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攻心之术
“旁人若是到了这里,必然有点害怕,殿下不愧是储君,有这般魄力。”
“本宫早就听说过麒麟司的炼狱,只是不曾见过罢了,好不容易有机会瞧一瞧,可不能放过每个角落。”
太子殿下向前走了两步,手里拿着一块类似于梅花形状的铁片,这东西倒是十分好看,也不知是做什么用的。不过这里可是行刑的地方,一块普普通通的铁块自然不会放在这里。
听说麒麟卫审讯的段甚是厉害,到底是有多厉害,苏鹤是不曾见过的,平时若是有幸能见上一回,出去与旁人说起来也能长一长脸面。
梅花看起来做的很精细,倒像是在话本子上看到女子额头描的花钿那般,苏鹤若有所思的拿着那块铁,十分好奇的在少年将军身上比划了比划。
“外界人人都说麒麟司的炼狱只有想不到的,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设计如此精巧的梅花是做什么用的? ”
果然从小在宫里长大的,对什么都好奇,太子感情把这里当做踏青的地方。
沈洛宁今日的性子倒是十分好,若是风隐在旁边,必然觉得将军定是没睡醒,普天之下还没有什么人,能让将军耐着着性子解释的。
沈洛宁慢慢向前走,边走边说“你可听说过梅花印记,就是把你手中的那块梅花似的铁,在火上烤红了,放在人身上,一眨眼的时间,就可以闻到烧焦的味道。殿下还觉得这东西有趣吗?”
苏鹤点了点头“有趣,甚是有趣,就是不知道本宫什么时候有机会,能看到沈将军能将它用在犯人身上。”
二人一前一后走着,炼狱的环境似乎很潮湿,青砖铺成的地板上边黏糊糊的,苏鹤踩在上边十分难受,仿佛踩在尸体上一般。
后来,无意间得知,那上边不知道浇灌了多少人的血,一层血未干,另一些犯人又送进来了,长此以往,血迹从未干过。
又加上地牢的环境太过阴暗,便成了这副样子。
苏鹤并未感到太多吃惊,沈洛宁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成就,把手下收服的服服帖帖的,自然有自己的一套法子。
过程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目的达到就行了。
苏鹤不紧不慢的跟在沈将军身后,他们走了许久之后,在地牢的最后一间牢房里,看到了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
苏鹤不禁感慨,麒麟卫还真不知道怜香惜玉。
那人脸上脏兮兮的,头发也十分凌乱,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全部被血浸湿,身上血迹斑斑,白色的囚服也已变成褐色。
衣不遮体这个四个字,放在这人身上是最妥帖的,身上能看见的地方全是伤疤。
这大抵就是这个地牢的作用了,等闲的犯人是不会放在这里的,随便几个人就可以审出来。倒也不用上将军亲自动手,就有人处置了,拿着那人认罪的陈词,送去上将军面前。
沈洛宁示意周围的守卫打开牢门,二人不紧不慢的走进去。
“月娘是吧,本将军手下的这群人还真不懂得怜香惜玉,这么好看的脸蛋儿可惜了,啧啧啧~你若是早点招了,也少受一些皮肉之苦,本将军知道勃辽的女子,大多的性情刚烈一些,可你知道来到这里,死是最容易不过的事儿。”
沈洛宁慢慢蹲下,看着那女子的眼睛,那眼神波澜不惊,仿佛一潭死水一般,就算往里边扔一颗石子,也不会激起千层波浪。
这样的人大概是一具行尸走肉了,如此衣不遮体,满身血迹,沈洛宁恍惚看到了前世的自己,也是被人折磨的这般,不知怎的铁面无私的上将军第一次动了恻隐之心。
“你不说也就罢了,但你知叶文是为何而死吗,他本就没打算活着?”
月娘眼神终于有了波澜,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你说什么?”
站在一旁的太子殿下道“ 叶文是你杀的,是因为他在验尸的时候,发现茶楼里死的那名女子与你身上的味道相同,本宫原以为是用的同一种香料的原因,没曾想你们勃辽女子…”
苏鹤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
“准确的来说是那个地方出来的女子,从小手腕上种了蛊虫,香味是虫子发出来的。”
月娘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那也不能说明人是我杀的,我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要她的命。”
沈洛宁起初还觉得这人有些值得同情,原来也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
沈洛宁冷笑:“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就告诉你一点别的,你知道我们在叶文家附近发现了什么吗,一直已经毁的差不多的耳环,很不巧我们在你住的地方找到了第二只,他早就知道茶楼杀人的人是你,可还是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我,他到死都想护着你。”
月娘全身好像卸了力气一般,嘴角挂着讽刺的笑:“原来是这样啊,我竟不知他宁愿冒着死罪也替我掩护。我说,我把我知道的都说,不过将军,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沈洛宁第一次见与她讲条件的犯人,可能重活一世,也悟出了许多道理。
沈洛宁本打算开口,月娘道“罢了,我说,叶文是我杀的,因为他发现了茶楼杀人之人就是我。”
沈将军攻心之术用的当真不错,苏鹤对这个朝廷鹰犬越来越感兴趣了,她真的是萧王的人吗?
“你与那茶楼女子同为勃辽女子,为何要赶尽杀绝。”苏鹤问道。
“那是因为她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想必沈将军也查到了潇湘楼后院的那些孩子,她的命都握在别人手里,异想天开的想解救别人,她生了二心,上头派我杀了她。”
沈洛宁听了半天,可算找到重点了,与苏鹤异口同声的问道:“上头是谁?你们要那些孩子做什么?”
月娘摇头:“让中原的孩子从小学习勃辽文化,你觉得还能为了什么,至于上头嘛,每次都是那个面具人与我们接头,很神秘,月娘无意间听到好像是太子的人。”
二人委实有些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