岁,我娘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我爹摸着我的头,痛哭涕零,哑着嗓子告诉我:“安安,从今往后,只剩你我父女相依为命了。”

    那年,我还遇见了命中注定会与我纠缠一世的男人。

    八岁,我一舞惊天下,成为了大璃朝有名的才女郡主。

    一时轰动京城,早早说媒的人踏烂了门槛。

    十五岁,我再次遇见那个让我惦念了十多年的男人,我以为他只是普通官宦人家的公子,谁知他竟是年轻有为的帝王。

    十六岁,我父亲战死沙场,同年中秋,我入宫为后,此后一年,都未曾见到我的夫君。

    十八岁,我夫君回来了,独宠身边的贵妃沈氏,从不见我,我终是成为了一位名存实亡的皇后。

    十九岁,我被帝王寻个由头,扔进了朝华殿。

    今年,我二十二岁,死在了春归时节,死在了鸳鸯花初绽的时候……

    造化弄人,偏偏生前我未曾得到的,在死后这两个月,如愿以偿了。

    我这一辈子,活得颇为、无意义……

    亲朋不在,干干净净的来,干干净净的去,什么都没带走。

    凄凉了一辈子。

    想起我在皇后殿和宫人们一起抓兔子的那段时日,我突然很想哭。

    若能重来一次,我再也不要做皇后了。

    我只做安国郡主,守着爹娘的墓过一辈子,便足矣。

    他从御书房过来找我时,我坐在鸳鸯花下正走着神。

    他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在了我身上。

    陪我一起在花前坐了下来。

    “萧家动手了,煽动了南安王打头阵,大军已经连破三关,直捣京师了。朕下令让他们凑合着配合一下,象征性打几下,就放他们进来。尽量最大程度减少伤亡,避免百姓遭殃。

    兵防图已经落到我们手里了,那幅兵防图,实则也是布兵图,上面有他们详细的作战计划,朕命人核查过,千真万确。

    如今南安王的大军已经冲到京城门口了,萧岳就算想临时更改作战计划,也迟了。剩下的,只消守株待兔,瓮中捉贼。安安,朕有信心,赢下这一局。”

    我低着头,眼泪落在了手里的鸳鸯花花瓣上,嗓音不轻不重地道:“那臣妾提前恭喜陛下,旗开得胜,剿灭叛党。”

    臣妾二字,让他察觉到了异样。

    “安安,你怎么了?”

    我转着手中的花朵,擦擦眼泪,假装漫不经心:“没怎么,就是想起了去年的某一晚,沈贵妃端了碗绝子汤,灌进了我的口中……

    我开始在想,假如我没有红颜早逝,该多好。

    后来觉得,没意义了……

    我不死,就得一辈子待在冷宫里,我没有丈夫,更不可能有孩子了……还不如早死。回想了一番,我在这世上,并无留念。”

    他听到绝子汤三字,更是蓦然脸色煞白,拘谨又心慌地伸手想来抓我的手,但在将要碰到我时,又僵住了,心虚收回,目光躲闪不敢看我:“安安……”

    他红着眼眶说不出话,半晌,他用着几近祈求的语气和我提议:“朕带你去泛舟好不好?朕带你去捉鱼,采莲子。

    朕……带你出宫可好?你不是最喜欢出宫逛街么?朕、朕带你回公主府,那里还守着看你长大的老嬷嬷。”

    我别过头,没搭理他。

    他深呼一口气,接着温柔央求我:“要不然,朕带你去吃东西,看木偶戏?”

    我打断他,“陛下日理万机,还是莫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等毫无意义的事情上……如今举国正是动荡之时,陛下理应坐镇朝堂……”

    他忽然把我抱进了怀中,微声哽咽:“你可知,与丢失皇位相比,朕此时,更怕你会离开朕。”

    我呆了一阵,随后灵魂发问:“贵妃逼我喝绝子汤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管我……你还要把皇后宫打扫出来,给她居住。我被她欺负的时候,你一次没来。我被她冤枉,你反而次次有回应。果真最是无情帝王家么?”

