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心算之术
‘那株九叶天莲就当是丢出去打狗了。’
姜秦认输的时候，心里是这样想的，灵石事小，万一不小心被人看穿了老底，可就不是件小事了。
那个张口闭口就是棒槌这两个字的呆萌女子已经从地上拱了起来，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下重新回到彩面女子身侧，呆呆地望着天空，嘴里还时不时轻声吐出棒槌二字。
姜秦没再去理会那个瓜婆娘，在一群人指指点点的议论声中将视线转向了筑根境比斗那处。
好似还没从先前风切铁锤那幕中回过神来，单手挥动一把雁翅刀的石坚出刀时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于是力道什么的就拿捏的不太精准，一不小心就将身前跟他对上那人劈飞了出去。
一刀把对手劈飞后，石坚脸上明显露出了些许错愕，不过转瞬他便回过神来，重重将手中雁翅刀朝地上一顿，抬头看向似锦三人，开口冷声道：“下一个！”
其言行举止，竟跟先前败在他手下的上官青绝差不多？
‘嗯！？’姜秦察觉到了几分异样，难免在心中微生惊疑。
在石坚嚣张至极的眼神注视下，似锦身旁那个使枪女子正欲前踏一步应战，却不料被另一个人抢了先。
“丁丑，甲一，筑根境，司徒余仆。”抢先一步对上石坚的，是一个长相斯文的男子，他有着一对眯眯眼。
‘司徒？离都复姓司徒者，唯有天机阁内那几人，这人莫非是天机阁出身？观其气海景象寻寻常常，怎地得了个甲字一等？莫非这算卦的有什么隐秘手段在身？’姜秦眯眼思索着，他经过观察对面这帮子家伙的土匪作态，在联想到离都镇魔司内无论是初芒妙玄亦或是止水归一皆懂得的规矩二字，已大致猜测出他们这些新人接下来要面临的‘岗前培训’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倘若真被他不幸猜中，那么眼下这次所谓的‘迎接仪式’，应该是镇魔司刻意留给新人们的一次互相探底的机会，而其目的自然而然就指向了组队二字。
就像前几日那次意外一样，众人各自挑选队友，组成五人小队去往城外探查敌人底细
在石坚跟那个眯眯眼交上手的时候，姜秦不由想起了龙老头儿曾在醉酒时跟他提起过的有关镇魔司内那批精锐的只言片语，
‘残阳西斜之际，总有那么一群人背靠黑夜的阴影，守望天明。’
“守夜人。”姜秦微眯双眼，开口轻吐三字。
雁翅刀在空中划出一个又一个的大圆，司徒余仆轻摇一柄折扇，缓步朝后退去，雁翅刀的刀尖一次又一次从他鼻尖划走，却距离伤他，始终差了那么一线。
终于，那使刀之人不再狂乱攻击，悬停长刀前指，刀尖距离司徒余仆鼻尖不过半寸，但从始至终差的也就只有这半寸！
“这，能让你更好的保命？”手持长刀前指的石坚，歪头调侃出声。
“不，这能让我好好活着！”司徒余仆啪得一声收了折扇，努力睁开那双眯眯眼，咧嘴笑道。
好好活着跟保命，两者意思虽差不多，却又差得极多，前者游刃有余，而后者狼狈至极，司徒余仆不愧是个算卦的，就连被一柄长刀指着鼻尖的此刻，也不忘语带玄机。
“有区别吗？”常年混迹于军武的石坚，大抵是听不出那话语中暗藏的玄机，司徒余仆这波隐晦的卖弄，算是对牛弹琴了。
“呃”此时才惊觉对面好像是个大老粗的司徒余仆不由愣住了，他一下一下敲击着手心的折扇停在了空中，正当他准备说些什么挽救一下当前尴尬至极的场面时，长刀猛地朝前刺出！
司徒余仆那双眯眯眼猛地眯成一缝，脚下急点，朝后退出一步，长刀冲势尽头，再一次停在了他鼻尖前半寸处。
“石老哥，这等偷袭举动可与我等身份不符！”即便是面对突如其来的偷袭，仍显得游刃有余的司徒余仆意气风发的笑着。
大部分观战者已被司徒余仆当前风姿气度所折，即便是鼻孔朝天如他们都不由朝这位老兄竖起了大拇哥，毕竟这一路行来，挑战石坚的人不少，却无一人能在后者刀下挺过十个回合。
‘总部不愧是总部，先前那丙字十七等的小子虽然表现欠佳，不过这甲字一等的分量却是不假！’
在大部分观战者都作此想时，人群中蓦然响起了一个有些呆愣的女声，
“棒槌。”
“”姜秦无语转头，看向那个出口成脏的呆萌女子，后者身旁那个脸绘彩画的女子朝他这边眼带歉意的点了点头。
那呆萌女子也在此时将呆呆的视线投了过来，看了姜秦片刻，口中轻轻吐出二字：“棒槌。”
“？？？！”姜秦嘴角抽动，径直将头撇向那二人怪异比斗处，不再去看那瓜婆娘，免得被她莫名其妙能勾动他人情绪的棒槌二字搞破了防。
不过，就眼下情况而言，那棒槌二字其实也说得没错。
因为司徒余仆马上就要败了！
这个长着一对眯眯眼，却连一点眯眯眼该有的气质都见不着的家伙，在他故意卖弄心机谋算，第一次距离石坚手上雁翅刀刀尖不足一寸之时，其实就已经输了。
常年混迹于军武，以杀字作那武学根基之人，岂会连区区半寸的距离都无法突破？
石坚之所以会跟司徒余仆纠缠许久，不过是在临摹后者的武学心得，以此砥砺他所悟大道！
‘此人，每每与人交手之后，武道修为势必朝前一步，当真是个怪物！’姜秦观二人比斗至此，已大致摸清了那使刀青年的跟脚，对其评价不菲，他甚至有借其之手，砥砺自身武道的念头
“如此，便将境界再借给似锦耍耍罢！”姜秦轻轻呢喃片刻，随即传念道：“似锦，下一个你出手，定要赶在身旁使枪女子前头。”
“哦为啥？”似锦回应的同时朝姜秦这边看来，脸露惊奇神色。
“若那二人相斗，胜后的石坚定成强弩之末，而那样的他，不值得你我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