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别乱摸
林惊月没有多问关于沈霁风带的晚饭跟秦菲说的似乎对不上号这件事，她隐隐有种预感，有些事情知道得太清楚可能是给自己徒增烦恼。
休息几天后，她脖子上的痕迹淡了些许，正如医生所说的，掐痕变成深紫红色，远远看去委实有些吓人。
惊月出门前用遮瑕跟粉底遮了好几遍，虽然到片场后化妆师也会给她再遮，但难免会被多问几句，刘正峰这件事庄姜处理得低调，她也不想多惹麻烦。
周菀和方君逸的戏要集中在这两周内拍摄完成，因着沈霁风刚进组的关系，林惊月还要配合他再拍一遍定妆照，到时候在电影上映前宣传的时候会用上。
“小月亮来啦？”化妆师阿雁正在给沈霁风做造型，他已经换上一身深军绿色的制服，踩着皮靴的大长腿随意支在地上，听到声音后抬眼瞥了过来。
自从有一次跟温灿灿聊天时不小心把她发过来的语音在化妆室点到免提后，剧组里关系较好的工作人员每次看到她都会打趣地叫她“小月亮”。
男人黑色短发梳理得整齐，刘海部分在额前用发胶定型成一个类似“括号”的形状，凌厉英俊的眉下一双深邃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惊月下意识避开沈霁风的目光，想到手机里给他的备注，心里莫名心虚。
“阿雁姐早上好。”她声音停顿几秒，语气尽量自然：“沈老师早上好。”
沈霁风随意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房间里的人也并不觉得奇怪，他私底下性格的冷淡倨傲是圈里人心照不宣的事。
“对了，你等会儿要穿的几套衣服我都放在里面了，你按照顺序换就行，一会儿出来先做造型，正好沈老师先去拍单人照。”阿雁往里面的换衣间翘翘下巴，一口气不停地说道。
林惊月点点头，放下背包进去换衣服。
周菀在戏里多以柔弱文静的形象示人，因此除了戏服外大多数都是各种花样的素色旗袍。
旗袍是非常能凸显女性美的中国传统服装，但是要将旗袍穿得漂亮，对身材的要求不可谓不高。
少女拉开门走出来，带着点跟的小皮鞋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笃笃”声，她穿着一件素雅的淡青色旗袍，衣领和袖口以及裙摆边是同色稍深一些的锁边，精致灵巧，旗袍上绣着大片月白色的玉兰，清新淡雅。
沈霁风怔住好几秒，耳边传来阿雁的赞叹声：“真不错，我早上拿到这件旗袍的时候就觉得绝对衬你，您说对吧沈老师？”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属实，阿雁低头笑呵呵地征求意见。
林惊月拢了拢长发，听到阿雁的话时差点噎住，问沈霁风？他嘴里吐得出好话才怪，连忙接过话头：“沈老师见过那么多女艺人眼光绝对高，怎么会”
她还没说完，被男人淡淡的声音打断。
“是挺好看。”
林惊月一愣，对上沈霁风打量的目光，他居然会夸她？真是稀奇事，不过既然他给面子，她当然会顺着台子下，弯起嘴角露出一抹笑：“谢谢沈老师。”
沈霁风扬眉，没有再说话，转了回去。
他修长的手指扶在椅子的把手上，不紧不慢地敲着，过了一会儿，沈霁风在心里默道：“系统，查一下林惊月现在对我的好感。”
“好的，宿主。”
“你好宿主，女主对你的好感度上升2点，现在为-5喔~”
男人敲着把手的手指停顿一秒，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林惊月走进摄影棚的时候四处静悄悄的，她诧异地环顾，看到围绕在沈霁风周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的工作人员，心里明白了原因。
庄姜正站在摄影师旁边说些什么，看到她时眼睛一亮：“惊月，你先站到霁风旁边去，我们看看效果。”
惊月知道庄姜说的效果指的是什么，涉及到感情牵扯的两个角色，最重要的就是cp感。
cp感又是一种非常玄学的东西，有cp感的搭档和没有cp感的在观众心里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不然现在的剧为什么那么喜欢营销cp，时代早已经变了，光是把重点放在作品本身的内容上，有几部电影电视剧经得起逐字逐句的推敲，如果能够营销成功一对主角cp，给作品本身带来的流量和热度是想象不到的。
沈霁风的外形是充满冷感的英俊，如果不收敛着的话一眼望来攻击性非常强，也正因为这一点，即便出道几年，也演过感情戏，但从没有传出过什么绯闻。
记者媒体忌惮他的身份不敢乱写；粉丝路人之前还在微博上搞过投票，结果出来发现压根想不出他跟哪个女演员登对，主要是沈霁风平时表现出的形象过于高岭之花，就像你永远不会把不食人间烟火的神跟情爱联系在一起。
