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鹰犬变栋梁
沈洛清再也没办法像刚刚那么平静，红着眼睛说道“就算你我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可毕竟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久，总归是有点感情的，你当真要如此赶尽杀绝吗？”
有点儿感情？若真有点感情，上一世，这个女人也不会让萧王剜了沈洛宁的眼睛，连肚子里的孩子都搭进去。
沈洛宁早就知道沈洛清喜欢萧王，可那又能怎么样呢，爱而不得不是人间常事吗，在大义面前，儿女情长又能算得了什么。
沈洛清若是真的可以封为贵女，替瑾朝和亲勃辽，也是一件功德。
沈洛宁脸上看不出来任何表情，或许计划才刚刚开始，这个女人加在她身上的那些血海深仇，总归要一件一件的讨回来的。
“给你一天的考虑时间，明日早朝，父亲若是没有向皇上提出此事，你的身世恐怕在京城就要流传开了，若是京城的公子们知道沈二小姐，并非沈尚书的亲生女儿，你日后还能寻一门好亲事吗。”
沈洛宁继续道“去勃辽和亲，起码是一国之后，总比在这里落个身败名裂的下场要好，孰轻孰重，你自己好好考虑番。”
第二日早朝异常热闹。
勃辽使臣带着一名女子上殿，那女子穿着打扮与中原不相同，腰间放着一条皮鞭，皮鞭上有倒刺，若是一鞭子甩下去，必然会勾起肉，鞭子落下的地方血肉模糊。
这女子当真是有些狠毒，也不知道哪位皇子如此幸运，娶勃辽的公主为妻。
大臣都在看皇帝怎么选，储君也就是未来的皇帝，绝不可能让一个番邦女子为后。这位公主若是嫁给太子殿下为太子妃，皇帝有废储的打算，若是将她指给了萧王，也就告诉众人，萧王没有继位的可能。
一时间朝堂上太子党和萧王党都屏住呼吸，就看九阶之上的九五至尊如何打算。
使臣双手放在胸口，微微弯腰“天朝陛下安好，那弩带我朝暮夜公主来与天朝的皇子结为姻亲。”
皇帝摆了摆手，示意使臣平身“使臣一路辛苦，不如先在京城住几天，我天朝风景别致，有时间瞧上一瞧也是好的。这位就是暮夜公主了吧，公主的安危也需要人保护的，公主若想去哪里，就由洛宁陪着吧。”
沈洛宁叩首“微臣领旨。”
使臣提出了第二个要求“为表示两国交好，我们大王愿意求娶瑾朝皇室的女子，天朝的公主嫁过去，那必然是王后之尊。”
皇帝的眼神有些闪烁，膝下早已没有待嫁女子，可也不能直接回了使臣。
皇帝道“这个是自然的，使臣一路舟车劳顿，不如先回去休息。”
站在后边久久未说话的暮夜公主，上前一步，双手放在胸前，弯腰说道“天朝的大皇帝，本公主早就听说天朝之中能人居多，说来也巧，本公主就是从小练武的，不如天朝派出你们最厉害的武士，与本公主比上一比。”
朝廷之中大多是文官，从本朝的太祖皇帝开始，重文轻武的思想一代一代的传下来，又加上这些年边境一直安稳，朝廷中也没有多少武将可用了。
若是遇到战事发生，朝廷之中当真无可用之人，或许公主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提出这样的要求。
平日里说话，鼻孔都要仰到天上御史台的大人，此时一个个仿佛吃了哑巴药，皇帝给沈将军使了个眼色。
沈洛宁对着公主行了个礼道“公主殿下，我大朝习武之人居多，不过他们是不愿意出手的，一来是公主殿下与他们身份悬殊，若是伤着碰着公主那便是死罪，二来，公主殿下来是女流之辈，他们自然不屑于公主殿下交手。不如让下官陪殿下切磋两下，点到为止。”
暮夜公主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看着沈将军比寻常男子要娇小的身体，有些不可置信说“你行吗，如此瘦弱，本公主若是胜了你，在旁人嘴里那就是胜之不武了。”
御史台的老头儿前几日还口一个朝廷鹰犬，现在一听，沈将军要为瑾朝争光，纷纷在心里赞叹一句“沈将军当真是年轻有为。”
沈洛宁十分谦卑的说道“就算不行也是舍命陪君子了，旁人怕伤了公主，下官这小胳膊小腿儿的，也没有多大力道，自然不怕伤了公主。”
苏鹤嘴角抽了抽，这人怕不是对小胳膊小腿儿有什么误会，若不是他认识沈洛宁，当真是被这人的花言巧语骗了。
公主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既然如此，本公主便勉为其难的与你比试一番，本公主从来不与无名无姓之人比试，报上你的名字。”
“下官沈洛宁。”
公主诧异的说道“你就是那个人人喊打的朝廷鹰犬沈洛宁？本公主在勃辽的时候早就听说过，你连心肝也是黑的，今日一见，怎么是个无精打采的病秧子。”
沈洛宁“…………”
这公主当真是…直来直往。当着沈将军的面说出这样的话，真的好吗。
那些以前看不惯沈大人的老头，听到公主这么说，也有些气愤。
沈洛宁再怎么不是东西，也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黑心肝的朝廷鹰犬？”苏鹤在心里仔仔细细将这句话琢磨了一遍，这么说也没什么问题的，觉得甚是妥帖。
沈洛宁强忍着教公主做人的冲动道“下官，正是黑心肝的朝廷鹰犬，不知下官这个朝廷鹰犬，可有资格与公主一战？”
不知是不是沈将军的错觉，人群中的一位老大人似乎吹胡子瞪眼睛的说道“小小年纪，不知羞耻，也敢对沈大人口出狂言，什么朝廷鹰犬，那可是陛下的左膀右臂，沈将军当年与武状元交手之时，这位公主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
“说的是啊，沈将军年轻有为，就是外界对她的敌意太大，这些年当真是有许多误会。”
沈洛宁撇了撇嘴，这些老大人前些日子可不是这么说的，这才过了多久，翻脸可比翻书快多了。
某鹰犬颇为得意的收下了所有赞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