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他其实一直都这样
盛时感觉林绝看他的架势恨不得他给沈长清鞠躬五百个大道三百次歉才可以解决，怎么跟他爸似的，一天到晚就知道欺负他。
“唉，是真的无聊。”盛时脑中灵光一现，对着沈长清眼睛都亮了，“咱们来打牌吧。”
沈长清白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这突然的想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随口说。
“这里哪有牌给你打？”
盛时从位置上腾的起身，跑到自己位置上在书桌里摸索，没一会儿，抽出一副扑克牌来。
“嘿嘿，这下有了吧，没理由拒绝了吧。”
“”
“哎呀，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就陪我随便玩几局就行了，也不耽误太多时间的，等一会一垣讲完话我就滚回休息室去了。”
他又冲沈长清眨了几下眼睛，顺便撒了个娇，“我求求你了还不行吗？”
沈长清受不了他这个样子，感觉不答应下来他可以在这里没完没了地耗，干脆答应。
“但是提前说好了啊，只玩几局。”
“行行行，我又不会骗人。”他又朝林绝挑了挑下巴，“你玩不玩？不玩我就和长清两个人玩。”
盛时感觉林绝眼神要把他吃了，但是又碍于沈长清拿他毫无办法，心里乐的要命。
“玩。”
“那你可别给我耍赖哈。”
嘿嘿，盛时心里一乐，脸上也挂不住，没忍住笑出了声。
林绝脸色更黑了。
三人玩斗地主，沈长清只会这个。
盛时前三把都抓地主牌，于是果不其然的，不出所料的，毫无疑问的——
输了三局。
盛时对玩之前放出的豪言壮语有点尴尬，自我认定是两人打一人，输了实在再正常不过。
于是当再次抓到地主牌的时候坚决不要，让到沈长清。
然后又输了。
洗牌的时候觉得不对劲，看了看林绝的牌，好的要命，还尼玛输了。
“林绝，你他妈故意输给长清的吧？”
林绝承认的很坦荡，“嗯。”
后面轮到林绝抓到两次地主。
输的更惨了。
盛时叹了口气，准备继续玩几把一雪前耻的时候，却被林绝叫停。
“顾一垣演讲结束了。”
盛时听懂他的潜台词——你可以回去了。
沈长清趴到窗户边仔细听了一下，然后对林绝点点头，“确实结束了。”
“哎呀，再玩几把嘛。”
林绝：“你自己刚刚说的只玩几局。”
“算了算了，我不跟你们打了，就知道合伙欺负我。我等一下去找江樾玩，这小子打牌技术烂的要命，每次在他那里我才可以赢几把。”
盛时拍拍屁股，把扑克牌收好放回抽屉里，潇洒地冲他们挥手再见。
“我走了，你们两个人继续在这里浓情蜜意吧。”
沈长清：“”
盛时推开休息室的门，顾一垣正好拉开冰箱拿纯净水喝，顺手丢给他一瓶冰可乐，“怎么现在才过来？”
盛时拉开可乐喝，喉结上下翻滚的，“刚刚去找长清打牌了。”
顾一垣拧瓶盖的手停了一下，然后又很快拧开来，往嘴巴里灌了几口，也没回音。
“哦，对了。”盛时随口问，“卫初和江樾呢？”
“卫初还在操场，江樾在房间里，可能在玩游戏，不太清楚。”
“行，那我进去找他了。”
盛时转开门，听到动静，江樾头也没抬，问，“怎么过来的这么晚？你不是早就跑了嘛。”
盛时坐在地毯上，拿起另一个游戏手柄，把游戏画面调成双人模式，眼睛盯着屏幕。
“刚刚去找长清和林绝打扑克去了，林绝还挺会跟我耍心眼，害我老是输。”
“你最近跟我提起他的频率很高。”
“是吗？没太注意。”盛时眼睛也没眨，眼神死死盯着面前的游戏，“可能这小子天天在我跟前晃，把他看习惯了。”
一局过后，江樾才淡淡地开口。
“算了，反正他过不久也会走的。”
“走？走哪里去？”盛时疑惑了一下，“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不会又是想让他滚蛋吧，你非要一直针对他干嘛？你明明就知道他对长清而言很重要，别人在这里待的好好的，也没惹到你啊，你最近真的有点奇怪。”
江樾静静的，白日阳光下，他的神色格外平静，一瞬不瞬地望着盛时。
“你似乎每次都要因为林绝的事情来同我生气。”
盛时被他这样望着，也很平静。
他说，“难道我们每次都要因为林绝吵架吗？”
“我没想和你吵架。”
四目相对，缄默无声。
游戏里的两个小人因为操作问题通通阵亡，游戏宣告game over。
盛时嘴角挤出一个笑，算不上好看，也算不上真心实意，几乎带着淡淡的讽刺。
“你上次也这样说，我就搞不懂了，一个破林绝而已，他到底有什么值得你关注的理由。他要是哪里惹到你了，我去找他算账，你干嘛每次非得要这样，搞得每个人都不开心。”
“他没有哪里惹到我，我就是看不惯他，你就当我脑子有病好了。”
“我看你不是脑子有病，你就是自私，每次都这样，非要每个人都顺着你的心思活着才好。”
江樾去摸烟盒的手顿了一下，掌心硌着烟盒坚硬的角。
过了一会，终于从里面掏出一根烟来，也没有抽，就悬垂在手指中间夹着，他笑着看向盛时。
”这么多年了，你终于有一点看透我了，你说对了，我就是自私。”
“盛时，自私一点没什么不好的。”
只是需再狠心决绝一点。
盛时本来刚刚那些话说出来已经后悔了，还想着等一下要不要说一些软话来哄一下他，骤然听见他这么说，气不打一处来，干脆闭嘴缄默。
他摔门走出去，留下最后一句话。
“江樾，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江樾静了一会儿，烟被丢在垃圾桶里，他倚靠在沙发边缘，没什么反应。
他想盛时还弄错了一件事，他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他其实一直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