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腹黑太子
苏鹤明知道沈洛宁是不会让他动手验尸的，可还是堂而皇之的说出这样的话。
沈洛宁只能咬牙切齿的道“不知殿下信不信的过末将，不如殿下在一旁看着，末将验尸，末将若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妥当，殿下提点末将便可，殿下觉得如何？”
苏鹤咳了一声“本宫自然是对沈将军放心的，如此说来有劳沈将军了。”
沈洛宁额角跳了跳，太子殿下不声不响的将她带到陷阱里去了。
“本宫瞧着沈将军似乎有些不乐意。”
“殿下看错了，怎么会呢，麒麟卫本就守护一方太平的，就是殿下不开口，洛宁也是亲自验尸的。”
麒麟卫这次办事的效率倒是极快，很快将验尸的工具准备妥当了。
沈洛宁倒是学过一点验尸，不过平日里都是仵作验尸，哪里轮得到麒麟卫上将军亲自动手，如今苏鹤盯着，沈洛宁自然要动手的。
苏鹤道：“沈将军当真要动手吗？”
这话问的莫名其妙的，不然呢，让太子殿下自己开吗？
沈洛宁拿着验尸的刀，一边动手一边道“殿下，末将有件事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免得平添烦恼，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
按照正常套路不应该是“你且说出来，本宫听一听，或许有解决之法呢。”
沈洛宁将尸体的手指用力掰开，仔细瞧了瞧。
“殿下为何总是和末将过不去呢，末将不曾招惹过殿下，就拿刚刚的事来说吧，殿下明明可以找仵作验尸，偏偏让末将动手，那天看似让人去送药，实则是去探末将虚实的，看看陛下是否真的会对末将动手，也确定了麒麟卫在陛下心中的地位。”
沈洛宁每说一句，苏鹤嘴角的寒意就多一分，沈洛宁太聪明了，这样的人确实是个人才，可到底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剑，这般聪明的人若是动了别的心思，剑有了别的想法，也不知道皇帝会不会折了这把剑。
苏鹤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柄折扇，倒是有些文人风骨，那折扇上画着千里江山图，背面不知道什么人桀骜不驯的字体写着：海晏河清。
苏鹤将折扇轻轻打开，盯着扇面的千里江山图，仿佛要盯出几何纹路来才肯罢休。
许久，沉声道“沈将军多心了，本宫何曾与将军过不去了，本宫只不过是…”
“不过什么？不过太子殿下中意末将？所以便让人将求亲的大雁送来了，殿下若是真如此着急，只需在陛下面前说明白，只要陛下点头，末将便将自己洗干净了让人抬进东宫。”
这下换苏鹤说出话来了，沈洛宁的脸皮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苏鹤不一样，打小太傅教的便是为君之道，满口之乎者也的老头，能教出什么机灵的学生来。
沈洛宁恰巧是抓住了这一点，便也变得有恃无恐了。
苏鹤等着沈洛宁继续说下去呢，那边却突然没声音了，苏鹤抬眼看见那人拿着一方雪白的帕子，用一根银针在仵作的指甲上挑什么东西。
“沈将军可是有所发现？”
苏鹤看了过去只见雪白的帕子上一根青色的丝线，不知什么人身上扯下来的。
“殿下不妨看看，认不认得这种线？”
“这倒是像女子的衣物。”
沈洛宁拍马屁的似的道“殿下果然好眼光啊，一眼就看出来是女子身上之物，末将眼拙，竟未曾发现。”
苏鹤听着，沈洛宁口中的话倒不像夸人的。
沈洛宁没有给太子继续反驳的机会，对着门外说道“风隐，你拿着这帕子里边儿的东西，去城中的几家布庄看看，是哪些人买的这种料子做衣裳，若是打听到的，也可带几匹布回来瞧一瞧。”
风隐待在这里，始终让沈将军有些放心不下，生怕风隐说错话，这位太子殿下。一不高兴就给拿出去砍了，还是让他出去办事。
