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章 审判
安静的会议厅里落针可闻，只有智脑的声音庄严的讲道：
“新历169年7月23日，位于龙城市最繁华的市中心龙都大厦遭遇了反人类组织理想国的恐怖袭击，此次袭击造成了大量的人员伤亡。共计553人遇难，受伤者187人，因此时波及被二次伤害者不计其数。预估造成经济损失超过3亿龙城币，双方可有异议。”
“没有异议。”张天嗣率先说道，其余两人也没有任何异议。
坐在中间的金夜明也开口说道：“没有异议。”
双方认知达成一致，智脑继续说道：
“本次事件袭击者47人，击毙45人，在逃2人。事件责任主要由理想国组织负责，可有异议？”
“没有异议。”双方再次达成共识回答道。
“本次事件争议点在于联邦公民金夜明先生，原为此次事件的受害者却因为感染硅基之核变异，造成了超乎于所有人预料的损失。其中包括直接杀害遇难者372人，重伤108人。以及在对其进行抓捕时对龙都大厦造成严重的损害，对于这一点，荆老有什么想说的吗？”智脑说道。
金夜明把注意力投向左边的虚拟屏，其中的那位苍老的老人说道：“对于荆家财产的损失其实并不算什么大事，主要是这次事件动静太大。毕竟是在我们家里死了那么多人，荆家的人需要一个交代，荆家也需要给社会一个交代。
“嗯。”智脑点点头，对于荆老的说辞颇为满意继续说道：“介于当事人处于失控状态，并没有主观的意识，我们需要重现一下当时现场的事情经过。”
说话间金夜明的后脑感觉被电击了一下，意识随即陷入了昏迷。
等到金夜明再次醒来，他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漆黑的大厅中。这种环境让他觉得十分的眼熟，就好像是那一晚龙都大厦楼顶的展厅一般。
金夜明调整着呼吸想要站起，可却感觉到了全身的疼痛。
黑暗中突然发出了一声响动，金夜明的目光循声望去。漆黑的大厅中居然射进来了一道光。
紧接着光线越来越亮，金夜明看清原来是有人搬开了堵着大门的碎石，让月光从外面照了进来。
这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兴奋，搞不清情况的金夜明迫不及待的想找人问问情况。因为他周围的一切都表明，他又回到了那晚遭遇袭击的展厅。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之前的那些画面都是一个梦吗？
金夜明强忍着身上的疼痛站起身，大厅里只剩下了他自己。
“王杰和白颜琪去哪了？还有那两个活下来的入侵者哪去了？”
金夜明自言自语的问着，向着出口走去。
只不过他感觉自己晕乎乎的，看世界的视角也有点不同。也许是因为受伤失血过多了吧，金夜明心里自己对自己解释着。
出口处的空隙越来越大，已经可以看到外面的人影。金夜明感觉到自己变得很兴奋，在这种兴奋下就连身上的伤痛都感觉不那么疼了。
金夜明越走越快，迫不及待的见到外面的人告诉他们还能活着见到他们很高兴。最后甚至开始跑了起来。
他一边跑一边挥手，大喊：“我在这里，我还活着。”
就像是被掩埋在地震中倒塌建筑下的幸存者。
但是奇怪的是，那些搬运石块的人们在远远的看到他之后纷纷露出了害怕的神情。
他们丢掉手中的东西向后逃跑，金夜明很疑惑但是他的脑子感觉很混乱很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一见到他就逃跑。
他无奈又渴求的大喊：“别走，我还活着。”
为了追赶上前面的人，他开始加速。他感觉自己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一种他平时无论如何都达不到的速度奔跑。
短短几秒钟，他就来到了这些人的身后。
他只想拍一下的他们的后背，可是他的手臂却直接穿透了对方的胸膛，温热的鲜血溅了他一脸。
“不！怎么这样！”金夜明大惊失色，正要对其他人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但是他的另一只手却直接捏住了另一个人的脑袋。
金夜明感觉自己也没有多用力，那个人的脑袋就像熟烂的西红柿一样，突然爆开了。
“不！”
金夜明大吼，但是他更加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并不受自己控制了。
此时他也发现了问题，这些人怎么这么矮小？这个天台似乎也变得小了很多。
