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记得
黑夜里星光点点，小镇没有大城市的火树银花，几分平淡，灯火在风里摇曳、渐熄。
夏天来迟了。
雨夜里，林江能感到几分微寒。像那轻雨，慢慢透进心胸。记忆里的温度化开来，冷涩中还包裹着淡淡的愁苦。
微红的光点闪烁，牵动着某人的心跳。从市中心到郊野，火光渐弱，清风渐细，却是透心的雨。
雨点砸在灵力化成的屏障上静静划开，雨迹里晕出一个女孩。
……
就像下得突然。
很多事情是不可预料的，或者说不可预料的事情只不过是人们不愿意相信。
对于现代人来说，妖魔鬼怪什么的无非是什么臆想，最多也不过是几分敬畏。
越是不愿意相信的事情，当它出现时，人们更多的不是惊恐，而是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迷蒙、不知所措……
林晓月后知后觉，她颤抖着往后滑了一步。泥水飞溅，冰凉的触感挽上脚踝。
不是泥，不是水。
而是一只漆黑的手。
路灯熄灭，黑夜里只剩下一张诡异的笑脸。
林晓月的心脏怦怦直跳，血液直冲脑海，燥热而冰冷的感觉泛及全身。她的嘴角微微颤抖，双手不自觉地向后划去。
“啊！”
一阵剧痛传来，脚踝处是一道深刻的红印，小腿就像是人们吃西瓜时拿起勺子，不仅挖了一勺，还泛起兴致捣鼓了几下，肉酱模糊，血液喷涌。
那道黑影好似程序失控，几经闪烁。但每闪烁一下，便离自己又近了几分。
林晓月闭上眼，几分恐惧、不甘与不解。她的脑海里闪过之前的种种疑惑。
要结束了吗？还是说只是一场梦。
忽地，一道道光幕自天边垂列而下，硬生生穿过黑影的躯壳。
一双手臂将她拉入怀中。
绿色的微光从手中漫出如藤蔓一般绕上小腿，伤口肉眼可见地愈合着。
“还好吗？”
林晓月一惊，随后安定下来，靠在那温暖的胸膛上。
但疼痛让她眉头微皱
黑影发出怪异的惊叫，光屏剧烈晃动。一缕缕黑烟从躯壳上升腾而出，留下一具苍白的女性尸体。光屏绞缩在一起，没有受到什么阻拦，尸体便已化作齑粉，飘散而去。
黑烟凝聚成一团煞气极重的影子朝着天际飞去。
“等我一下。”
林江把她扶到一旁，卷起狂风冲天而起。一朵朵火花从他身边绽放开来，随着风化作红色的屏障。
天空中一道黑影在前，一个火红的球体紧随其后。
灵能快速地消耗着，再不解决异种，就等着他被解决。
林江皱了皱眉头，发现还有什么不对。飞了这么久四周还是朦胧一片，别说灯火，更是连一个建筑都不曾见的。
那道黑影忽地转弯，停了下来。天空中似有缕缕雾气集聚，化作巨大的黑色手印向林江砸来。
明亮的火光爆裂开来，同时一个身影从云层中跌落。
阴冷的气息在空中肆虐开来，污秽浸染着着这片天地。
金黄色的立场随即展开，挡住污秽的侵入。更加闪烁的光芒从半空中展开，光剑破雾而出，刺开漫天的污秽。
[充能：100/100！]
他手中的法剑闪耀，散发出更加玄妙的意味，通天的剑意弥漫开来。
[充能：0/100]
一把巨剑震开云天，倏忽间，天地变色，黑白两分，空间破碎，露出一轮清晰的弯月。
附灵也消散在巨剑之下，虽是黑夜，在月下天地也恢复了几分蓝色。
[叮！宿主击杀二阶异种附灵，奖励异种碎片附灵1]
[检测到宿主附灵图鉴已开，随即转换随机奖励！]
[……]
[恭喜宿主获得异种能力卡-附灵-怨灵空间]
[怨灵空间：将目标所在区域拉入特定空间内，直到一方死亡，空间自动回归原有位置。代价：灵魂强度削减30]
[恭喜宿主获得金币115]
[恭喜宿主获得混沌宝石22]
[个体：林江]
[血量：238/500]
[灵能：116/752]
[充能：0/100]
[灵能强度：10]
[金币：931]
[混沌宝石：132]
[持有术法：流体立场，追踪火光，黑曜石奔流，风暴随行，光耀之律，折叶舞]
[物品：……]
他想起来幸好没买上次系统推荐的奥术，不然就噶了。
禁物商店里好像多了什么，发着静默的红光。
林江想起来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运转起仅剩的灵力，御风而去。
……
他看着眼前昏睡的女孩，心里有几分纠结，思索片刻还是抱起了她。
……
微暖的柔光穿过百叶窗，在床上留下一道道光痕，一道阳光轻吻少女的睫毛，微微颤动。
林晓月缓缓睁开眼睛，白色的被套上还残留着新布料的味道，软软的，暖暖的，让人有些不想起来。
她翻了个身，把被子蜷在一起，躺在床上像个饭团。
木门发出吱嘎的响声，林江推门而入。
“醒了？”
床上的东西腾了起来，只探出一个小脑袋和一双大眼睛，小手扒拉在被子上，露出粉嫩的指头。
“嗯……这是你家？”
“对，要起来吃早饭么？我给你顺带请了假，今天先休息吧。”
“哦好……”林晓月应下，从被窝里出来，脸颊泛红。
她摸着身上的新睡衣，百思不得其解。
……
喝着碗里的豆浆，林晓月偷瞄了几眼身旁刷手机的林江，有些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她想到之前晚上的事情，觉得有些不真实，可记忆中的疼痛传来又让人印象深刻。
怪物、林江……之前在厕所的事情以及数次的请假……所以都是有原因的吗？
一个个疑问盘旋在她的脑海，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不会被人相信的真相展露在她的眼前。
“你没有想问的么？”林江放下手机，看向她。
“啊，我……”林晓月愕然，脸上就差贴张纸写个紧张了。“那些……不会都是真的吧？”
“当然。”林江不假思索，语气淡然。
“你平时都要去处理那些东西吗，所以才经常请假的吧。”
“异种么，不算多，但也不少。你不惊讶么？”林江有些好奇，正常人能这么快就接受这样的事情。
“我，嗯，就算惊讶也没用吧，毕竟是真的，还发生在自己身上……”女孩双手摁在大腿上，抿起嘴。
“我会不会知道的太多了？”林晓月又好奇地问道。
“没有。”
她知道的太多了。
林江有些想不明白林晓月怎么能这么神经大条，怎么说他也不算个正常人，她都不害怕的吗？
要不是自己也没有什么关于记忆修正的法术，他怎么会让林晓月还保留这样的记忆，自己也不必要这么多动作都遮遮掩掩。
至于系统说的不要让普通人知道异种的事情，既然发生了也没什么办法，就先这样吧。
“害怕吗？可是有好多人都遇难了。”他不可能保护所有人，至少现在如此。
刚才刷手机也是在查最近的新闻，大多都是日常的琐事。倒也正常，这种解决不了，还没什么线索的案件一时半会也不会放出来。
“不是有你么。”林晓月撇过头，说的很小声，红晕漫上脸颊。
林江自然还是听得见，故作未闻。
“什么？”
“没什……”少女故作嗔态，可是当林江把手放在她头上的时候，她却一句话说不出了。支吾间，耳垂粉得诱人。
二人都不说话。
谁都知晓。
一人作态。
窗外，银竹满风，叶落屏帘，满是不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