有一个日常分享帅哥美女图的大v段子手曾经发过这样一条微博：沈霁风长得就是那种跟他谈恋爱好像都玷污了他的类型，这样的脸如果配上恋爱脑的话不就是妥妥的绿江小说男主吗！
这条微博被转发次数高达百万，评论区里沈霁风的粉丝骂成一片，其中夹杂着许多“有没有类似的小说男主，求代餐”的路人评论。
庄姜在改剧本的时候最担心的也是这件事情，他目光紧紧盯着棚中的男女。
林惊月站在沈霁风身边，不太自在。
她对于演戏有自己的一番琢磨，但拍摄照片之类的并没有太多经验，尤其是要跟沈霁风搭档，惊月站在跟他距离差不多有20公分的地方，不敢随意乱动。
按照他的少爷脾气和毒舌的程度，她怕自己多挨近他一点儿都要被说是占他便宜。
“你离我这么远干什么？”
“啊？”惊月看了他一眼，扭回头抿唇垂眸，不是很想跟他讨论这个问题，就安安静静等导演跟摄影师指令不行吗？
沈霁风侧过脸看她，少女乌黑长发松松垮垮地编了辫子搭在另一侧的肩上，从他这个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见她莹白如玉的侧脸，小巧而又微微翘起的鼻尖，还有耳垂上的一颗褐色小痣。
他认真地盯着那颗耳垂上的痣看了一会儿，不自觉抬手摸了摸自己鼻梁左侧的痣。
“我身上有病毒？”沈霁风声音倦懒。
林惊月吸了口气，刚想转过去跟他好好说话，就被男人伸过来的手搂住后腰，她瞪大眼睛，身体随着他的用力一揽往前一步跌入他怀里。
她细白手指无措地抓在沈霁风的肩膀上，仰头讶异地看他，还没来得及挣扎就看他侧过脸对着摄影师的方向扬眉高声道：“导演，这样行吗？”
庄姜带着笑意的肯定声遥遥传来：“不错不错，很符合剧情。”
林惊月慢慢回忆起剧本改动过的一处剧情，方君逸真心喜欢上周菀以后，周菀却因他的单纯善良而愧疚自己的欺骗，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以冷漠的态度拒绝方君逸，苦思不得其解的方君逸终于没忍住，第一次强硬地抱住她，真诚热烈地表达了自己的感情。
所以，他在抱她之前就不可以先打声招呼吗？
惊月忍住心里的反感，努力回忆剧本里此刻周菀应该是什么心情，她闭了闭眼，再次看向沈霁风时，眼神里不再平静。
她身高只有163，即便穿了高跟鞋站在沈霁风面前依旧显得娇小玲珑，男人一袭笔挺的军装制服，皮带掐出精瘦的腰，深邃桃花眼认真地盯着怀里的少女。
林惊月的身材纤瘦，因此才能将旗袍穿出周菀那种柔弱不胜衣的感觉，沈霁风大手揽在她腰后，明显能感觉到那腰肢细得他一手就能掌握。
他目光飘了一下，不知想到什么，喉结上下滚了滚，下意识舔了舔干燥的唇。
“ok，换个动作。”
沈霁风松开她，熟悉的檀木香味终于从鼻腔流走，林惊月松了口气，虽然之前已经跟他有过一些亲密拍摄的经历，但不知为何，这次,觉得格外不自在，尤其是沈霁风的身高太高太有压制性，她被他以绝对的力量禁锢在怀里时还要微微踮着脚才能跟他对视。
鼻尖嗅到的满是他怀里的檀木香，男人长睫下桃花眼微黑深邃，鼻梁上的痣让他的冷感又多了几分特别的禁欲感，他的眼神，既是方君逸，又像是他自己。
明明只是短短的几分钟，两人却都觉得时间无比漫长。
有了第一次之后，后面的拍摄就变得简单自然许多。
沈霁风或许不是个好相处的人，但他认真工作的时候，算得上是个优秀的工作伙伴，前提是他不要张嘴说话。
“好了，惊月去换衣服吧。”
庄姜摆摆手，听在林惊月耳朵里就像天籁之音。
“好。”她答应得很快，语气里的轻松和快乐是个人都听得出来的程度。
沈霁风顶了顶腮，不知为何心情突然不太爽。
他们还是拥抱的姿势，沈霁风从背后把她圈在怀里，林惊月靠在他的左胸膛上，答应完就想离开，刚迈开一步就感受到头发上的拉扯。
她忍不住痛呼，身体跌回到原来的地方，头发刚刚被带住狠狠扯到了，她眼睛生理性地泛上水意，伸手下意识地去找头发挂在沈霁风衣服上的地方。
沈霁风一愣，躲开少女直直摸向他脸庞的手，睫毛颤动得厉害，他语气不太自然，还带着点凶，低沉沙哑：“你别乱摸。”
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点什么，惊月连忙收回手不敢乱动，声音因着疼痛软了许多：“沈老师你看看是哪里勾住了，可以帮忙解开吗？”
发现问题的阿雁也从不远处小跑过去帮忙。
庄姜笑呵呵地让摄影师悄咪咪拍了点照，这种突然的小乌龙也挺有趣的。
熟悉的男声在身后响起：“庄导。”
庄姜转过身，上次在嵊州有过一面之缘的傅修逸一身黑色正装站在那。银色金属框架后的眼睛里带着一点晦暗的笑意，他看了眼摄影棚中间紧密靠在一起的男女，眸色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