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迟早死那罗手上!
月卿默默翻了个白眼:“龙祖大人这嘴皮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毒!”
“对付情敌,理应如此。”
月卿搓了搓自己的肩膀,昂头看天,叹口气道:“承蒙龙祖瞧得起,抬举在下了!能做龙祖大人的情敌,堪堪是在下几辈子修来的资格!呵……或许当初,龙祖的墙角,我该挖的。”
上清沉默片刻,问:“你有机会同落儿试一试的,为何当初,没有下手?”
月卿苦笑:“那只是你认为罢了。你啊,始终都低估了娘娘对你的喜欢!
从桃林初见,望月山舍命相救,到你前去魔界求取青莲子……你百般疏离冷待她,她却从未怨过你分毫。
你去魔界求青莲子那回,我曾问过娘娘,假如,龙祖一直都不曾对她动心,她永远也暖化不开龙祖的一身冰寒,她又该怎么办。
可你猜她是如何说的?
她说,原本就是她先对你动了心,是她一直在肖想追求你,你有选择拒绝她的权利,她也有继续争取努力的资格。不管结局怎么样,她只想告诉你,她爱过你。
若有一日,你真的选定了那个想要厮守一生的姑娘,她会主动放手的。她喜欢你,追求你,是她的自由,但知道结果后对你放手,也是她当魔的底线。
她希望你好,如果有别的姑娘既能像她一样不可自拔的心仪悦爱你,又能令你快乐,她会感到开心的。
她可以再等,等你回头愿意看看她,等你一步步走向她,牵住她的手。若是等不到,她也不怨你,她很乐于看见你走向更好的未来,只要你过得好,她就别无所求。”
长长叹息了一声,月卿惆怅道:“也许是身份之差吧,我知道,她虽然嘴上时常说着一定要把你搞到手,可她心底,从不敢奢求能与你天长地久,她甚至害怕她的喜欢会给你带来负担。
记得,你去魔界求青莲子之前,瑶池办了场百花会,邀了你去,她得到消息后兴致勃勃的也厚着脸皮从祖神那里要了一张百花会的请帖,打算上去和你偶遇。
但就因为某位仙姬多嘴议论了一句,你身上的气息与她身上的气息相仿,天界龙神身上怎么会有魔界的气息……她怕给你招惹闲话,立即就回魔界用宓月花的清香洗去了自己身上的兰香。
别人又怎会知道,娘娘身上的兰香,其实是伴生花的花香。而你身上的兰香,却是来源于你喜养兰花。你们身上气息相仿,算是巧合,也算是缘分。”
低下头,月卿又隔了很久才说,“其实早从她上天给你送青莲子,你突然就留意到了她,主动牵了她的手时……就已经注定,我输了。原本你要是依旧待她那样冷,我或许还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可你终究还是给了她温暖。
但,我却不恨你,不怨你。她啊,心里一直喜欢的人是你,我希望她事事都能得偿所愿,希望她能开心幸福,既然她从我这得不到幸福,那我只能,寄希望于你了。”
“但本座,死了,本座那一世,注定给不了她幸福。”
“你是给不了她幸福,但你死了,把她的心也带走了。你以为我没试过求她放下你看看我么?然结果却是,她说她做不到……那些年,我也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的这辈子,心里只会有你一人了。
强求她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在一起,对她来说,是一种折磨与伤害。没办法,做不了有情人,就只能同她做兄妹了。”
上清思索了片刻,道:“所以,她注定该是我的,就算我死了,你也抢不走。”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特有成就感?一个女人,能执念深到与你痴缠三世。你可曾想过这三世她都是怎样过来的?
实不相瞒,这一回,我并不想将她让给你,早在寻到她之前,我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若再见她,我不想管她到底喜欢谁,心里还有谁,我只想将她束在身边生生世世,即便她不快乐……
那样,至少她还活着。
只不过我晚了你一步,这辈子,让你捷足先登了……你待她还不错,我才勉强改变了主意。
但你也不要高兴得太早,如果哪天你护不住她,再次负了她,我一定会带她走,把她藏起来,让你永生永世都找不到。
我可以不拥有她,可以不要她的心。我愿意一生,只与她做兄妹,我只要她平安,还活着……君上没了,我做她的依靠,我当她的退路。”
“你放心,本座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上清负手立于桃花灼灼下,淡淡道:“抱歉,本座也早就看上了你心仪的姑娘,并且从头到尾,本座都没打算,将她还给你。”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看上她的?为何在龙宫那会,突然就变了性情,主动牵了她的手?你之前不是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么?”
