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开小灶
这一夜，顾昭华依旧睡得很好。
她是被果果的哼唧声吵醒的。
小朋友眼睛都还闭着，嘴里不停念叨：“想上厕所……”
顾昭华顿时惊醒，下意识往她被子里一摸——
还好，是干的。
她不敢耽误，赶紧坐起来：“我带你去。”
身旁两个人的动静把言蹊也吵醒了，他揉了揉眼睛：“唔，不睡了吗……”
见到言蹊，果果睡前的记忆突然回笼！
她一下睁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瘪着嘴问道：“我怎么没跟哥哥睡在一起了……”
顾昭华：“……”
她披上外套，一把将果果抱出来，开始糊弄小孩。
“果果忘了吗？你半夜，把阿姨的被子全部抢走啦！”
果果：？
顾昭华给她穿上衣服，蹲在地上给她穿鞋，语气夸张地说道：“阿姨好冷呀！没有办法，才跟你言哥哥用一个被子的。”
果果一脸困惑：“真的吗？”
“对呀！”
顾昭华拍拍她的小脸蛋，大度地原谅她：“不过果果是小孩子，阿姨是大人。大人应该让着小孩子的，果果不用自责！”
果果被“善解人意”的她给绕晕了，加上急着尿尿，只好说：“对不起顾阿姨，让你冷到了……”
“没关系！”
顾昭华牵起她的手：“走吧，我带你去厕所。”
言蹊躺在床上，听着这一大一小的对话，被可爱到不停地笑。
两个小姑娘。
真是太有意思了！
今天上午，剧组工作人员和几个主演就要整理好东西前去县城，继续拍摄接下来的戏份了。
果果自然和言蹊顾昭华一辆车，三个人坐在一起，剧组的人都笑他们是一家三口。
经过了一晚上，言蹊已经能够坦然接受多了个小尾巴的事实了。
一伙人来到县城，休息了一个中午，下午就要继续拍摄了。
导演接着叶勤逃出村子的剧情继续往下拍，开始拍她初期创业的那一段戏了。
今天要演的戏是，叶勤带着女儿和杨瑛子来到县城，举目无亲，只能先找了个便宜的招待所住下。
两个女人带着孩子，怎么都不方便。她们找了好几天的工作，看着带出来的钱越来越少，心里开始着急了。
就在这时，叶勤瞄准了一个商机。
她准备去工地附近卖盒饭。
她用仅有的钱买了些饭盒和食材，又租了一个饭店的灶台，开始了自己创业的第一步。
为了拍摄好这一幕，导演特别给顾昭华找了个替身。
“叶勤力气大，厨艺好，会颠锅。”
导演试了试灶台上那口巨大的铁锅，两只手使劲把锅搬了起来：“唉呀妈呀，光这锅得有八九斤吧……这样，小顾你等会就站在灶台前，我们拍几个正脸镜头，炒菜的镜头，让专业厨师来。”
刚说完，就见顾昭华走过来，试着一只手接过那口锅，随手颠了颠。
“还行。”
她游刃有余地单手举着锅：“不用替身，我自己能拍。”
导演目瞪口呆地看着只有半个自己那么瘦的顾昭华，一脸怀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
是刚刚举锅的力气不对吗？
怎么自己两只手才端起来的锅，在小姑娘手里就那么轻松呢？
顾昭华不仅能单手颠锅，还能在这口比她还大的锅里炒出一份份美味来。
剧本里，女主叶勤有一手好厨艺，这是她创业的本钱。
这是很重要的技能，算是叶勤人生的转折点。为了使观众信服，剧组请了一位专业厨师做替身，好把叶勤做菜的手法特写展现出来。
结果——
在看到顾昭华熟练地在案板上咚咚切菜、锅里滑热油、利落下锅翻炒的模样之后——
导演知道，这戏能够一条过了！
太棒了！本来只想让她摆拍的，没想到现在的年轻演员倒是不娇气，说做菜就真的做啊！
只见她一手端着锅，一手举着锅铲，大力翻炒几下，再把调料往里一倒——
