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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九九重阳节,杀机团圆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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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九天坐在高位,旁边坐着皇后,下手的分别是各位贵妃和王子,然后按次第坐着朝中重臣。

    落九天举起酒杯:“九九重阳团圆日,万般宾客在此同。但将酩酊酬佳节,不作登临恨落晖。今日是家宴,家宴,大家都不用拘里,尽兴就好。”

    落凡尘端起酒杯站起来,面向皇帝双手拘一礼。“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当今天下太平,百姓安乐,您功不可没啊。孩儿愿代天下人敬父皇一杯。”

    “祝愿我金圣朝,千秋万世,永垂不朽。”说罢仰脖一饮而尽。

    落九天望着落凡尘投去赞许的目光,心里很是受用。

    落星河握着酒杯,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落九天赶紧摆摆手:“星河你身体孱弱,不必拘礼,好好养身体就是朕最大的愿望了。”焦急又关切的语气,仿佛真的疼爱落星河入骨。

    落星河心里好笑:“当真是父子情深啊,真是讽刺。”

    落凤歌见状也抬起酒杯:“孩儿在外游历多年,从外带来一种酒,名为留香,献给父皇,祝父皇的基业,万古留香。”

    老皇帝点点头,“歌儿有心了。”

    四皇子落雨生抖抖袖子,恭敬道:“儿臣祝父皇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天下万古长安。”

    老皇帝摸摸胡子,一脸满意的点点头,“雨生长大了。”

    五皇子还要再祝,老皇帝摆摆手,示意他坐下:“罢了罢了,今日是家宴,不讲究这么多虚礼。”

    皇后适时的接过话题:“既是家宴,何不让各家小姐一展才能,为这宴会增光添彩呢?”

    老皇帝握住皇后的手,小心翼翼的摩擦着,眼睛里倒映的都是皇后的脸,开口道:“皇后说的甚有道理,那今天就来个比赛如何,拔的头筹者,可以向朕提一个要求。”

    众大臣齐齐开口:“皇上圣明。”

    “那便让昭阳公主给大家弹一首曲子给大家开场吧。”皇后提议道。

    众人纷纷附和。

    昭阳公主走上台,冲着主位拂了拂身子,端庄行了个礼:“那昭阳,就献丑了。”

    她抱着一把琵琶在舞台中央坐定,一曲凤求凰的音律从手指尖倾泻而出,配上昭阳公主那曼妙的歌喉: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

    一曲凤求凰让大家仿佛都于太空中神游,四处追寻,寻而不见,见而不果,有不少心软的女子甚至已经拿起帕子娇滴滴的哭了起来。

    昭阳公主一曲弹罢,目光深深地凝望着角落里,正在一杯一一杯借酒消愁的萧言,可萧言却依旧低着头喝酒,仿佛这宴会上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一个人斟酒,喝酒,坚毅的目光一会望向明月,一会沉在地下,仿佛这宴会是沙场的营帐,他还在帐中运筹帷幄。

    萧言,萧大将军的长子,金圣国赫赫有名的将军,只醉心于疆场,从来不染风月。

    昭阳收回目光,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下台去,样子要多幽怨就有多幽怨。

    接下来是尚书府嫡女程琳的舞蹈——吹梦西洲。

    只见她轻轻一甩,红色的水袖随风而动,随着她的旋转,跳跃,水袖不停地舞动,仿佛风有了形状,她奔去奔去,像是要化风千万里不知归途,眼角滴下一滴晶莹的泪水。

    她闭上眼,水袖甩过她干净的面庞,像风般离去……

    一段舞蹈结束,皇帝带头鼓起掌来,众位大臣也跟着叫好。

    程琳徐徐走到舞台前方,行了个礼,随即挑起下巴,一字一顿:“听闻星河王妃博学多才,善吟诗作赋,不知可否领教一二?”

    座位上响起了一片唏嘘声,大家都在小声的讨论。

    “听闻这星河王妃自幼就粗鄙不堪,琴棋书画样样不行。”

    “还有还有,嚣张跋扈,得理不饶人。”

    “据说从八岁起就被养在一个单独的小院里,再也没跟外人接触过。”

    “直到快到及笄之年才被放出来。”

    “那她能有什么才艺啊,这不丢人现眼?”

    刘真听着周围议论纷纷的样子,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连柳明轩的神色都冷了几分,王婉儿面色铁青,就连柳丞,都禁不住有点汗颜。

    但柳如眉却全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她从来都不在乎,她这一生,只为自己而活,也护柳家而活。

    落星河听着这些议论,心里发涩,但还是强忍着,他的如眉,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人,她没有伤害在坐的任何人,却被在坐的任何一个人指指点点。

    他们甚至都素未谋面,这便是人性吗?

    落星河伸手环住她的腰,低声蛊惑:“不想去可以不去,我护得了你。”

    虽然不在意这铺天盖地的脏水,但柳如眉却为落星河的真诚而感动,伸手握住他的手,轻轻拍了两下,示意他无碍。

    柳如眉起身,清了清嗓子:“多谢程小姐抬爱,如眉却之不恭。”

    程琳面色一紧,心下沉思:“她怎么敢应战,这么多年来,她从来都只知道吃吃喝喝,居然还敢舞文弄墨?还是说她已经破罐子破摔,所以才无所畏惧。”

    柳如眉大步走到台前,端起一碗酒:“好酒配好诗。”一把饮尽,柳如眉东摇西晃而又坚定的念出了一首《行路难》: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一首歌罢,大家还沉醉在这恢宏的气象和乐观的洒脱中没有挣脱出来,凤歌则目光灼灼:“是她,是她,是那个当年陪他在墙头聊天的小屁孩。她变得,更好了呢。”

    落星河则轻声读出来:“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想不到你竟然有这种气量,是我多虑了。今后,我必当护好母亲,也护好你。”

    “好!”老皇帝高兴的站起来,也顾不上后面的表演了,激动的开口道:“今天我就钦点你为第一,说吧,你想要朕做什么?”

    柳如眉揉了揉发沉的脑袋,疑惑极了:“她明明千杯不醉的啊,明明只是想要表演一下更符合情境啊,怎么就,想要晕过去呢?”

    “不能晕不能晕。”柳如眉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强迫自己清醒过来:“臣……臣……臣想要一块免死金牌,我……我这粗鄙不堪的性子,需要它来保护我。”

    一句话把宴会上的人都逗笑了,老皇帝眼里隐隐有不悦,却还是笑着说:“准了”。

    “这下,柳家应该能有一张保命符了吧。”柳如眉不着痕迹的晕了过去。

    落星河赶紧上前一把扶住:“父皇,内子醉酒,恐惊扰圣宴,恳请让我带她离席。”

    老皇帝和颜悦色:“想来眉儿只是醉了,回府舟车劳顿,倒不如让她睡在偏殿,酒醒了再走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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