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新的工作
林惊月落地北京已经凌晨两点多，正值年关，能买到机票不容易。
“外面冷得很，你多加件外套再出来，北方的冬天可比南方磨人多了。”方虹打了个哈欠，在电话里说道。
林惊月虽然没来过北京，但对于北京的天气也早已了解几分，因此一下飞机就跟温灿灿去卫生间又加了一件大棉服。
对于方虹这么晚还来接她这件事，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方虹赶紧打岔，她是个爽快的性格，不喜欢谢来谢去：“我本来也是夜猫子，更何况你第一次来，接你不过是我分内的事。”
她开玩笑道：“你要是真谢我，接下来好好工作赚钱就行。”
林惊月笑了一下，乖巧道好。
她跟温灿灿穿得严严实实，即便在人群中看起来也是有点显眼的两只“熊”，方虹没多费劲就看见了她们，挥挥手招呼：“这儿。”
温灿灿是个社牛，不然当初也不会热脸贴“冷屁股”似地围着林惊月团团转，最后跟她成了朋友。
几小时的飞机丝毫不影响她活力满满，眉眼弯弯地对着方虹自我介绍：“方虹姐您好，我是温灿灿。”
方虹动作利索地帮着一起把行李放进后备箱，笑着点头：“你好灿灿，我听惊月说过你了，以后都是一起工作的关系，不用这么见外。”
她看了一眼林惊月厚实的大棉袄，嗔怪道：“虽说要保暖，你这穿得也太不女明星了，下次可不许了啊。”
名字和照片在微博热搜飘了大半天，林惊月走在机场里仍旧是无人问津的小透明，女明星这几个字跟她目前基本没什么关系。
她好脾气地笑笑：“好，下次我会注意的。”
现在早已不是演员只要拍好戏就行的时代，私生活大多也暴露在镁光灯下的艺人，出门就像打仗，必须得“全副武装”，尤其是最容易受诟病的女艺人。
方虹很受用这样听劝的艺人，不是说有自己的想法不好，干这一行的，要是经纪人和艺人本身在小事上就有很多分歧，那关系到工作上面的大事就更是掰扯不清。
她在缪盈之后不是没带过新人，就是因为见了太多过于有“个性”，或是刚有点人气就蹬鼻子上脸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奇葩，才能体会到林惊月这样的乖学生的珍贵之处。
温灿灿知道她们有很多事要谈，放好行李便主动先爬上了后座，方虹开的是一辆黑色路虎，线条锋利造型冷硬，乍一看不太像女人会喜欢的车，不过很符合她的行事风格。
机场到公寓一小时左右的车程，方虹抓紧时间跟林惊月交待着事情。
“我帮你定的是一套两室一厅的公寓，小区安保做得不错，你可以放心先住着，租金公司这边已经出了，不用担心。”
“明天我带你去总部转转，虽说以后你应该也没什么时间呆在公司里，但总要先认认人。”
“我发给你的剧本看了吗？有没有喜欢的？”
有大公司做靠山的艺人起点就不同于其他新人，更何况方虹在圈子里这么多年，积累下的人脉跟经验更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她带的艺人，多的是主动递到面前来的剧本，虽然大多都是二番三番，但有了选择的余地，矮子里面也总能挑出个高个来。
林惊月在飞机上的时候没睡觉，就是一直在看方虹发过来的剧本。
剧本是方虹经过筛选后留下来的三个，她当了这么多年经纪人，在看作品这点上基本没有出过错，林惊月现在的作品只有刚杀青的《梨园》，庄姜虽然拿过金棕榈，但那毕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在那之前他还是被冠上过票房毒药名头的文艺片导演。
方虹挺佩服庄姜这个人，但她没看过《梨园》的剧本，对于这部电影上映后的结果目前只能持观望态度，所以在给林惊月选新剧本的这一步上就走得异常谨慎。
三个剧本里两个是电视剧，一个是电影。
华语圈演员里的电影咖跟电视咖之间的鄙视链没有隔壁思密达那么严重，八，九十年代是港台电影明星的天下，近几年来反而是内地的电视演员更受大众追捧。
方虹对林惊月的规划就从没想过只局限在电影上。
两个电视剧剧本，第一个是女性职场群像戏，内容围绕着不同年龄段的女性在爱情婚姻上遇到的问题，给到的角色是个女三，一个上海本地富裕家庭长大的女孩，初入职场的菜鸟，被外表温文尔雅的凤凰男骗得团团转的傻白甜。
第二部戏是一本绿江网上知名度很高的小说影视化而来的校园小甜剧，没有什么内核，优点是设定剧情不算太离谱，给林惊月的角色是女二号，一个刚出生就被父母遗弃，在孤儿院长大，后来被男主父母收养，因为极度的自卑所以用光鲜亮丽的外表来包装自己的“问题少女”。