    “朕、”

    我昂头,两行清泪自我眼眶中溢了出来,怔怔地瞧他,我语气有些冷的说道:“陛下,你我如今,只是黄粱一梦,我总是要离开你的。因为,你其实从未拥有过我,我们两个,早就错过了。”

    他眼眸红的渗血,瞧着我的眼神,恍若疼得撕心裂肺,“安安,别对我这样残忍……安安,你真的不肯再原谅我了么?”

    我闷头倚在这位当朝天子帝王的怀里,咬紧唇角,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心,还是阵阵钝痛。

    我听见他在低低抽噎。

    哭吧,这些眼泪,原本就是上陵衡欠我的。

    我没听他哭太久,就体力不支的晕倒在了他怀里。

    他抱着我到处喊黑白无常。

    笨,黑白无常又不是他跟前的太医,随叫随到,无常不要面子么?

    更何况,谁家正经无常白天现身啊!

    “陛下!看,我抓到了蝴蝶!”

    “陛下……你能不能别画我了,我在你面前,你总看画干嘛?”

    “你能不能,给我点一盏长明灯,我听说这灯……”

    能为亡者引路,让亡者在阴间黄泉,不迷路……

    “我听说这灯、特贵!有祈求长生平安的寓意!”

    “陛下,我不喜欢拜佛……我总觉得佛看我的眼神凶凶的。”

    “陛下——她泼我水呜呜呜。”

    再后来,我没和他计较绝子汤的事了,我大度的和他翻篇了。

    我想和他过普通夫妻的好日子,我想放纵一回,只做他一人的娇气小妻子。

    他封的郡主泼了我茶水,我就不顾那郡主还媚眼含情的注视着他,向他暗送秋波,就哼哼唧唧的扑进了他怀里,指着那丫头便向他委屈告状:“陛下,她把我新衣服都弄湿了!”

    他赶紧搂过我,将那郡主扔在了原地,避开众人的眼把我带到假山后,好脾气的耐心哄着:“湿了为夫再给你买新的,胳膊烫疼了么?乖些,为夫等会儿训斥她!”

    “我不喜欢她看你的眼神……”我趴在他怀里厚着脸皮嘟囔。

    “那朕便下令,挖了她的眼睛!”

    “……那倒大可不必。”我可不能让自己的夫君从一代明君变成了昏庸暴君。

    他看出了我在介意什么,便拿着我的手,按在心口,沉沉承诺:“安安,朕心中,此生此世,也就只有你了!”

    我鼓鼓腮,故意抽回手和他无理取闹,“说的好听,你还有贵妃呢!你当初宠贵妃的时候,也说过这些话吧。”

    “你若真在意她,待刘将军他们大捷,朕就下旨废了贵妃。”

    “废了贵妃?算了吧,那可是你的心尖宝贝儿……你真正的结发妻子。”

    “又胡说。”他猛地把我拉回怀中,用力揽住,神情认真的纠正道:“朕这一生,仅有你一个发妻!你记住,你安国,才是朕的结发妻子!”

    我气鼓鼓的冲他吐了吐舌头,然后,把头放回他的胸膛上,“陛下。”

    “嗯。”

    “你也是我的夫君……”

    头次用夫君称他,他有些震惊。

    但又极快的回过神来。

    贪婪的往我额上吻了下:“等萧沈两家的事情了结后,朕告诉你一个秘密。”

    “秘密?”

    “你听见,会欢喜的。”

    “哦。”

    京城局势动荡不安,他不敢轻易带我出宫,便携着我在宫内玩了几日。

    这几日,他身边只有一个贴身老太监陪着。

    老太监每每见到他待我好,拥我入怀,便不由自主的双眼流露出欣慰之情。

    我没规矩的拉着他下御花园的水池子捉鱼,还把池水泼在他身上。

    我提着长裙子在莲花池里来回祸害,折了支荷叶遮在头上。

    “青青水中莲,依依故人心,我有相思曲,赠予公子听。水上莲幽幽,水下鱼儿游,水面涟漪起,水是奴家心……公子啊,莫负奴家情。”

    我将小时候常听的一支情曲唱给他听。

    他听罢,阖目微叹,感慨万千,“朕竟不知,皇后曲唱的这样好。”

    我不仅曲唱的好,我舞也跳的不错呢!

