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种玫瑰11
暑假已至，虞松得回南县
临走的时候小姑娘红着眼睛问:“去多久啊去多久。”
他揉揉女孩的头，低声细语
“很快。”
南县依山傍水，风景如画。
他小时候都在南县长大，父母和虞家主家都在京北，自己和爷爷奶奶就在南县度过最快乐的十几年。
“尊敬的旅客，南县到了。请您携带好随身物品，有序下车。”
踏入南县的那一刻，清风拂面熟悉的味道让虞松放松了心情
“小虞回来了啊，吃鱼不吃早上刚捞的。”
说话的大娘四十多岁靠着池塘卖鱼为生，他小时候经常看她来家里送鱼。
虞松温和眉眼，应声回答:
“暑假，来看爷爷奶奶。”
她拿着条鱼塞给虞松，淳朴自然的热情，“给你爷爷奶奶，让他们给你炖汤补脑。”
他无奈地接过鱼，快步去找爷爷奶奶，路上的熟人一见他，就追到后面又是水果又是蔬菜的。
等虞松到家，手上拎着五花八门的东西，他推开院门。
粉黛白墙，杨柳之下
爷爷虞德躺在摇椅上悠闲地晒着太阳，奶奶吴筝拎着水壶给院子里花花草草浇水
“我回来了。”
虞德把眼睛睁开一只又闭上，奶奶还是做自己的浇花任务
“……”
虞松就知道他们不会理他，径直走到屋子里把东西放下，又自觉地去柜子里泡茶给虞爷爷
等茶泡好乖乖地放在他的摇椅旁又去门前的河边打了两壶水，帮虞奶奶浇花。
吴筝和虞德就坐在院子里看小孙子忙活，这才金贵地开口
“乖孙孙长大了，一言不发去北城。我们俩老家伙，一醒来就发现孙子没了……诶呦，心里难受啊。”
虞松摸摸鼻尖，心里还是心虚的。大学考北城这事他没告诉任何人，只拖着行李就自己走了。
爷爷奶奶心里肯定不好受。
“错了错了，奶奶孙子知错了，这不是赶着暑假就回南县了吗。”
吴筝佯装生气不理孙子，他一走就是一年过年的时候也没回来。
他看奶奶不高兴，低声下气，“吴大美女，错了。真的知道错了，别生气嘛。”
奶奶吴筝陵兰人士，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她年轻时就是有名的美人老了依旧风姿绰约。
她见小孙孙低头，也心疼地摸着他的头，“瘦了也高了点，过来我看看。”
虞松乐地在她面前撒娇，从小到大虞家上下奶奶最是宠他。
爷爷晒够太阳伸个懒腰起身，看看虞松和吴筝，哼了声就去厨房
“小老头怪里怪气，别理。”
“我去找爷爷。”
虞松走进厨房，虞爷爷已经熟练地动刀切菜，他看见虞松进来开口说
“回来就好好休息，你看看你眼睛底下。年轻人身体是本钱，再忙也要好好吃饭睡觉。”
“知道啦，这次回来就想回来陪陪您们。”
虞德一拍，刀片微微倾斜快速又有力地切片。
“小子有心事了。”
正因为从小养到大，虞松心里有事他们一看就知道。
他点点头，“有点不知所措，想问问您和奶奶。”
虞德让自己在旁边坐好，厨房里的他掌握天地得心应手，很快就把鱼做好了，他开口
“去喊吴大美人吃饭。”
饭桌上，三个人没有那么多规矩边吃边聊，虞松就讲着大学在北城的生活。
吃完饭后吴筝就让虞德把古琴拿过来，她坐在院子里素手轻奏。
他和虞德就像小时候那样躺在椅子上听吴筝弹琴，虞德开口
“说吧”
虞松眼睛温柔了一瞬，随即说
“遇见了一个姑娘。”
爷爷一听和蔼又悠然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虞松目光看向远方
“年龄很小，十五岁刚过。孙子初见她就觉得，似曾相识。”
“孙子一直认为，感情两字不可一锤定音。但如果是她，孙子也与内心想法相悖。”
虞德一听，哈哈地笑了两声，又开口