风隐接过帕子里的东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生怕在这里多留片刻，便将性命白白丢掉。
原以为沈将军才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人，麒麟卫的麒麟司不知道关了多少人，其中不乏有骨头硬的，可那些人若是落到洛宁手里，不出片刻便将知道的招的一干二净。
沈洛宁年纪轻轻爬到这个位置，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茬。
麒麟司的炼狱里有各种各样的刑罚，风隐第一次去炼狱，便跟着沈洛宁审问一个朝廷要犯，那手段当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如今看来，自家将军与这位太子殿下比起来，当真是萤火之光比皓月。
这样的人还是离远一点好，石头大了绕着走。
沈洛宁在尸体头部摸了许久，慢慢低下头，用力一抽，抽出了一根银针。
那根针比普通的绣花针要细的多，大概有三寸长，却比普通绣花针要硬的多。
沈洛宁盯着手里的针说道“看来这才是致命原因，脖子上的伤，不过是人死后加上去的，末将刚看到尸体时便觉得奇怪，脖子上的伤口好像动物的牙齿留下印子，若这个人是活活被咬死的，便也不会只流这一点儿血。”
苏鹤道：“这般细的银针，若不细心，自然不会发现的，可在身上又找不到其他的伤口，久而久之的便也只能觉得是脖子上的伤口导致死亡，这样一来更加坐实了仵作是狐狸活活咬死的，幕后之人倒是有些心思。”
沈洛宁当真是有些佩服太子殿下，人家都把脏水泼到东宫了，他还有心思赞赏别人。
沈洛宁不知在哪里找了一个竹筒，十分熟练的把那根银针收在竹筒里，又将竹筒随身放好。
“末将起初看到尸体时，就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现在仔细想想倒也是能想明白的。若为生前所伤，创口外翻，有喷溅状血液，而若为伪造伤口而在其死后施加的伤，则创口泛白，无血液喷溅。殿下看看尸体流的血便知道，这些齿印应该是死后加上去的。”
金乌慢慢接近阳谷，二人出来也有些时候了，起初一直忙着查案子便也不觉得饿，如今五脏庙早就开始闹腾了。
二人在不远处找了一个路边的豆腐乳店。
苏鹤不觉得饿，可闻到香味时，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一声。
沈洛宁笑道“苏公子吃惯了山珍海味，恐怕吃不惯路边的这些小吃吧，不过日日吃山珍海味也有吃腻的一天，不妨试试不一样的口味，倒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苏鹤闻着香味，五脏庙闹腾的厉害，平日不喜与沈洛宁搭话的，此时也顺着她的话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本…本公子平日吃的山珍海味，难道沈将军吃的糠不成。”
沈洛宁颇为得意的说道“苏公子这就不知道了，干我们这一行的，有一顿没一顿的，碰到什么吃的就吃什么，有时候甚至一天也吃不上一顿饭的，所以苏公子过完瘾就回去吧，别打扰小人办事了。”
太子殿下让人嫌弃的明明白白的。
沈洛宁不知在店家耳边神神秘秘的说了些什么，那店家有些为难的道“沈公子，您确定这样行吗？”
“放心，没问题的。”
那店家勉强答应。
“你同店家神神秘秘的说了些什么，有什么是本公子不能听的吗？”
沈洛宁眼神中出现一丝狡黠，稍纵即逝。
“殿下等会就知道了。”
片刻，店家端了两碗豆腐乳上来，其中一碗是搅拌过的，成糊状。
沈洛宁接过糊状的那碗放在苏鹤面前道“殿下您看，这像不像属下刚刚验尸时，剖出来的东西？”
苏鹤脑中不禁出现验尸时的画面，一时间食欲全无。
不远处一人飞奔而来。
“沈……沈公子，小的，小的找到了。”风隐气喘吁吁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