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雨夜惊魂
秦时泡完药浴，查看几个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冰柜，满意的又躺回床上。
夜里，风力更大。夹带如豆大一样的雨滴，敲得玻璃瑟瑟发抖。
极光，耀武扬威后，麻利的走了，留下漆黑的夜。
城市的夜晚，少了灯红酒绿，少了汽车喧嚣，竟是那么的静，静得睡在十二楼的秦时，都能听到雨滴敲打马路上的车顶的“噼里啪啦”声。
还有，不时有玻璃阳台破碎声，女人的尖叫声，小孩的哭声，男人们的怒骂声。甚至，连车里那些滞留人员的埋怨声诅咒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啊！树被吹起来了。”
肖月的尖叫声，打破了1202室的安静，也惊醒了睡熟的小明峰。
秦时揉了一下酸涩的眼睛，走向明夫人的房间。短短几天，小明峰就占据秦时的所有喜怒哀乐，牵扯她心脏的每一根血管。
“肖月，大晚上，鬼叫鬼叫的。吵死了！”
秦时推开肖月的卧室，轻声埋怨。
“不是呀！这次的台风，真的比往年都大。你看，那树，被连根拔起了。”
“你没收到短信吗？说，这次风力最大可达到17-19级。现在，可能还没有17级呢，你就这样大惊小怪的。”
“是吗？我的手机在下飞机时被摔在地上了，到现在都没去修理呢。难怪你这些天有些反常。我还以为，你是买六合彩，一夜暴富，想花钱买快乐呢。”
“”
秦时不再理神神叨叨的肖月，抱起哭得“哇哇”直叫的小明峰，轻声哄着。
“砰！”
“啊”
一声巨响，加上刺破雨幕的尖叫，很多窗户亮起昏黄的灯光。
秦时用一张小毯子包裹睡得不安稳的小明峰，和明夫人一起伫立在窗子前。
马路上，一棵连根拔起的大树，砸坏了四五辆小车。凹陷的车顶，变形的车身，一缕缕鲜血从里面流出来，汇入浑浊的雨水里。
一声声的呼救声，和凄惨的呻吟声，在安静的黑夜里，被无限的放大，刺激每一根神经。
秦时正准备换个抱小家伙的姿势，手臂忽然被身旁的明夫人牢牢抓住。
“丫头，外面风雨那么大，我们在家里好好的就行啊！”
秦时闻言，无声的笑了。
“好。我们好好的。”
如果是以前的秦时，都不一定会冲进暴风雨里救人，更不用说一向冷心冷情的魔尊了。
“秦秦，他们好可怜呀！这些滞留在车上的人，大多都是外乡人。快打110，或120。”
肖月冲出来，拿起秦时放在餐桌上的手机。
“嗯？怎么还没信号？急死了。”
“可能是卫星还没修复好，或者还在准备发射。”
秦时淡淡的看着漆黑的夜空，冷睨张牙舞爪的风雨。暗叹弱小的人类，在自然界灾难面前，确实如蝼蚁般的存在。
她不圣母，也没有扭转乾坤的能力，站在十二楼，俯瞰从变形的车门里艰难爬出来，希冀求生的伤员。
瞟一眼如影随形的功德值显示屏，轻叹了一声。这副羸弱的身躯，不支持她作死呀！
积攒功德值，倒是不急。随之而来的洪灾、地震，多得是机会。
秦时扬起凉薄的笑丝，平静的看着马路上的画面。
旁边有几扇车门陆陆续续的打开，不知他们说了什么，不约而同的走向有叫喊声的车前。
“救救我吧，我快不行了。”
一台红色的小车里，伸出一只鲜血淋漓的手，用力的朝外挥舞几下，就垂下去了。
他侧面的一台白色车里，移出一条还在滴血的长腿，但说话声音却十分有力。
“先救我，我会给你们报酬的。妈的，右腿被卡住了。快帮帮我。”
“帮我帮我，我有现金，马上给你们。”
旁边那台车“啪”的打开车门，大喊。
被树根部位压住的那台车，始终不见动静，只有鲜红的血液，汇入雨水中。想必，情况不妙。
下车的才四个男人，他们踌躇不决，对视一眼，狠狠的骂了一句吹得他们东倒西歪的狂风，一致猫着身子，扒着车子，奔向有现金的那台车。
然后，合力艰难的把那人从车里背出来，沿着倒下的大树，相互扶持，走到街边餐馆门口的灶台里。
不到五十米的距离，竟然走了二十几分钟。
“还好，他们没有被风吹走。”
肖月从看到那四个人下车，到走到餐馆前避风处，一直保持前倾的姿势，呼吸都轻微了许多。
明夫人也活动一下僵硬的身子，说：“还好，那些好心人没事。这么大的风，分分钟就会把一个人吹走吧。”
“怎么没有部门出来帮忙呢？”肖月郁闷的说。
“部门的人，也只是普通人。能扛得住这么大的风？而且，救了，也带不走。你看。”
秦时指着那五个猫在一堆的男人。
那个伤员真的拿出现金，被四个人当场瓜分。其中一个，撕扯下伤者的衣物，给他包扎。
人心，到底没有丧尽。
而马路上越来越弱的呻吟声，和那个声音响亮的谩骂声，被狂风暴雨，渐渐的被淹没了。
有些离街边近的，都选择弃车，躲到屋檐下，占据有利的位置。
离街边远的，也眼看光秃秃的屋檐下没有可挡风遮雨的地方，只能在车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好可怜呀！还好我们在家里，还好我早一天回来。不然……”
肖月惊恐的看着外面，脸色苍白。
“走吧！回去睡觉。”
秦时搂住瑟瑟发抖的明夫人，朝卧室走去。
“啊……”
“又发生了什么事？”
肖月急匆匆的跑去窗前，惊慌失色，后退好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明夫人也想上前看看，被秦时一把拉住，摇摇头，阻止道：“天灾人祸，看多了闹心。左右不过就是那么回事。”
明夫人嘴唇蠕动几下，听话的转身拉起肖月，眼神慌乱。
海市虽说每年都会有台风暴雨，但从没有亲眼看到死人。
这两天的所见所闻，冲击六十多岁老人的认知，也似死神的手，狠狠的抓住她的心脏，呼吸困难。
她心里还在祈祷，不知所踪的明月，能有奇迹发生。千万不要遇到这种鬼天气，最好明早上就能完好无损的站在她的面前。
“那人，飞，飞起来了。”
肖月喝了一杯热水，终于撸直舌头，指着窗外，惊恐的说。
“这风，好像更大了。”
明夫人眼神空洞，怯怯的说。此时，她更不敢去看，怕看到梦里的场景，怕看到更多生死。
这一夜，三个女人，瑟缩在客厅沙发里，眼睛睁大，沉默……
当黎明的曙光，穿透黑夜，刺破雨幕，提醒惊魂一夜的人们，新的一天开始了。
风，还是“呜呜呜”的狂叫。雨，还是凶狠的砸向大地。
天，还是阴沉沉的。仿佛极光的离去，抽取了此处空间的阳光，带走了干燥因子。
“我去煮粥，大家喝口热乎的。”
明夫人捶打发麻的关节，哑声说。
“我去吧，你闭一下。”
肖月如梦初醒，跳起来，捧起冷水，狠狠的搓着僵硬的脸蛋。
秦时抱着时睡时醒的小家伙，微眯着眼睛，混沌的脑海里，想着以后可能发生的事情。
“有人吗？开门。”
铁门的巨响，吓得屋内三个女人，纷纷从窗子探头。
呵呵！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