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梦境影像
秦宇南把t恤往上拉，露出胸口的肌肉。
白雪伊用手机给秦宇南胸口的图案拍了个照片。
“我要从你的大脑活动中提取这段影像。”丘仲玉道。
“怎样提取？”
丘仲玉站起来，手指一下靠墙那台机器：“这机器能够提取人的大脑最近48小时的梦境，并生成视频文件。”
“也就是说，我的梦境，可以以视频的形式存放到电脑里？”秦宇南看了一眼那机器，惊讶地问。
“没错。”白雪伊右手拿着一杯水，左手伸到秦宇南面前，手掌张开，掌心躺着一粒药丸。
“在提取影像之前，您需要先服食这粒药丸，它的作用是让您的脑电波安静下来，以免干扰影像提取。”
秦宇南将药丸放入口中，喝一口水，吞了下去。
“秦先生，现在请您到机器这边。”
秦宇南走过去，白雪伊示意他在椅子坐下，两手臂自然平放在椅子宽大的扶手上，她按下一个按钮，椅子上那个头盔缓缓降下，戴在秦宇南的脑袋上。
白雪伊又将一根导线连接在秦宇南心脏位置，把另两根导线末端的金属半环卡在秦宇南的左右手腕。
身上连接着各种导线的秦宇南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个接受某种科学实验的试验品。
白雪伊靠近秦宇南身体进行这些操作的时候，秦宇南闻到她身上一种难以言说的幽幽少女体香，竟然比香薰灯发出的异香还要令人陶醉，又看到她秀美的小脸在眼前晃动，不禁心神荡漾，心跳扑通扑通地加快。
白雪伊打开机器的开关，各种指示灯的光立即闪烁起来，机器发出轻轻的“嗡嗡”的运行的声音。
“秦先生，请您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让心情平静，身体放松。”
秦宇南闭上眼，心里还在回味着白雪伊的体香，心想，这小姐姐实在迷人，沈葭希和她相比还逊色三分。
“白姐姐，这玩意，会不会把我电痛？”
白雪伊按一下戴在耳朵的耳塞，好像在听什么，然后抿嘴笑道：“您的脑袋会有一点儿麻，痛倒不会。不过，如果你再胡思乱想的话，我就把380伏的那根线接到你脑袋上去。”
秦宇南一愣，心里暗道：她怎么知道我胡思乱想？
“扑哧”一声，白雪伊笑了出来。
“我当然知道。这个机器启动之后，你脑子里想的什么，我都能听到。”白雪伊眼角斜瞄了秦宇南一眼，“沈葭希是谁？”
“卧”秦宇南心里把另一个字强压下去。他只好乖乖收起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深呼吸一口气，让思绪平静下来。
连接在他身上的那些透明导线开始发生变化：无数发着白光的微细光点在导线里移动，像一条条繁星无数的银河，从他的身体往机器汇聚。机器的显示屏上，各种数字跳动变化。
大厅中间，闪现出一个巨大的全息屏幕，屏幕里有些凌乱的光线在抖动、扭曲，好像正在准备接收信号。
丘仲玉站在屏幕前，默然不语，沉静的目光穿过眼镜，注视着屏幕。
片刻，秦宇南觉得脑袋有轻微酸麻的感觉，仿佛蚂蚁在爬行。微弱的电流正在流进体内。
然后，他感觉全身神经放松，四肢无比舒服，脑子一片安静，没有任何思绪的活动，思想像被清空了一样，进入了半睡眠的状态。
他刚才服食的药丸开始产生作用。
白雪伊先后转动机器上的旋钮，机器的小屏幕一串数字开始跳动。
那个虚拟屏幕的画面停止了跳动，黑色的画面里偶尔有些杂乱的灰色点闪动。这是机器在过滤非梦境的大脑活动。
丘仲玉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过了一会，屏幕一亮，一个画面闪现出来：
一片连绵的房屋，像村庄一样，墙是白色的，屋顶是粉红色的，那风格看起来有点怪，是丘仲玉从来没有见过的建筑样式。
房屋后边有些小山丘，泥土和岩石裸露，没有灌木之类的植被覆盖，但却有几株异常高大的大树。
这些树长着稀疏而细小的叶子，形态有点像沙漠里的巨大仙人掌，只不过它的枝干是圆形的。
天空是暗红色的，像黄昏，但比平常的黄昏更红。
画面转换。
房屋逐渐隐去，出现一些涌动的模糊的人影。依稀有粉红色的皮肤。人群在奔跑、呐喊，但听不清楚喊的什么。
火光与烟雾四起。还有哀叫声。仿佛战斗的场景。天空有飞行器掠过。
画面转换为第一人称视觉。