“谁说本座懒得看她了?”
“你每次见到她都不理她,她为了救你,受了挺重的伤,你连亲自登门道谢都没有,只是打发人随便送了点东西,这般行径,能叫看上她了?莫不是她主动拿出续命的青莲子去为你治伤,你突然被她的真心感动到了?”
“没有。”上清低头,理了理袖子,语气突然轻松:“本座一直都挺喜欢她的。在此之前,亦或者说,在她于妖界舍命相救前,本座就已经看上她了。”
月卿倏然哽住,半晌,才脸色难看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藏得,挺深。”
上清觑了他一眼,“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月卿反问:“这话难道不应该是我问你吗?”
“本座,自有打算。”
“那你还问我!”
“去通知凌阙,她回来了吧。”
“她如今元神未醒,你急什么?”
“有魔界庇佑,天界与佛界,不敢轻易动她。”
“她现在有你在,就算没有魔界,天界与佛界也无法拿她怎样!”
“本座,总不能护佑她一辈子……总有出纰漏的时候,就当是有备无患吧。”
他这话说的很轻,但桃花下的月卿听见了,长廊暗处的我也听见了……
我不知道他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可听完,我的心却是毫无征兆地狠狠揪疼了一下。
一股不祥的预感丝丝自心底渗透出来。
直觉告诉我,他可能、有什么事在瞒着我们。
月卿反应异常地扭头震惊看他,瞪大双目沉声试探:“龙族又乱了?”
上清阖目:“乱了也轮不着本座再去插手。”
月卿接着紧张问:“那是你的身子,出问题了?我听说重生归来的神,身体都不抵从前好,比从前脆弱许多。”
上清浅浅道:“本座身子无碍,本座是龙祖,不是普通神族,没有那么不堪一击。”
“那是什么原因?你到底遇见什么事了!”月卿开始焦躁了。
上清无奈瞥他:“本座能遇见什么事?你想何处去了。”
月卿开门见山地揭露道:“你还嘴硬!几十万年前,你去魔界约我单独相见,说的就是这句话!说完你就……”
就怎么了?
月卿欲言又止,后面的话,没再说下去。
接着就气愤的抓住上清手臂,咬牙切齿的红着眼警告:“你要是还敢再来一次,让娘娘再痛彻心扉,深受打击一回,我定和你没完!
你要是敢离开她一步,我就去向她求婚,她若不同意,我有一千种一万种法子让她必须答应做我夫人,你敢走,我就睡你老婆!
你若是侥幸与她留下孩子,我就让你儿子喊我爹,我高兴就使唤你儿子端洗脚水,不高兴就打你儿子泄愤!我会用魔族禁术封了她脑海中所有关于你的记忆,我要让她,永远都记不起来你究竟是谁!”
走……
上清要去哪?
我的心有些乱,只是还不等我多想……
上清就已经砰地一声把月卿掐着脖子撞在了树干上,老脸铁青地怒斥:“本座只是担心以后又发生像上次一样的情况!
本座总有不方便带落儿一起去办事的时候,若真是天界三清到了,你们这些道行低浅的憨货挡得住他们么!
以你我孤身之势,如何比得上整个魔界撑腰杆!早一日公布落儿的身份,落儿就多一分安全,落儿如今元神未醒法力未恢复,你我稍有不慎便会让人见缝插针了!
本座一人护她,天界若犯,最多算是忤逆尊神。若有整个魔界护她,天界再有人挑起事端,那便是意图破坏两界和平了!此事的性质,便全然不同了。
天规律令算什么,不过是掌权者动动嘴皮子就可以颠倒改动的门面物,糊弄人的东西罢了!天规律令束缚不了他们,如今能束缚他们的,仅有三界安稳!