电影剧本是扫黑题材的，导演是徐另一，他很擅长拍警匪片，早几年沈霁风贡献了出道以来最大“尺度”的半裸沐浴戏就是他执导的《警察》中的一个片段，徐另一尤其擅长拍爆破等大场面，他的电影常被影评人嘲“商业气息太重”，但不可否认的是，每次春节档上映的电影里徐另一的票房成绩一直都蛮不错。
这两年影视题材开始更多的聚焦在现代社会问题和主旋律的作品上，徐另一也开始接触跟他擅长风格相近的扫黑题材不奇怪。
他给的角色相比于上两个剧本来说就小得多，是电影其中一个案件的受害者，十七八岁的女高中生，因为家庭困难背负上巨额贷款，而后被迫到夜总会工作，最后因被凌，辱自杀。
方虹询问林惊月的意见，未尝不是有试探她的意思。
惊月沉吟，慢慢地说道：“我不是太喜欢第一个剧本。”
“虽然看起来像是女性职场剧，但是每个人物设定都很悬浮，这种生活剧最怕的应该就是让观众看着没有代入感，而且好几条主要角色的感情线都过于浮夸和狗血了。”
她第一次在专业的人面前分析剧本，有些紧张，但表达得努力也认真：“相比之下第二个剧本虽然没有太多内涵，但至少故事我觉得是不错的，方虹姐你觉得呢？”
“我很惊喜。”方虹声音里带着笑意：“一开始我很担心你会觉得第二个剧本是校园剧所以看不上。”
圈子里只有十八线新人喜欢演偶像剧，因为对演技要求不高，只要一张脸过得去，还是有不少观众买单的。
而方虹之前带过的新人，因为背靠天晟这样的大树，他们都不怎么看得上偶像剧，总觉得演了偶像剧似乎就降低了自己的逼格。
“你说的没错，这几年多的是女性职场剧，但播出以后没几部是不被嘲的，观众的眼光说高不高，说低也还是有底线的。第二个剧本不错，而且原著小说自带流量，一开始可能会有些争议，但我打听过了，剧组班底不错，只要男女主角别太离谱，口碑不会差，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给你的这个角色不太讨喜，估计播出后会挨不少骂。”
林惊月并不担心演反面角色，不然她当初也不会喜欢周菀那个角色。
“如果真的有人骂，不也说明我演得不错吗？”
方虹笑着说：“你能看得开就行，那这事就这么定了。”
“对了，徐导的电影，你怎么看？”
惊月迟疑地看她：“剧本挺好的，不过时间上不会冲突吗？”她对于演几番角色没意见，方虹能在筛到最后仍然留着这个本子，足以证明她也相当看好这部电影，而对林惊月来说，如果能进徐另一的剧组，那也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
趁着红灯停下，方虹侧首冲她眨眨眼：“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好消息了。”
“本来时间是冲突了的，但我在来机场的路上刚收到消息，这部电影因为备案方面出了点问题，所以大概要延迟两个月左右开机，时间足够你拍完《追梦》。”
“真的吗！？”林惊月激动地坐直，下一秒又被安全带“压”了回去，她懵了一下，耳边传来方虹和温灿灿的笑声。
“当然是真的，所以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好好休息，调整到最佳状态进组。”
惊月认真点头，对于演戏，她向来很认真。
“对了，你之前提过的草莓台演员综艺，现在这个情况去上已经不太合适了。”
方虹回北京后有打听过，这档综艺面向的是没有经纪公司的新人演员，因此在最后的冠亚季军设置上其中一个奖励就是和几大娱乐公司签约，林惊月现在已经是天晟的艺人，接下来马不停蹄就会有新作品上映，自然不适合再去这个综艺。
“不过我跟节目组打过招呼了，中后期会安排一个公司演员踢馆的环节，到时候你去当一期飞行嘉宾就行，正好宣传一下作品。”
综艺播出的时候估计《梨园》也快要上映，这样又能有曝光度又可以提前营销，一举两得。
“好。”林惊月轻声道：“谢谢方虹姐。”
似乎今天她一直在说谢谢，但是除了感谢，惊月也想不到其他办法表达自己的谢意。
方虹看了她一眼，发现少女脸上郑重的表情时她语气一顿，声音温柔许多：“我说过的，不用这么客气。”
她含着笑，语气里自有一股洒脱：“这个世界上坏的人很多，但好人也不少，学会接纳别人的善意，好好过你自己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温灿灿听得有点迷糊，她无聊地登上微博，准备再吃吃瓜，下一秒瞪大了眼睛，声音结结巴巴：“惊月，沈沈老师他关注你了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