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十四章 你相信报应吗
中午下课，沈长清还没有出教室门就被一个人死死抱住，沈长清摸摸何娇娇的脑袋。
对方哼哼唧唧的，窝在她怀里，贴在她身上，跟没骨头一样，“长清，你几天没来我好想你啊。”
她在沈长清怀里抬起头，双手捧住沈长清的脸，看了又看，“怎么瘦了啊？”
“啊？”沈长清笑了笑，点了点她的额头，“哪有。”
“就有就有嘛。”何娇娇勾住她的手，晃来晃去的，“我外婆寄过来很多糕点和糯饼，都是她自己做的，可好吃了我跟你说，我明天带过来给你吃哈。”
“好啊。”
一道声音在她们身后乍起，“也顺便带过来给我们吃点呗。”
何娇娇回头，看见盛时他们四个人，还有裴书。
陆陆续续地走出教室门。
盛时笑得没心没肺的，说话也大咧咧的。
何娇娇还在思考她的吃的到底够不够分，要怎么分，就被沈长清轻轻捏了一下手腕，“我们走吧。”
“哦哦哦。”
等走出一小段路，才发现有什么不对劲，长清对他们的态度怎么和以前不一样啊？
像是有点避而远之？
她还在思索着怎么回事，沈长清像是看出来她在想什么，问，“是不是觉得我的态度很奇怪？”
“嗯，有点。”
沈长清没把赌局的事情说出来，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是拿讨厌的人做乐子满足自己恶劣的娱乐消遣罢了。
她想了想，和何娇娇说，“或许我和他们不是一路人吧，不太适合做朋友。”
“哎呀，没事。”
何娇娇听完很豪迈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反正我适合和你做朋友就行了。”
在食堂却又看见曾落落，准确的说是曾落落看见她们，然后屁颠屁颠地从队伍的前面绕到后面，和她们站一起。
像一个可爱小猫咪，眼睛亮亮的。
她和沈长清打招呼，“嗨，好久不见了，学姐。”
“好久不见。”
曾落落人长的小小一只，吃饭倒是很多，还要吃很多水果，满满的一大餐盘。
何娇娇问，“吃这么多，不撑吗？”
“不撑啊，刚刚好，营养均衡，合理搭配。”
沈长清顺着接话，颇有些长辈的意味，毕竟自己前世也比她们大了好几岁，“她还小嘛，长身体。”
曾落落咽下最后一口饭，满意地打了个饱嗝。
嘴角的油渍还沾在嘴角边，跟小花猫一样。
沈长清坐在她对面，抽出一张餐巾纸给她。
曾落落在家里经常这样，一家人都把她当小孩照顾，自己的心性也很稚嫩。此刻脑子一抽，就直接伸长脖子，嘴巴往前一伸。
沈长清见状一愣，但也没觉得有什么，直接拿纸巾擦了擦她的嘴，还不忘说，“别吃那么快，很容易噎到。”
等曾落落反应过来才觉得自己肯定脑子里有浆糊，世界上怎么有人让只见了三次面的学姐给自己擦嘴巴啊，还这么理所当然。
啊啊啊啊啊！！！！！
大笨蛋！！！！！
她尴尬地呵呵干笑了两句，尴尬地想找个地洞把自己埋了。
学姐不会觉得自己脑子有病吧？
沈长清看见她脸上表情不断变换，忍不住笑出来。
真可爱。
她问，“吃饱了没有？吃完了走哦。”
曾落落忙不迭点头，“吃…，吃饱了。”
“哦，对了。你可以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嘛？我的小恩人。”
啊？曾落落怀疑自己幻听了，她早就想要了好嘛！但是又不好意思。
曾落落小时候抓周，摆在她面前一大堆东西，书、笔、算盘、印章、钱，最后她抓住了彩色笔，曾父曾母觉得自家女儿很有可能成为大艺术家，曾落落毫不留情地打碎他们的幻想——我就是觉得那个东西最好看而已。
这就注定，她很小的时候就是个正直的颜狗了。
“可以可以啊。”她把手机拿出来，在新建联系人里赶紧记下沈长清的联系方式。
还偷偷把备注改成了漂亮姐姐。
耶！曾落落在心里忍不住给自己鼓掌，真是好样的，轻而易举搞到了学姐的联系方式。
在二楼目睹一切的盛时忍不住说，“这小女孩看着脑子不太好啊。”