本座的意思是,将三界安稳压在落儿的身上,如此才能确保天界佛界再不敢私下动手,落儿的生活暂时平静不会被打扰!
几十万年未见,不想你这魔物愈发愚钝了,竟连这点都想不到,你的脑子是被猪吃了么!猪吃了你的脑子都得返老还童!
还想睡本座的女人,还想让本座的儿子给你端洗脚水,本座现在就揍你一顿泄愤!”
原来,上清是这个意思啊……
看上清急眼,我反而……放心了!
“鬼知道你说的是这个意思啊!怪不得天上那些狗屁神仙说话都喜欢藏着掖着,让人听得云里雾里,敢情是神族遗传啊!祖传的拐弯抹角!上梁不正下梁歪!
不过就算本公子猜错了,你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本公子也还是要明确的告诉你,本公子刚才那话可不是一时气话!本公子认真的!
本公子几十万年前就有用魔族禁术抹去她记忆的想法了,只是那时候本公子可怜你,对娘娘下不去手!
你最好真的别给本公子任何能独占娘娘的机会,不然本公子就与她恩恩爱爱朝朝暮暮,本公子不但要让你儿子伺候本公子洗脚,本公子还要罚你儿子去血海采血珠!本公子虐死你儿子,然后和她再生一个!”
“你想死!”
“你有本事就弄死我!但你别忘记了,你死了几十万年,这几十万年里本公子可没停止过修炼,你现在还能不能弄死本公子都难说呢!”
“那你就试试,看看本座能不能抽死你!”
两人打起架来倒是一点儿也不客气……
月卿一袖子划断上清肩上一缕墨发,差些让上清破了相。
上清也一掌法力猛地向月卿击了过去,强大的灵泽包裹着绯红繁花,撞进月卿的身体,生生从月卿的后背穿了出去——
震得月卿当场魂魄都快撞掉了一缕,硬是苍白着面容把嘴里一口鲜血吞回了肚子里。
接着两人从桃花树下打到院子中央的莲花水缸前,你一掌把水缸打炸,我一掌把东墙轰塌的……速度之快,简直让人目瞪口呆。
乖乖,不到半分钟的时间我就已经损失了两棵树三个水缸四只石凳及一面院墙……再打下去,他们的目标该是我的房子了!
“等等!”我不敢再犹豫,立马从长廊暗处跑进了摇曳烛光里,冲着打红眼的两人着急阻止:“别打了这房子可值钱了!”
不知是不是我出现的过于突然吓到了他们,正赤手空拳和上清交手的月卿突然脚一崴,径直朝上清的身上扑了去——
上清也完全没料到月卿竟会临了来这么一招,猝不及防就被月卿一个泰山压顶撞摔了下去……
面朝天砸地的过程中,月卿还一不留意……扯开了上清的一片衣襟……
于是两人便,双双砸入蹁跹落花铺就的青草地里……
一树梨花……压虎狼?
“这又怎么了,我们刚才在屋里打扑克,就听见外面轰隆一声,整栋房子都在晃,我还以为是地震……”
那罗带着大黑小阮阮冲出门的瞬间,正好瞧见了这一幕——
月卿趴在上清的身上,手里还攥着上清被撕开的玄色衣襟,上清的双手搂着月卿的腰,一头如瀑墨发颇显凌乱……
简直就是捉奸在床的节奏啊!
那罗一句话没说完就被呛了住,瞧着眼前的场景目瞪口呆:“这、礼乐崩坏啊!”
大黑:“罔顾人伦啊!”
小阮阮:“辣眼睛啊!”
话音落,一致朝刚跑出长廊的我投来同情目光——
我黑脸。
上清瞥见我的身影,顿时震怒,没好气的一把推开了月卿,脸色铁青的狼狈起身整理衣袍,头次这么的有失稳重、不顾形象,边合好衣襟,边用眼刀剜他:“月卿,你若真想死,本座不介意现在就送你一程!”
月卿本来是打算起来的,但听他这么一说,又开始故意耍赖了。
身子一歪,单手支着脑袋,侧躺在地上摆了个妖娆的姿势,没脸没皮的抓起地上一把落花,往空中一抛,桃花纷飞,染红了他上挑的眼角,存心捏着腔调恶心上清:“呦,龙祖大人刚才还摸着人家的腰,与人家相拥,现在就要过河拆桥了?”