    最后一日。

    他将一朵鸳鸯花放在我的手中,“胜负,只看今日了,朕又要披上那身盔甲离开皇宫了,只是这一次,无需一年。今夜,便回。”

    我隔着那身厚重盔甲抱住他,阖目深吸一口气,“子夜之前,能赶回来么?”

    他低低道:“朕尽量。”

    我扯了扯唇角,淡淡一笑:“上陵衡,一路顺风,平安。”

    他拍拍我的后肩,侧首,含住我的耳垂,万般柔情道:“等我回来,明日,朕带你回家,带你去见岳父大人。”

    “嗯。”

    “朕还要,亲手给你做糖葫芦,编鸳鸯花手环。朕问过国师,国师说朝华殿的风水适合养你的魂魄,等朕回来,朕会将朝华殿改为皇后宫,朕搬去与你同住。

    朕的真气,应该能让你舒适些,朕还有个秘密要告诉你。你说你想养只小鹦鹉,朕明日就带你出宫去挑。朕一定能找到,留住你的办法。”

    我枕着他的肩膀,轻颔首,“去吧。”

    他把我从怀里捞出来,再次握住我的手,目光真挚的同我道:“安安,等我凯旋归来。”

    我深深的凝望着他,抿唇淡笑,“上陵衡,保重。”

    一声保重,明为关心,实为告别。

    他临行前不放心的频频回顾,迎上的,都是我温婉柔情的笑。

    “你还是在怨他。”

    “嗯?”

    “为何不告诉他,你们幼时……”

    “没有意义了。”

    “你们两人前缘太深,却不得善终。”

    “如果我没有多留人间两个月,他这辈子,都不会对一个冷宫皇后有其他感情。”

    “你们,太晚了,生生错过了。”

    我转身看向黑无常:“错过的,都不是良缘,不是么?”

    黑无常轻叹:“何必呢,当真能放下么?”

    我说:“放不下放得下,到了阴间,一碗孟婆汤下肚,都会洗去前尘。”

    黑白无常相视一眼,没再多言。

    入夜,临近子时。

    我望着远处宫阁檐下的重重灯火,心情沉重的呢喃了一句,“走吧。”

    黑无常蹙眉:“不等了?”

    我摇摇头。

    白无常惋惜:“好歹,等他,打声招呼。为你拖上个把时辰这个权利,我们哥俩还是有的。”

    我却婉拒了他们的好意,“不打招呼了……见了他,就舍不得走了。我也不想让他伤心难受。”

    “可你这样……会让他更加痛苦。”

    白无常挠挠头,“痛苦就痛苦呗!反正他让小安安痛苦的次数也不少!这样,也挺好,免得咱哥俩又看一次生离死别……那哭着闹着的场景我想想就头大。”

    “既如此,那便走吧。”

    “一入黄泉,终无回路!”

    “前缘尽忘,来生再见。”

    来生再见,上陵衡,你我来生,约莫也不会相见了……

    我来时,这满宫静悄悄,唯有灯火如昼。

    走时,亦如此。

    上陵衡,愿你此生,岁岁常乐……

    我没等到他凯旋归来。

    但却在走尽黄泉路,身入千百里火红曼珠沙华花海时,听见了他说:

    “安安!大捷,叛党全部被俘获,朕胜了!”

    “安安……”

    “安安——”

    “为何,不再等等朕……”

    傻瓜,等了你,我可就舍不得走了。

    “朕想告诉你……帝王恩宠是假,绝子汤是假,朕心,仅仅有过你。”

    “可你,却连一个坦白的机会,都不肯给朕……”

    “是朕,让你等了太久。”

    原来,这就是他不敢让我记起来的真相。

    “白衣哥哥……”

    春日,杏花开的最美的时候,他撑伞出现在我身后,将抱头蹲在杏树下躲雨的我用一纸油纸伞温柔罩住。

    “终于,找到你了,安安……”

    “我以前从这里路过,总是见到你,白衣哥哥,你是神仙吗?”