一副色咪咪的样。
盛时冷哼一声，“那可真凑巧，人家第一次见你在操场上狂奔的身影也是这么评价你的。”
“呵呵。”
盛时哀叹了一声，“沈长清脾气还真有够好的，你说我再去找她道次歉怎么样，我跑二十圈。”
他抬抬下巴，询问顾一垣的意见，“一垣，你觉得怎么样？”
对方没反应。
江樾和看白痴一样看他。
又贱兮兮地凑到卫初身边，刚准备说些什么，抬眼看见裴书一张冷冷寡淡的脸，就又什么都说不出了。
死卫初，天天带着裴书来这里吃饭干嘛。
盛时踱步，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到事件当事人身边，“一垣，要不然你去道歉吧，就说我们就是一时嘴贱，绝对不是故意的。”
几个人的视线又齐齐对准顾一垣。
他没什么表情，整个人依旧风光霁月，没有任何裂痕，仿若世间任何事情不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为什么？”他问。
“不是挺有趣的吗？”
裴书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又很快恢复正常，没有异样地吞下一口菜。
却咽得极慢。
下楼的时候卫初他们走在前面，顾一垣在后面颇有些慢悠。
走到教学楼，已经是最后一楼，快要进入走廊然后到教室。
裴书突然慢下脚步，声音很小，吐字却很清晰。
她缓缓转过身，后面是顾一垣。
“你相信报应吗？”
话很突兀，没什么意思。
他回答的也有些随意。
“不相信，如果真有，我等着。”
卫初的声音在前面喊她，“裴书，走那么慢干嘛啊。”
裴书跨上最后几节楼梯，对顾一垣露出一个笑来。
并不算多和蔼的笑。“那你最好记得你今天说的话。”
她往前跑了几步，对站在最前面等待的人喊，“知道了，谁叫你自己走那么快。”
顾一垣找到周阮的时候她还有些吃惊，这人极冷，完全不像表面上那样温润如玉。
她和他接触过几次就知道。
就算上次她和他一起主持元旦晚会，他也是那样，话很寥寥，接人待物处处周全，性子却像火山，全是要灼伤人的热。
“上次那个视频呢？”
“什么？”她问，对方的话没头没尾，很简单的一句问，确实让她不明所以。
然而下一秒她就明白过来。
“要我重复第二次吗？周阮。”
顾一垣笑，面色清朗，漂亮的桃花眼却像一把锋利的武士刀，能轻易挑破人的肌肉筋骨，放出淋淋的鲜血来。
“如果有下一次，你猜我会怎么样？”
他靠近周阮，眼睛里浮开一整片笑意。
她忍不住抖了抖。
“知道了。”
何娇娇第二天从家里拿了很多糕点带给沈长清，还顺便分给了曾落落，她们两个都很喜欢这个学妹。
曾落落吃的两颊鼓鼓，眨着星星眼说，“娇娇姐姐，你外婆真厉害。我外婆只会吃我外公做的最简单的饭菜，我妈妈也是。”
两个人笑意满满看着曾落落，很幸福家庭里养出来的小孩，整个人都被灌养的像个元气满满的小小吉祥物。
可爱又诚挚。
何娇娇还特意拿出来一份用袋子装好，叫沈长清给裴书。
沈长清有些讶异，何娇娇解释说，“你上次和我说过之后，我总觉得自己做的不对，你把这个拿去给她，不要说是我给的啊，有些尴尬。”
沈长清笑着点头。
袋子递到裴书眼前的时候，她皱眉，沈长清对她这个反应再明了不过。
“娇娇叫我给你的。”
她还是没有拿，沈长清索性直接放在她桌子上，笑着同她说，“吃一点嘛，她外婆做的，老人家做这些很辛苦的，你吃一点。”
沈长清话语软软的，还在打感情牌。
裴书终于接过去，“知道了，你替我说声谢谢。”
“好啊，那我跟娇娇说， 裴书吃的干干净净，觉得很好吃，叫我替她说声谢谢。”
裴书的声音有些僵硬别扭，“我没这么说。”
“好的，知道啦，我会原话奉告的。”
盛时看了半天，小声嘀咕，“我也想吃。”
江樾没损他，他知道盛时不在乎这种东西，也不缺这份吃的。
他就是觉得愧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