“混账!”
眼见着上清又要动手了,为了避免月卿真作死过头被上清揍成肉泥,我赶忙跑上去抱住了上清,“算了算了,好男不跟女斗!啊不对,好人不跟狗斗!嗯也不对、好神仙不跟魔头斗!你是龙祖呢,大神有大量,缓口气缓口气,别被他气坏了!咱不搭理他啊,乖啊!”
我不停的用手抚他胸口帮他顺气,偎在他怀里温顺地劝说。
他见我过去了,阴沉的脸色才终于缓和了几分。
抬袖搂住我的身子,深呼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态,方再低头向不要脸的月卿训斥道:“还不起来!谄媚矫情,成何体统!”
月卿还挺有个性的翻了个白眼,一挥袖子爬起身站好,先整了整肩头墨发,再拍拍身上衣袍,嘴里念念有词:“瞧你这玩不起的样!本公子向来就爱不成体统!”
上清懒得再搭理他,目光阴冷的睨了他一眼后,轻声和我说:“外面凉,我带你回房间,陪你休息。”
我乖乖点头,“好。”
与他转身离开时,月卿还在后面没心没肺的阴阳怪气:“哎呀,妻管严啊!龙祖大人回去记得洗澡啊,不然我怕你身上沾了我的体香,夜里梦见我。”
上清眸光一黯,脚下步子顿住。
果然,论恶心人,月卿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我不悦的握紧上清手,扭头替上清报仇,“月卿,你过来一下。”
我开口,月卿自然是老实巴交的屁颠过来了。
“怎么了?”
我不怀好意的冲他笑笑:“也没怎么,就是……你看你们刚才打架把我家给糟蹋成什么样了,等会儿还要麻烦你,把家里坏掉的树啊、草啊、花啊、板凳桌子水缸墙头啊都给修补好。”
月卿噎住,不服气的申辩道:“可可、可是、这东西又不是我一个人弄坏的!墙头,是他下的手!”
我挽住上清的胳膊装可怜:“但是上清要陪我回房间休息,天这么晚了,我瞌睡了,没有他我睡不着,会失眠的,失眠我就会头疼,还容易感冒,感冒我就会发烧,发烧我就会……”
“打住!”月卿忍无可忍的掐腰咬牙:“你直接说你偏心有意偏袒他我是不能拿你怎么样的!算了,你俩滚吧……见色忘友!”
我欣然向他莞尔一笑,语气认真的说道:“那就辛苦你了,我的月卿哥!记得把家里收拾好哦,务必将一切恢复原状,连树上的花瓣,都不许少一片。”
月卿:“……”
站在一边看戏的那罗摇头啧啧:“真冤。”
我拉着上清开开心心的回了屋子,身后全是月卿的低声碎碎念:“说你见色忘友已经是轻的了!几十万年没见,在护他的事情上还真是一点儿也没变!
有了男人就忘记挚友,亏我还在人间苦苦找了你这么多年,良心都被狗吃了!”
“你要是再大声点,他们就能听的一清二楚了。”
“那算了,我家九娘娘向来脸皮厚还没人性,我要是再多骂几句,她听见,回头指不定还怎么报复我呢!”
“你手腕怎么回事?”
“啊你别戳!脱臼了没看见吗!疼啊!”
“那我给你接上!”
“啊、啊啊啊啊啊!你到底会不会接骨啊!”
“镇定!我以前看师弟们接过,应该就是这个样子,你再忍忍,我多试几次……”
“紧那罗……我觉得我迟早得死你手上。”
“不至于吧,就是接个骨而已,你准备好啊,我又来了……”
“啊——”
听这惨叫,应该是……没成功吧!
回到房间,我顺手锁了门,按开卧室的床头灯,把保温瓶里的热牛奶递给上清:“红枣味的,刚热好,甜度适中,你尝尝。”
他接过保温杯,却没尝,还随手把东西放到了床头柜上。
没等我开口就突然抱住了我,把我按进了怀里,呼吸沉沉的温柔呵护:“落儿,我们要个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