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茉莉花(八)
来敲门的人是苏盛华，他有些不好意思，“嫂子，打扰了，我刚刚看到黄奶奶来过了，又听到了《茉莉花》的琴声，不知道还需不需要我去帮忙宣传？”
苏盛华昨晚看到了一条发财之道，拉一个人来治疗视力，提成500，连发数条朋友圈和信息，激动地没睡着。今天一大早就醒了，还在思考宣传的方法，就听到了有人进了隔壁杜家的门，不久隔壁就响起熟悉的《茉莉花》。
苏盛华怀疑是杜深深在弹奏古筝给人恢复视力，他站在客厅的窗边往楼下看，不一会就看到了黄奶奶走出楼梯口的身影，一下子就证实了他自己的推测。
苏盛华有自知之明，相比于黄奶奶强大的社交能力，他弱的不是一点点。黄奶奶如果是个王者，苏盛华就是个青铜。
犹豫了一会，苏盛华还是选择登门，准备问清楚，是否还需要他出去宣传。
“当然要了。黄奶奶就是看了你发的朋友圈才来的，这算是你介绍来的第一个顾客。”作为苏盛华的发小，杜来贵怎会看不穿苏盛华的担忧，立马给苏盛华微信转账的500元作为提成费。
苏盛华看到微信上的转账，有点发愣。
杜来贵伸手帮他在手机屏幕上点了接受，笑道：“不要推辞，这是你辛苦所得。你来的正好，等会应该会有不少人来，那先帮忙维持下秩序。”
杜来贵简单说了些黄奶奶的事，以及接下来的安排，特地强调了下，无论何时，只要是苏盛华介绍过来的，都给他每人500元的提成。
苏盛华知晓杜来贵是在对他扶贫，心生感激，接下了稍后维持秩序的活。
黄奶奶不愧是退休的社区工作者，那号召力是相当的强。
十多分钟后，门铃再度响起，白菊英看到黄奶奶身后的人排队都排到楼梯口外面去了，有点庆幸，幸好找了苏盛华来维持秩序，要不然光靠她和杜来贵两个人还真吃不消。
“黄姐，你来了，快请进。家里太小了，只能同时容纳六个人治疗，每个人最多一个人陪同，要麻烦大家在外面稍等。”白菊英提前解释了下，省的来的人太多因不能立马进门而生气。
“没事没事，我都提前说了，大家都能理解。”黄奶奶指着身旁的吴奶奶介绍道：“这是住在公园新村的吴老师，今早一听说我视力恢复了，第一个报名要来。你们先给她治疗，也让其他人当场看看效果。”
吴奶奶以前是附近实验小学的语文老师，很早就因为用眼过度近视了，现在退休在家，戴着厚厚的镜片，还喜欢看看书。她一听黄奶奶的介绍，就心动了，还想着先用自己做实验，要是真的能听听古筝曲就恢复视力，到时候把女儿和外孙女都喊来，一起恢复视力。
“你好，在哪里交费？”吴奶奶客气地笑笑，看了一圈，没在醒目位置看到收款码。
“这里这里。”白菊英挥挥手，招呼两人坐到沙发那边。
白菊英出示收款码，吴奶奶用微信扫了扫，支付了5000元。
杜深深引导吴奶奶坐在古筝北边五十厘米左右的餐椅那，“麻烦吴老师先等等，等六个人都坐齐了，我们再开始。”
杜深深刚刚听出了黄奶奶话里的意思，今早来的人里还有些人是持怀疑态度过来的，所以等六个人人齐了，再当众治疗，效果会更好。
“没事，我不急。”吴奶奶一点不着急，早一点治疗和晚一点治疗对她来说没什么区别。
杜来贵一听就懂了杜深深的用意，对门外的排队的人说：“要治疗视力的，来我这领个号，再去英子那交费。最多一人陪同。现在，最多再进来五个人治疗。”
后面的五个人依次进入，都是来治疗视力的，也都是住在人民公园附近的退休人员，拿个各自的号码，到白菊英那都乖乖交了5000元，然后按先后顺利坐在了长方形餐桌旁。
“六个人都齐了，深深，开始吧。”黄奶奶催促道。
杜深深坐在古筝旁，让吴奶奶取下眼镜，开始弹奏《茉莉花》。
一曲终了，吴奶奶眨了眨眼，眼前的世界是许久未有的清晰，笑着谢道：“深深，真是太谢谢你，我的视力恢复了。”
接下来轮到的是林奶奶，她是一名退休的医生，性子有点急。
林奶奶迫不及待地走到吴奶奶身边，拿着手机，随便打开一则新闻，放到距离吴老师大约一前臂的距离，“吴老师，你的视力真的恢复了？你读读看这新闻上写了什么？”
“三十岁少妇失踪，是道德的沦丧，还是……”吴奶奶盯着林奶奶的手机，念起新闻的内容，念着念着意识到不合适，就停下了。
林奶奶把手机凑到眼前，确认了遍，真的没有读错，吴老师的视力真的恢复了。
林奶奶大喜过望，催促吴奶奶快快起身，让她接受治疗。
吴奶奶见林奶奶那着急样，赶紧坐到了沙发那，和黄奶奶感叹了句，“林医生还是那个急性子。”
黄奶奶笑了笑，很是认同吴奶奶的话。
杜深深接下来连续弹奏了五遍《茉莉花》，把接下来五人的视力都恢复了，收获了一片惊奇声和感谢语。
黄奶奶带着吴奶奶等人出了杜深深家的门，各个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神色，引来在外排队人员的各种询问。
“吴老师，你的近视真的恢复了吗？”
“林医生，你的老花眼治好了吗？”
“吴老师，治疗过程疼不疼？”
……
苏盛华见场面渐渐嘈杂，出声提醒道：“现在刚刚早上七点多，楼上可能还有人睡觉，请大家不要大声喧哗，打扰到他人。”
黄奶奶伸手手指，放在唇间，摆出安静的手势，放轻脚步下了楼。
吴奶奶等人也纷纷效仿，没有出声解答，轻轻地下楼离开。
苏盛华说的没错，杜深深家的动静确实吵到了楼上的住户，还对杜深深的治疗造成了一定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