转念金夜明想到，不是人和天台变小了，而是自己变大了。
金夜明巨大的身体三米多高，全身赤红。双手双脚着地，用四肢匍匐奔跑，活像一个巨大的爬行动物。
就在金夜明惊讶自己身体变化的一秒钟，又有三个人被金夜明一掌横扇，打出了天台范围从二十七层楼掉了下去。
金夜明绝望了，他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任由他在人群中毫无差别的屠戮。
那些穿着制服的保安队，即便拿着装满穿甲子弹的全自动步枪扫射，也无法对他造成实际的伤害。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金夜明。鲜血染红了天台，顺着排水渠从楼顶流下。远远看向龙都大厦的顶部，像是刷了一层红漆，释放着刺鼻的猩红。
提早撤离的人群顺着电梯，步梯不管不顾的往下跑。那些倒霉的来不及撤离的家伙全都拥堵在楼梯口，相互推搡踩踏。
求救声，尖叫声，叫骂声，哭泣声响成一片。
刚刚得到救援的人们再次坠入了地狱。
“不要杀了，快停下。求求你了，不要再杀人了。”金夜明的意识在绝望的呼喊，他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个面孔倒在了自己的眼前。
鲜血浇盖在身上的每一寸皮肤，眼中的世界都蒙上了红色。
他多想祈祷这只是一个噩梦，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但是他知道这些都是真的，都是自己做过的事情。自己被抓是真的，自己正在被审判也是真的，自己杀了这些人也是真的。
智脑用了他不知道的技术，将他经历过的事情在他的意识里重现。
这一切都是那天他失去意识之后发生的事情。
如今智脑又带他经历一遍，帮他回忆起那个可怕的夜晚。
可以说那一夜，理想国的变异者造成的伤亡不及金夜明此时见到的三分之一。他渐渐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一醒来就遭受了这样的待遇。
死亡三百多人，听起来不多，对内心的触动也只是一些内疚。但是当自己亲身感受到这三百多人一个又一个死在自己的手中，金夜明的精神渐渐崩溃了。
“嗒嗒嗒嗒”
四架武装无人机升空，从龙都大厦四个方向飞了上来。
一发挂载小型火箭炮瞄准金夜明的胸膛发射而出。
“轰！”
强大的冲击力在金夜明的胸膛炸开，庞大的躯体被推进了那早已被染红的池塘。
爆炸并没有波及到普通人，因为金夜明的周围几乎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
“哒哒哒哒”
被困在水池里的金夜明还未稳住身体，四架武装无人机挂载的八口多管机枪开始疯狂的吐出火蛇。
这种挂载的机枪使用的是20毫米口径的穿甲弹，射速可以达到每分钟三千发。就连重型坦克的装甲都很难长时间抵挡，一直单方面屠杀的金夜明终于在这种密集的火力下受了伤。
但是伤痛反倒激发了金夜明的凶性，只见他双脚踩地跳出了池塘，伸手捡起一座雕塑扔向了一架无人机。
金夜明的力道极大，转瞬间雕塑将无人机击中，炸成了碎片。
其他的无人机见状连忙提升高度，与金夜明拉开距离。
愤怒的金夜明再次把注意力放在了逃跑的人群上，可是没等他挪动脚步，一个巨大的脚铐锁在了他的脚上。
紧接着，在遥远的天边，接连不断的飞来巨大手铐，项圈，锁链束缚在他的身体上。
锁铐等物体积皆不是很大，锁在金夜明的身上甚至有点勉强。但是相互之间却形成了庞大的牵引力，金夜明感觉到自己手脚仿佛坠上了数千公斤的重物一般。
金夜明扯动了两下，发现根本扯不动，不由的发出更大的怒吼声。
磁力枷锁模块。利用电磁场使特制的合金枷锁拥有十分强大的磁性，通过相互之间的牵引力和斥力固定住目标。在每一次清剿龙城周边野兽的战役中，这种武器都是用来应付威胁等级为虎级的超级怪兽的。
金夜明一时挣扎不开，瞬间就被一阵炮火淹没。
从龙城之外的极远处飞来一架架人形机甲，密密麻麻足有七百架之多。这正是之前金夜明见过的智天使型号空战机器人。
智天使飞行极快，几个瞬息间就飞抵了龙城上空。拉开阵列将金夜明所在的龙都大厦层层包围。
智天使战斗蜂群。
在无数的炮火下金夜明被打的甚至睁不开眼睛，全身上下被打的支离破碎。但是每一发子弹在金夜明的身体上留下一个深可见骨的血洞后，又快速的被血肉填满，将黄澄澄的蛋壳挤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