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皮肉交易
江城也是从苦日子过来的，他知道一个妙龄少女选择住在这种地方是什么概念。
房门虚掩，说是房门，其实就是用两块破木板拼接成的。
一进门就是灰蒙蒙的墙壁，墙壁上破损的窗户还在漏风。
少女摸黑点了根蜡烛用来照明。
江城打量着周围。
家里仅有的沙发和桌子一看也是别人不要捡回来的，厨房的冰箱门也已经怀了，里面放着几袋泡面和榨菜，卧室里的床则是用几块木板搭起来的，窗帘也是捡来的几块破布缝缝补补拼上的，客厅里虽然也摆了电视和其他一些电器，可明显这里根本没有电，只能用来当摆设。
江城心想，这儿当真是小偷来家里都会含泪留下两百块钱的那种。
“随便坐，我先去卸个妆。”
“好。”
江城注意到沙发上还放了枕头和被子，看样子平时少女应该是睡在沙发上的。
“你也是最近听了红裙女鬼的都市传说才大晚上出去恐怖直播的？”
江城和少女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
“不是哦。”少女在厨房里探出头来，一边清理着脸上的妆。
“我在半个月前听了粉丝的建议，晚上出去开始恐怖直播。一开始我只是穿上红裙子在外面跳舞，后来不小心吓到几个路人，结果直播效果意外的好，粉丝们就开始建议我用上道具和化妆，今天也是我第一次尝试，刚才吓到你了，真是对不起啊。”
少女用化妆棉一点点清理着脸上的鬼妆，最后露出了一张清纯的脸蛋，鼻翼上还有一颗黑痣，让少女看上去更加欢脱灵动。
“有人把我的直播视频传到了网上，也不知道怎么传着传着就出现了红裙女鬼的都市传说。”
诶，等等，这么说害人的另有其人？
江城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这两天你直播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一个瞎子？”
少女小嘴微张有些吃惊。
“你怎么知道？”
“前天晚上我直播的时候，有个瞎子一直尾随我，我还以为遇到变态了呢。”少女一脸心悸，她的手拍着胸脯一阵后怕。
“然后你就报警把她抓了？”江城盯着对方的眼睛问道。
“报警？没有啊，我被吓得赶紧关了直播跑回家了。”
嗯？这么说报警抓了王瞎子的另有其人？
江城盯着少女看了一会儿，发现她并不像在说谎，况且江城也并没有在她身上看到古灵一族的气息。
难道真的搞错了？
怎么查着查着，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了呢。
“阿姐，你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
江城被吓了一跳，这黑漆漆的突然有个声音传来，还是很吓人的。
少女一脸歉意的望向江城，随后她起身想去卧室，结果因为脚扭到了，她疼的“哼”了一声又跌坐回了沙发上。
她瞪着大眼睛望向了江城，楚楚可怜的眼神里写满了求助。
江城心领神会，他搀扶着少女一瘸一瘸的走进了卧室。
卧室的床上躺着一个虚弱的小男孩。
小男孩看上去也就八九岁的样子，他脸色蜡黄，面黄肌瘦，看上去有些营养不良。
“阿姐，我不要你这么辛苦了，大不了这病我不治了，阿爸阿妈可能还在天上等着我呢。”
少女一脸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她的手指在男孩的鼻尖上轻轻挂了一下。
“小傻瓜，你不用心疼阿姐，最近阿姐赚了好多好多钱了，很快就能凑齐你的手术费了。”
“再说了，你要是去陪阿爸阿妈了，那只留下阿姐一个人在这里，阿姐会很孤单的。”少女侧过头去，眼圈红红的。
小男孩伸手摸了摸少女的脸。
“阿姐，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男孩双眼望着天花板，喃喃道：“阿姐，你说我病好了就能去上学了吧。”
“上次阿明他们来看我，说是下学期他们就要上初一了，我要是不快点好起来就追不上他们了。”
“放心吧，很快我们家乐乐就能和他们一起上学了。”
少女握住了男孩的手，安抚了一会儿把他哄睡。
“这是我弟弟。”少女小声说道，“从小他就体弱多病，连学校都没去过几天。”
“年初的时候，他的腿突然肿了起来，去医院一查，结果查出来是尿毒症。”
少女哽咽了一下。
“为了给乐乐治病，家里能卖的都卖了。”
“不过好消息是，医院那边找到了能和乐乐匹配的肾源，只要凑够了钱给乐乐换肾，他就能好起来了。”
原来她这么需要钱，是为了给自己弟弟治病。
江城感觉自己喉咙好像被什么堵住了。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缺少苦命的人。
安顿好弟弟之后，江城和少女正准备回到客厅。
结果这时候，门口的方向传来一阵巨大的敲门声。
“咚咚咚”
敲门声过后，一个油腻猥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小玉，在家吗？哥哥来照顾你生意了。”
小玉身体僵了一下，随后她脸色通红的偷偷看了江城一眼。
“哎，王大哥，我在，你等我一下，我换个衣服就来！”
“小玉啊，哥哥今天想换个花样，你穿个黑丝，让哥哥体验一下御姐的魅力。”
房间里的气氛陷入了尴尬，江城就算再蠢也猜得出来接下来要进行的是什么样的生意。
小玉尴尬的看着江城，她用力咬着嘴角，然后她在沙发上的一堆衣服里面翻找起来。
“小玉，你搞快点，不然哥哥等会可要狠狠的惩罚你。”
“哥哥可不喜欢等人，要是让哥哥久等了，下次可就不来照顾你生意了。”
小玉手里拿着一条黑色短裙和一件白色的衬衣，她一咬牙，干脆直接在客厅里换起了衣服。
黑暗的环境里，传来小玉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江城尴尬的移开了自己的目光，假装在打量其他房间。
可奈何，小玉的房子就只有这么大一点，不可避免的，一些不可描述的春色还是闯进了江城的眼睛。
房间里温度迅速升温，房间里好像突然多出了一个大火炉一般，江城感觉自己的脸滚烫，喉咙也变得干渴。
好在，这个过程并没有持续多久。
很快，小玉换好了衣服。
她简单的化了个妆，戴上了一个红框眼镜，最后穿上客人要求的黑丝，俨然变成了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御姐形象。
“你随便坐，我等下就回来。”小玉脸上并无波动，她对江城报以微笑。
随后，她忍着剧痛，手里提着一双黑色高跟鞋一瘸一拐的走向了门口，她脚步坚定，背影挺拔，仿若一个迈向战场杀敌的女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