    “我是,捉妖的术士。”

    “哇……是传说中的捉妖师?!”

    “算是吧。”

    “我叫碧落,上穷碧落下黄泉的那个碧落!”

    “我叫、玉颜。白玉的玉,颜色的颜。”

    “那合起来,岂不是白玉颜色的意思……温润如玉,玉质神骨。”

    “小丫头,想不到小小年纪,会的成语倒是挺多。”

    “那当然,我很勤奋好学的,我以前经常来寺庙里偷看古书,所以比别的孩子多认识好多成语词语!”

    “落落,这辈子,过得好吗?”

    他撑伞蹲下,执起了我的小手。

    我怔了怔,但还是冲他扯了个甜甜的笑:“嗯!”

    他眼底如愿攒起了几丝欣喜,握住我的手,问我:“我可以做落落的哥哥吗?”

    我想想,重重点头,欢喜之际又迟疑:“你当真要做我哥哥吗?我运气不好,和我亲近的人都会倒霉……我无父无母,借住在舅舅家里,他们说我是丧门星,我的朋友们都嫌我晦气,我会让你走霉运的,做我哥哥,你会出事的……”

    我以为他会嫌弃我。

    可他却是在下一秒,将我揽进了怀中,紧紧抱住:“落落,哥哥是捉妖师,八字硬,你克不着哥哥。”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主动接纳的温暖。

    我感动的酸了鼻头:“那你以后,就是我的玉颜哥哥了。”

    他闷声低吟:“是,我是落落一人的玉颜哥哥。”

    我昂头,看着淅沥小雨里杏花残落,坠入尘泥。

    我晓得,玉颜哥哥,也要被我这块尘泥给污染了……

    “糖葫芦,喜欢么?”

    “你咋知道我想吃糖葫芦好久了……”

    “你放学在卖糖葫芦的杆子下站了两分钟。”

    “唔……那是因为、我没钱……我手里就剩下三分钱了,是留着在学校买水喝的。”

    “我有。”

    “我不要,我还小,不能随便要哥哥的钱。”

    “也罢,那以后想吃什么,哥哥给你买。”

    “玉颜哥哥,牵手手……”

    “落落小时候,原来这般会撒娇。”

    “也没有啦,就是感觉哥哥很亲切,我一见哥哥,就很喜欢,很想离哥哥近点。”

    “快快长大吧……”

    青灯古佛下,他看着我写作业。

    我伸出手指头算了很久,也没能把那道数学题解出来:“数学真是我的仇家!我不会算呜呜……这道题到底怎么写啊!”

    他见我烦恼,就靠过来耐心的帮我解答:“从小明家到小张家骑车需要四十分钟,小张到小明家,步行需要一个小时零三分,问如果小张与小明同时骑车步行去找对方,需要多久才能会合,这个需要先根据图上所示,算出路程……”

    我一点儿也不想听!

    他在旁边认真讲解着,我只一个劲的点头,听天书!

    “所以小明与小张会合需要三十……落落,你在做什么?”

    我心虚的赶紧撒手,放开了他的头发,自欺欺人的拧着袖子撒谎:“我、没、没干嘛啊!我听你讲题呢!”

    他脸黑:“那你说,小明到小张家的路程总距多远?”

    我抠着手指头咬牙猜测:“三十……千米?”

    他无奈扶额。

    我皱眉头再没底气的猜:“三十……米?”

    他噎住,许久,方道:“嗯,你说的对,小明和小张其实是两只蜗牛。”

    我惊讶:“喔!现在数学题都用蜗牛来出题了!”

    话音刚落,他就拿着练习册往我头上敲了下,有点恼:“审题!落落你读了这么多遍题目,竟连小明和小张究竟是蜗牛还是人都没分清楚!”

    我抱头委屈:“我在数学方面没天赋,怎么学都学不好!”

    “你偏科太严重了,语文成绩那样好,数学却在垫底!”