奔跑、喘气。人影不停在身边掠过。眼前出现一艘巨大的深灰色飞行器，引擎喷射出白光。烟雾弥漫之中，飞行器的巨型金属门打开，里面停放着数架小型飞行器，人影混乱。
飞行器的窗外，星尘、陨石等飞速掠过。
画面变成一片漆黑。
画面转换。窗外是蓝色的海水，水中有巨大的冰块。海水的颜色越来越深，直到漆黑。
重新亮起来时，眼前悬浮着一个发着蓝光的菱形物体，无数细碎的光点环绕着那个物体转动、闪烁。
光线消失，出现一个深灰色冷冰冰的金属机器，四周有镌刻的图案，类似于宇宙星图，中央有一个圆形，圆心是一个发着白光的图案，呈六角星形状，每一个角里面，有奇异的符号，像是文字。
然后，画面消失，变回黑色，偶尔有些杂乱的灰色点闪动，就像开始时一样。
大脑又回到了睡梦中停止活动的状态。
最后，屏幕显示“记录结束”。
白雪伊按下机器上的一个按钮，连接秦宇南身体的导线的光点渐渐消失。她将导线从秦宇南身上取下。
药效未过，秦宇南一动不动，仍然处于沉睡状态。
白雪伊又按下一个按钮，小屏幕出现一条进度条，显示“正在保存文档”。进度条到达100的时候，她从机器上拔出一个闪存盘，递给丘仲玉。
丘仲玉回到办公桌，将闪存盘插进笔记本电脑，将视频又细看了一遍，最后，画面停在那个六星形图案上。
白雪伊站在丘仲玉身边，斜眼看了一下秦宇南，见他仍未醒来，便小声说：“爸，我觉得，这个人跟妖兽有很大的关系。说不定，从他的身上能查到妖兽的来历。”
丘仲玉点点头：“这段影像不是普通的幻像，而很可能是真实发生的事。”
“影像体现的好像是一段经历。”
“是的，这段经历，既可能是他自己本身拥有的，也可能是妖兽转移给他的。”
他盯着屏幕上的图案，忽然似有所悟：“雪儿，你把拍摄到他的胸口的那个图案给我看看。”
白雪伊操作手机，将那个图案发送到丘仲玉的电脑里。
丘仲玉将那个图案和视频的图案并列放在一起，观察片刻。
“爸，他身上的图案，是视频那个图案的一部分！”白雪伊的声音有点兴奋，像发现了重大秘密一样。
丘仲玉点点头。他当然也已经看了出来。
视频里那个六角星图案，由六个菱形图案拼成，每个菱形形状相同，只是内部那个类似文字的符号并不一样。而秦宇南胸口所烙的菱形，正是六角星上方的那一个。
“也就是说，可能还有五个菱形。”白雪伊说。
“这些图案肯定与妖兽的来历有极大关系。妖兽将图案烙在这小伙子身上，可能是想将某种重要的信息寄托给他。我猜想，另外五个菱形以后可能也会补充完整。只是，不知道会以怎样的形式来补充。”
“六个菱形集完整之后，妖兽传达的信息也才完整，也许到时候，妖兽的意图才能完全显露出来。”白雪伊说。
机器响了一下，秦宇南坐起来，伸了伸懒腰。他体内的药效已过，人也清醒过来，感觉身体没有什么异样，便走下椅子。
“秦先生，您可以看一下录下的影像。”
丘仲玉将视频投影到全息屏幕。
对于在自己脑海里出现的幻像，忽然可以在屏幕上看，是一种新奇的体验——这就好像把自己做过的梦录下来在电视机上看一样。
而且，不同于大脑里的幻像，以观众的角度看，视频里的每一个细节，秦宇南看得更清晰。
“机器只记录下了这一段影像，说明这段影像是真正的梦境。”丘仲玉说。
“您的意思是，碰到妖兽，并非真正的梦境？”
“对。这有可能是我前面所说，介于幻像与梦境之间的一种境界。小伙子，我研究梦境多年，你是第一个出现这种境界的人。”丘仲玉一边说一边打量着秦宇南，从眼神可以看出他有点儿小激动。
“那意味着什么？”
“这些影像，无论是你自己的记忆，还是妖兽赋予给你的，对这个城市、甚至对整个地球的人类，可能都很重要。”丘仲玉说。
“为什么？”秦宇南问道。
“我们不清楚妖兽的来历和目的，为什么选择了你。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信息和妖兽关系重大，可能关系到人类的安危。你也已经看到，妖兽在杀人了。”
“那么我应该怎样做？”
“顺其自然。”丘仲玉说，“你胸口的图案，是视频里的图案的一部分，我估计，你还将会被烙上图案的其它部分，组成一个完整的图案。 ”
“那意思就是说，我可能还会碰到妖兽，被烙上图案？”秦宇南问。
“我猜想是的。”丘仲玉说完，递给秦宇南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下次还碰到妖兽，请直接联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