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3章 不甘心
丹药入口即化。
不一会，原本死气沉沉，浑身无力的上官震，再次红光满脸。
体内消散的生机，也在慢慢恢复。
肉眼可见，脸上的皱纹在逐渐减少，如沟壑般的褶皱，也变浅的不少。
原本满头的银发，也已经长出了不少的黑发。
整个人的面貌，再次恢复到原先状态。
上官熊、上官燕等人，看到上官震面部状态的变化，如重获新生一般，一个个又惊又喜。
脸上的担忧之色，烟消云散，全都换成了笑脸。
只有洪宇一个人笑不出来。
他知道，这只是“延年益寿丹”产生的回光返照现象罢了。
修为境界跌落是根本，体内生机就算是暂时恢复了，也会以很快的速度，逐渐消散。
当然了，这里的回光返照现象，肯定不会像普通人那么快，三两天，甚至是一天，就开始衰退，生机殆尽。
可能会维持个十来年。
别以为十年很长，对于一个原本是金丹大圆满的修士而言，只是弹指一挥间罢了。
当然了，这些大实话，他不可能当场说出来扫兴。
“族长爷爷，你刚才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
上官燕喜极而泣，泪珠如断线的珍珠，滚滚而落。
“以为我要死了是不是？”
恢复生机的上官震，红光满脸，哈哈大笑起来。
“尽管放心吧，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我不但不会死，我感觉我现在的身体，比以前还要好，真不愧是从灵山得到的丹药，效果就是好。”
“早知如此，以前就应该吞服此药，说不定能改变我的心境，助我踏入元婴境，不过，现在说这些也迟了。”
上官震表面这么说，但其实内心十分清楚，现在的自己，看起来精神焕发，其实不过是外强中干，身体虚得很，怕是一个小小的风寒，都抵御不住。
他只是为了让上官燕放宽心，不带任何思想负担去参加灵山历练。
“小燕子，族长办事，向来都是求稳的，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去吧。”
一旁的上官熊出声安抚道。
上官燕点点头，但眼泪还是控制不住往下掉。
“好了，小燕子，不哭了，今天对你而言，可是大喜事，喜事怎么能哭鼻子呢，恭喜你晋升为金丹境修士。”
上官震拱手祝贺道。
“小燕子，恭喜啊，如此年轻的金丹修士，这在咱上官家族内，那也是前无古人，在蓝星的那位老祖，当年都是三十多岁，才踏入金丹境的，族长和我们，更是在六十岁之后，才达到了金丹境。
你今年不过二十出头，比老祖当年都强多了，这次参加灵山历练，肯定能大放异彩的。”
上官熊对上官燕也是一阵夸奖。
“老三所言极是，凭小燕子现在金丹初期的修为，恐怕蓝星那边的大宗门，也会抢着收小燕子为亲传弟子。”
“小燕子，你前途无量啊，将来必成大器！”
其余两位灰衣老者附和道。
众人夸得上官燕都有些不好意思，俏脸泛红，破涕为笑道：“族长爷爷，三爷爷，五爷爷，八爷爷，你们就别打趣我了，凭我自己的本事，怕是到了一百岁，都未必能突破至金丹境。。”
“小燕子，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爷爷要纠正你。”
上官震语气颇为认真道：“你就是靠自己的本事，晋升为金丹境修为的。”
“啊？”
上官燕张大嘴巴，没太明白上官震的意思。
上官震说道：“上官家族中这次去参加灵山历练的年轻子弟，有数十位，我为什么要选择你，还不是因为你足够优秀吗？”
“可是我的修为，不是我自己修炼得来的，是爷爷你直接传功给我而提升的。”上官燕内心不太认同爷爷的说法。
上官震解释道：“是我传功给你的，这点没错！但谁告诉你，不是靠自己修炼得来的修为，就不属于真本事？”
“蓝星上，那些大宗门子弟，从小就居住在灵气旺盛的地方修行，而且还有大量的灵石，亦或是灵草辅助修行，所以修为提升得很快，但这些东西，都是靠他们自己双手获得的吗？”上官震问道。
上官燕摇头。
“既然不是，那岂不是说，蓝星上那些大宗门的子弟，他们的修为境界，都不是靠自己本事获得的？”上官震又问。
“这……”上官燕语塞，一时间不知如何辩驳。
上官震又道：“你出生在上官家族，从小就接触到上官家族上等的修行功法，而且还服用过不少有助于提升修为的丹药，这些东西，都是靠你自己双手获得的，还是依靠上官家族？”
上官燕说道：“当然是依靠上官家族！”
“所以按照你之前的说法，你筑基初期的修为，都不是完全靠你自己的本事获得的。”上官震说道。
上官燕感觉脑子有些糊涂了。
她觉得族长说的有道理，但又好像没道理。
“小燕子，你内心也别太纠结，族长的意思，简而言之就是一句话，不管靠什么方式获得的修为，只要合理，只要问心无愧，那便是你该得的，是你凭本事得来的。