“有模有样的。”
导演赞叹道：“看起来还挺有食欲的，反正隔着屏幕也尝不出味道。诶，言蹊，她真的会做饭啊？”
言蹊现在已经是剧组的一名专业工作人员了。
专门带孩子的。
他坐在导演旁边，带着果果在自己身边玩玩具，抬眼看了一眼导演面前的镜头，点点头：“她做饭很好吃。”
是吗？
导演狐疑地看向镜头。
等盒饭出锅，顾昭华利索把饭盒打包好，蹬上三轮车就要去工地附近卖。
这是叶勤第一次出摊。
她的盒饭分量多、油水足、看起来也干净、价格还比别人便宜一块钱。
刚摆出来，立刻被工人们抢光了！
赚到了钱，叶勤还没来得及开心，就被地头蛇拦住了。
为了护住这笔钱，她一个女人，被打得鼻青脸肿。
被一顿警告后，地头蛇扬长而去，只留下叶勤蜷缩在墙角，从兜里掏出一叠皱巴巴的纸钞。
没事，钱保住了，明天又有本钱了。
“咔！休息，先吃饭！”
导演一声停，这一幕戏结束了。
顾昭华脸上画着特效妆，看起来惨兮兮的。她拍拍身上的灰站起来，走到言蹊身边。
果果本来还在玩球，一抬头，看她一脸“伤”，吓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呜呜呜顾阿姨！”
她伸着手就去摸她的脸：“给你呼呼——”
小女孩带着奶香的呼气传到顾昭华脸上，吹得顾昭华心里软软的。
她一把抱起果果：“这不是伤，是为了拍戏化的妆。”
果果眼泪汪汪：“那痛吗？”
“不痛！”
顾昭华握住孩子的手，心软的一套糊涂：“顾阿姨晚上给你单独做好吃的好不好？果果想吃什么？”
果果水汪汪的眼珠子转了转，小声询问：“我可以吃松鼠桂鱼吗？”
“行！”
顾昭华就跟个溺爱孩子的妈一样，指使言蹊把刚刚那辆三轮骑过来，带她们“娘俩”回刚刚拍摄的饭店。
听到他们的对话，导演一边看片子，一边随口问道：“你还会松鼠桂鱼？”
顾昭华点点头，顺势邀请导演过来一起吃。
导演摇摇头。
算了，她一个一线女演员，又是千金大小姐，做饭能好到哪里去？
反正酒店可以点菜，等会到了，他们买一盘给小孩吃了也就吃了。
随他们去吧！
他继续看片子，顺便等着助理订盒饭回来。
正工作着，突然他闻到一股浓郁的饭菜香味。
怎么就开饭了？
没人叫他一声啊！
导演抬起头，左右看看，没见到负责订饭的助理，倒是看见刚刚饰演工地工人们的群演，一个个捧着顾昭华刚刚“卖”给他们的盒饭，吃得津津有味。
不是，这不是拍摄道具吗？
真吃啊！
刚刚拍摄的时候，导演只一心一意关注着镜头，根本没空想别的。此时休息时间，他放松下来，这才注意到了别的事情。
好像，真的很好吃啊！
他吞了口口水，随手招过来一个群演。
“味道怎么样？”
“好吃啊！”
那群演大口大口往嘴里扒饭：“导演，明天还卖盒饭不？我还上你这儿打工？”
“去去去！”
导演挥挥手：“拍戏呢，又不是真卖盒饭的！”
说着，他又忍不住伸长脑袋看了一眼人家的饭菜。
红烧肉油色红亮、炒青菜青翠欲滴……
越看越饿！
导演跟剧组人员打了个招呼，一个人溜回刚刚拍摄的饭馆了。
等顾昭华端着菜走出来的时候，就见刚刚拒绝一起吃饭的导演正坐在言蹊身边，两人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
她犹豫了一秒，决定做个有礼貌的人。
“导演您来了，要不一起吃吧？”
别来！没做你的份！
导演看了一眼她手里端的菜。
“咳。”
他手握拳，掩住嘴轻咳一声：“既然你这么诚心邀请我——”
他飞快掰开一双筷子，互相擦了擦，把木屑擦干净。
“那我就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