“那小子担心什么。”
“年龄。”他定然开口
“哈哈哈哈君生我未生，小子！该记得你爷爷奶奶自己的故事吧。”
虞松知道，奶奶吴筝大虞德七岁，她曾是陵兰第一美人。那年正逢花开，虞德随着表姐来陵兰游玩。
虞德站在表姐旁边，在河道的四周全是人。
年轻的吴筝坐在红舫内，素手轻拨，简简单单地勾走十六岁少年的心。
“怕什么？只要你乐意，是刀山或者火海都不重要。长生殿上你不是李隆基，桃花扇里你不是侯方域。哪里来那么多顾忌？”
虞松瞳孔一缩，转而开口
“可爷爷，若是那个姑娘把我当亲哥哥了，怎么办？”
“小子，你只管跟着心。”
在南县待了一个多月，陪着两人散散步每天喝茶听琴，他好像为自己偷了一个月的空闲。
直到八月中旬，余柏打电话给他
“老虞，兰妹生病了。高烧两天没退了，人都要烧傻了。”
他连夜买了票，把东西收拾好。
“准备走了？”吴筝站在门口
虞松点头，眼神担忧焦急，吴筝了然于心带着安抚地拍着他的肩膀。
“你长大了，阿松。”
他当晚就联系车离开南县，在空旷的机场里等待最快的一班飞机，一个小时后他就坐在上面。
虞松坐在飞机上，看着外面的星空也睡了过去，在意识混沌里
他想起吴筝的话
“对于她，现在你只是哥哥，阿松，她大概率以后也只会把你当哥哥。你要选在合适的机会，让那个女孩明白你的心意。”
“你爷爷当年，受了很多委屈。”
很多委屈？自己现在还无法明白这个委屈，他只是凭借着心里的指引陪在她的身边。
他只想，陪在她身边
就够了。
北城第一人民医院，1036病房。
“还没退烧吗？这都快两天。”
余柏坐在床边，病床上的女孩因为高烧脸色通红，嘴唇却苍白脆弱又可怜巴巴地躺在床上
虞松一下飞机就打电话给余柏，直直地去医院
“哪？”
“1036，你问护士。”
他挂断电话，行李箱还在手上,长腿一迈飞奔着去女孩在的病房。
余柏就在门口等他，见他来了松了口气，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
“进去吧，还烧着呢。”
“问过什么原因了吗？医生怎么说的。”
余柏神色凝重，“医生说她身体不太好，平时运动太少了这次一感冒就烧得太厉害。”
他点点头，推开门。女孩一生病就缩得更小一团，虞松坐在床边伸手去摸她的额头烫得厉害。
余柏接了个电话，开口
“这边交给你，学校那里我有点事。”
他点点头，神情担忧面色如霜。
“你也注意休息啊，脸色不太好了都。”
虞松点头，叫他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等余柏走了他低头亲吻女孩的额头。
“走了一个月，不让人省心。”
起身去接热水，把床头的暖水袋都装好给女孩暖脚，又弄毛巾反复帮她散热。
到半夜，虞松量了次体温，温度降了点也松口气。
“哥哥……”
女孩小小地叫着，虞松刚有点睡意就消散得一干二净，他凑近小心地问
“我在，怎么了？”
“哥哥，哥哥。”大概女孩是梦见什么不好的事情，整个人都颤抖着。
虞松叹了口气，脱掉鞋子把大衣披在她的身上，就半躺在她的病床上，女孩的头靠在自己的腿上。
他轻轻拍着女孩的背，温柔又缠绵地安慰她
“徊徊不怕，哥哥在。”
等早上的时候自己又测了次女孩温度降到正常了，医生来的时候就看见换了个人
一测温，竟然正常了。
男人的眼底藏着疲倦，只是不断地问他有什么注意事项，怎么样可以让她合理锻炼身体
医生心想，知道的人床上躺的是妹妹。不知道的，以为床上那位是你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