    “我也没办法啊,我爸妈把我生下来,脑子就对数学不感冒……玉颜哥哥你别生气嘛,我今天又背了首新诗,我念给你听听!你别生气嘛,求求你了……”

    他拿我没办法的叹了口气,良久,调整好了状态,语气温和的问我:“什么诗?”

    我闻言赶忙笑嘻嘻的凑过去献宝:“是一首描写姑娘漂亮的词,里面有好多我没见过的高大上词语。写的是:粉融红腻莲房绽,脸动双波慢。小鱼衔玉鬓钗横,石榴裙染象纱轻,转娉婷。偷期锦浪荷深处,一梦云兼雨。臂留檀印齿痕香,深秋不寐漏初长,尽思量。”

    念完,我忽略了他脸上突然染上的红云,扯了扯他的袖子好奇问:“玉颜哥哥,为什么偷期锦浪荷深处,会臂留檀印齿痕香呢!荷花深处有人咬她吗?”

    他顿时呛了声,随即浑身不自在的蹙眉,面红耳赤的忙捂住我的嘴,神情怪怪的:“你从哪里看的诗,这不是、这不是什么好诗,下次不许念了。”

    我不明所以的眨眨眼,把他的手扒下,诚实的告诉他:“我在前排小男生的桌子上看见的,是一本全是文言文的旧书,我随便一翻,就翻到这首诗了,我觉得挺好听……就背下来了。”

    他哽了哽,做贼心虚似的又问我:“这首诗,除了念给我听过,还念给谁听了?”

    我摇摇头:“就念给玉颜哥哥你听了,别人也不会有这兴致,听我念诗……”

    “以后,不许再念给其他人听了。这首诗、只能……念给我听!”

    “啊?”

    他又气又恼,一把捏过我的下巴,眼神清澈,又夹杂着许多不一样的感情,一开口,甚至有些底气不足:“落落听见了么?”

    我不懂他为什么不让我念这首诗给别人听,他这个行为让我一头雾水,但我还是乖乖的听了他话,点头:“嗯。”

    他不放心:“记清楚了么?这首诗,只能念给我听!”

    我再次重重点头:“记清楚了……”

    他这才猛松一口气,抬手,温柔的弹了下我脑瓜:“你啊,真不让人省心!”

    他是玉颜的时候,也曾给我留下太多美好的回忆……

    现在想想,那些回忆,约莫都是他的补偿。

    上清是他,上陵衡是他,玉颜也是他。

    万万没想到,我们这一世的姻缘,竟是经历了那么多坎坷才换来的……

    想与他在一起,着实不是一件易事。

    “龙祖,娘娘的元神……”

    “我找到了她,但她,似乎不愿跟本座走。”

    “怕是,还在怪你。”

    “安安,你就这样怨我么……”

    我是在一个清晨清醒过来的。

    睁开眼时,他正陪我躺着,亲昵的把我拥在怀中,薄唇印在我的额头上。

    我刚醒来觉得脑子昏昏的,但又怕他多担忧,就没有继续再睡。

    小心翼翼的往他怀中攀一些,和我意料中的一样,我一动,他就马上醒了。

    “娘子……”

    我没等他多说就昂头迅速用唇堵住了他的嘴。

    吻上他清凉且软的唇瓣,顿时一股强烈的满足感占据了心房。

    我不给他反应的机会,趁着春光尚好,趁着时辰尚早……

    伸手解开了他的腰带,扯掉了他的腰封。

    他的墨色里袍瞬间松散了下来。

    猜出我想做什么后,他没阻止,反而乖乖闭上双眼,大手捧住我的后脑勺,一副决心将自己献给我的做派。

    我也不和他谦虚,三下五除二就在被子里扯去了他身上所有衣物……

    两副躯体肌肤相亲时,他只稍稍做了些前戏便让我脸红心跳,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娘子今天,如此兴奋。”

    我被他吻得心神大乱,浑身燥热,双眼迷离的痴痴瞧他,捧住他这张俊美无双的容颜,继续贪婪地含上去,只在力竭之余,轻轻回应他:“上清,我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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