而这里所说的本事，不一定是靠你自己直接获取，可能是间接获取。
间接获取的过程，可能和你的家庭出身，修行天赋，个人品德，亦或是个人际遇息息相关。
这就好比一个乞丐，他品德高尚，机缘巧合之下，救了一位富翁，富翁为了报答他，给了他一笔巨大的财富作为报酬，这些财富虽是富翁赠与的，但也是他凭本事得到的，为什么富翁不把财富给别人呢？
同样的道理，上官家族中和你同辈的子弟，有几十位，为什么族长偏偏选择了你，要把功力全部传给你？
还不是因为你足够优秀，心性纯良，将来即便是有成就，也不会忘了上官家族，这才让族长看中了你。”上官熊解释道。
上官燕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三爷爷，我隐约明白了一点。”
洪宇却有些茅塞顿开。
他之前也和上官燕有一样的想法，总觉得自己现在这一身的本领，并非靠自己，而是靠运气。
是自己运气好，这才得到了无极仙门的传承。
不然的话，他现在依旧是个穷小子。
指不定在哪个公司当牛马，为了三瓜两枣，每天起早贪黑。
听完上官震和上官熊的一番话后，他似乎悟了。
如果当初自己怕死，不敢去洪家村的后山，那这辈子都和无极仙门的传承无缘。
是自己为了救父亲的一片孝心，无惧生死，这才得到的机缘。
这说起来，也算是自己的本事所得。
上官熊笑道：“行吧，我也不多说了，以后你慢慢就会懂的。”
“好了，小燕子，你刚接收了我的全部功力，修为晋升到了金丹境，境界应该还不是太稳定，你现在需要回家打坐一番，好好巩固巩固修为，最好是争取把体内残留的一些真气，也全部导入丹田，说不定你的实力，还能再精进几分！”上官震耐心指导道。
“好的，族长爷爷，那我就先走了。”
上官燕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修为境界，因为提升得太快，没打牢基础，有些许空中楼阁的味道，若不趁现在好好巩固一下，将来在灵山历练过程中，遇到强敌，很有可能会因为境界不稳，导致真气不畅，最终走火入魔。
“去吧！”
上官震挥了挥手。
“上官族长，我也告辞了。”
洪宇拱手道。
上官震点头：“小洪兄弟慢走！”
等洪宇和上官燕离开大殿后，上官震再次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脸色煞白，额头上不断冒汗。
“族长，你这是……”
上官熊等几位灰衣老者见状，脸色全都一变，正要开口询问。
但被上官震摆手打断了。
“别说话，等小燕子走远后再说。”
“明白！”
上官熊等人点头，都很默契的没有再说话。
过了一分钟后。
上官震这才开口：“我没什么大事，就是体内真气枯竭，浑身感觉很乏力，打不起精神来，刚才小燕子在，我害怕她心里有负罪感，所以故作轻松，其实我每说一句话，都感觉使尽了全身力气！”
上官熊不解道：“族长，你不是都服用了延年益寿丹吗？身体怎么还会这么虚弱？而且我看你脸上的皱纹也都变浅了，白头发也变黑了不少，这明显是体内生机在重新焕发！”
上官震说道：“这不过都是表象罢了，延年益寿丹不过只是帮我延长十年的寿命而已，不会帮我恢复体内的真气，我现在的身体内，真气所剩无几，顶多只有炼气五层的实力。
一个炼气五层的修士，却扛着经历了两百年沧桑的躯体，你们试想一下，会是什么状态。
正常情况下，炼气五层的修士，根本就活不了这么长。
就算是侥幸，活了这么长时间，我想他身体的各种机能，肯定也都已经瘫痪了，只能躺在床上苟活着
我因为曾经是金丹大圆满的修士，体内的各种器官，暂时还是安全的，能正常工作。
但因为没有强大真气的支撑，已经开始产生乏力感了，这也是我浑身无力的主要原因。
而且，这只是一个开始，我想今后，我的身体机能会日益下降，最终停止工作！”
听完上官震的一番话，上官熊等人一阵沉默，眼眶都红了。
他们刚才见上官震红光满脸，还以为延年益寿丹，能让上官震的身体和精神，保持传功之前的状态。
现在看来，是他们想多了。
上官震的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要糟糕很多。
今后怕是要在轮椅上，度过最后的余生！
“好了，我都还没死呢，别一个个哭丧着脸，都回去吧，我也累了，我现在想睡上一觉！”
上官震挥手，将上官熊等人，也都打发走了。
整个大殿，空荡荡的，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就静静的坐在地上，良久，他喃喃自语道：“希望我今天做出的牺牲，将来能百倍回报给上官家族，当然了，我也看不到那天就是，但我问心无愧，我上官震够资格当这个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