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脚步
说起上次见面，习满茵一开始并没有认出夏眠和林江，倒是他们先认出了自己。
后来是一种隐隐的感觉，还有林江和夏眠的声音还有处事方式才让习满茵确认了想法，那一天非常高兴。
夏眠当天就为习满茵做了信息统计，在中转点搞定了身份，以后不至于太麻烦。
林江移开眼，注意到墙壁上的油画画着一位端庄的欧洲妇人。就像是网上说蒙娜丽莎的那样，他觉得这幅油画上的女人似乎总在看着他。
“有什么发现？”艾尔打破了沉默的氛围，率先发问。
林江将视线移向店主，把想问的问了。
“占卜的方向是什么？”
艾尔叹了口气，肩膀略微地起伏，走向一边，拿起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水，菜品……”艾尔握住银勺缓缓搅动，“或者说别的什么菜品。”
“结果呢？”
“查过了，没有问题。起初去调了餐馆的发票，发现那几个人都点了一份很贵的菜。”
艾尔抿了一口咖啡，表情有些微妙，不知道是因为温度不是很适口，还是因为什么。淡蓝的微光笼罩在茶壁上，让它显得没有这么烫。
“这就麻烦起来了，因为一天中点这个菜的人不可能只有他们。这几个人死的时间都是间隔开来的，也就是说有相当的作案间隔……或者说饮食习惯。”
咖啡不烫了，热气也淡下去。
“所以我们又查了汤水、饮品，不过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档案还在吗？”
林江打断了她的思路，艾尔下意识地回了。
“在。没有人外借，怎么了？”
“哪？”
林江言简意赅，随后沿着艾尔手指的方向找去。
在档案上林江找到自己想要的，不过并不是那么理想。他一个一个对照着日历，最后还是无所收获。
“发票有吗？”
艾尔知道林江在想汤的问题，“有”
林江把发票拉长，在很多张的发票上都没有他想要的字样。
没点汤，也不是星期一。
“水源地我们也查过了，还有各种，总之查的很杂。我们想或许是灯下黑，所以才请了协助。
其他的档案都在那一边，你要是有需要就慢慢看吧。”
林江点了点头，思索着还有什么被他遗落了。
艾尔看着林江沉在卷宗里，独自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少了一个人不知怎么就显得空旷起来，习满茵杵在一边好似出神。
空落落的，一堆的书卷落在地上却不觉得杂乱。
眼中是杂乱一片，却是内心不起波澜。
过了许久，习满茵对着滞固的卷堆问道：“查到什么了吗？”
林江从书堆中爬出来，理了理头发。
“……算了，出去走走吧。”
“好。”
习满茵理理头发，想跟着林江出去，身后的影子自己动了起来，把散落在地上的书卷都收拾起来。
林江没有转身，只是低声说了声“麻烦了”，推门而出。
天色已经暗沉了许多，晚风不皱，斜阳不冷。路旁是一排倚风轻靠的银杏树，微微弯曲的树干像是向谁行礼敬意。
两个人走路上，趟着一路阳光。习满茵的影子带上身后的门，匆匆几步跟上来，轻轻地贴上少女的脚后跟。
“还好吗？”
习满茵听见林江突然问了这一句，过了许久才发现是对自己说的。
她有点不太清楚林江说的是什么，只好礼貌地回了一句。
“还好。”
像是清风话回。
柏油路在光里不会是梦的颜色，但这漫地的光像城市犯了大水。
影子也不懂，只是挠挠头。替自己，替满茵。
林江其实只是有感而问，他又看到习满茵的影子。
这影子是不是和她还是一体的，还是别的什么。林江只是简单地想象，不愿意去想太多。给自己添太多的烦恼不是他一贯的作风。
虽然时间晚下去了，但晚霞还没上班，怎么说还没有到吃完饭的时候。林江只觉得自己刚吃完饭，还撑得慌。
所以他决定去找一个人，一个认识还蛮久的朋友。
“朋友？”
习满茵虽然不是普通人里，但实际上和先前的林江一样，对那个世界一无所知。现在看林江说起，自然以为对方不是一般人。
“普通朋友。”
林江微微一笑，笑里像是藏着话。
是啊……普通朋友。更简单地说，或者更明白地说，就是同学。
高中同学。
……
“你来了也不说一声！”
那人略显匆忙地从屋内起身，要去倒些茶水，似乎颇为热情。
“怕你忙，没人才来看看。”
林江言语单薄，看上去还是这么有距离感，不过好像是用心回着话。略显生疏的交谈中，总归是旧友相见，浅薄时间中的隔阂感慢慢消去。
不过林江的第一句话还是假的，只是单纯想起来，想来看看。
“最近还好吗？”
好像很万精油的一句话，实则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对于过去的一些事情只适合回忆，却不能合适地再次提起。林江不是避讳这些事情，只是想起来不是那么高兴。
答话也不过是家长里短，他的这个同学再过一年就打算结婚了。
不知道是不是时代的原因，林江觉得有些早。
“怎么了？”张瑞安把茶水缓缓放下，看着窗外，却是问着林江。
“怎么了？”林江回过神，把视线从茶水的光点上移开，全身疏动了一下。
“还怎么了？就差把有心事写在脸上了……”
张瑞安说完，重新把茶杯端起来，轻轻一抿。
凉了。
林江砸吧砸吧嘴，像是真喝了茶。
不是他提起，张瑞安倒开口了。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毕了业就好像失联了一样……也不知道混得怎么样了……”
林江不开口，仿佛也开不了口，只是岔开话。
“你怎么想到在这边开店的？”
开的一家诊所，不过林江好像没有注意到他开的到底是什么，或许是成为法师对什么都不是很在意的原因。
在张瑞安耳中，林江似乎就是再问他为什么要学这个——心理学。
张瑞安重新烧了一杯水，不再泡茶。
两个人之间莫名围绕着沉默的氛围。
忽然楼上传来愈渐清晰的声音。
啪嗒。啪嗒。
不急不缓，很是清楚。
有人从二楼走过去了，大概是习满茵吧。
林江想着，又想到别的去了。他记得，这样的声音一般都是小孩子才发的出来。小孩子的脚掌一般都很软、很柔润，踩在木制的地板上容易粘着。
再起来，下去，就是这种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