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listen活动
七月六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这个夏期里，清水中学的室内体育馆中，需要开着空调，才能保持室内温度不上升。
靠近南边墙壁的末端，一个大大的台子，清水中学开学典礼和卒业告别典礼，都会用到这个。
而现在，底下却正人潮涌动，是一群年轻的少男少女，像是学生，但却在假期来到学校。
“你知道这是要做什么吗？”
一个男生问。
“不知道，我和你一样是被召集过来的。”
身边人道。
“听说是社团活动，有空就来了。”
旁边一人插嘴说。
“清水中学，毕业两年了，居然有点怀念了……”
人潮边缘，有一男生蹲下身摸着体育馆的墙壁，一副感叹沧海桑田的唏嘘模样。
“这就是梦最开始的地方么？”
有不少女生拿出手机比出剪刀手，在自拍着照片。
一群人乱哄哄的，但从话中却能够听出，有些是曾经清水中学的学生，有些则是外校的学生。
而在这里，他们又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是mfa社团的成员。
mfa校园社团，起源于清水中学，扩散至周边的学校。
在有心的经营下，就算是卒业了的学生也没有被断开联系，反而随着卒业的人各奔东西，整个社团的势力范围进一步扩散。
如今，成了一个外在松散，内里管理却非常紧密的半社会性组织。
虽然，在卒业后，有不少学生就逐渐意识到，这不是个黑组织，但那些人也没有选择脱团离开。
因为他们已经享受到抱成团的好处，在有着明确规章制度的mfa社团里，一定的公平是显而易见的。
而这次，全团成员都受到了召集，但由于不是强制性的，所以有些人没来，但来的人，却组成了眼前乌压压的一片。
就在这乱糟糟的环境中，台前音箱里却是突兀响起的声音，将一切的喧闹给压了下去：“安静，please！”
“这是谁啊？”
“你是新来的吧，连社团老大都不认识。”
“咦，那就是……”
“嘘，别说话了，小心被打进医院！”
像是微风吹过，人群中泛起一丝涟漪，但很快就平息下去。
众人看着站在台上举着话筒的人，对于mfa社团里有些被传得神乎其神的老大，他们还是非常敬畏的。
未央满意地看着这一幕，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不枉这几年他维持这个社团。
“这是mfa社团第一次举办的社团活动，名为‘listen’。
现在，保持安静，都原地坐下。”
未央也不废话，直接下达指令。
底下，众人有些糊涂，却也没谁大胆到询问为什么。
社团老大可不需要向他们这些小弟做出解释，而在率先做出坐下行动的社团成员带动下，很快所有的人就都原地坐了下去。
未央点点头，看了看一旁的校长，秃头老校长的额头有些冒汗，正用手帕在擦着。
原先，有人向他租用假期里的校园体育馆，他是拒绝的，但奈何对方出价太高了，实在没忍住……
未央将话筒递给对方，就进了背后的幕帘。
不到五秒，帘子就被拉开。
硝子一个人拿着另一把话筒，出现在底下众人的视线中。
没给众人反应过来的时间，音乐声便从音箱中响起。
【哦，原来listen，就是让我们听歌啊！】
众人有了明悟，但也有人觉得惊奇。
【什么情况，曾经高冷异常的大姐头，这是要亲自唱歌给我们听？】
同时，还有人觉得不可思议。
【西宫要唱歌？】
拉幕帘但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的元老级社团成员，石田将也的嘴角抽了抽。
同样的，他身边的女友植野直花，也是相差不多的表情。
两人对视，有些面面相觑。
硝子会说一些话，他们是知道一些的。
但突然被召集起来，说是社团活动，就是来这么一出？
唱歌？
这么高难度的活儿，确定能行？
看向已经走到侧面的未央，两人交流的目光流露出这样的询问。
果不其然。
音乐的前奏响完，并没有任何歌声出现。
音响中，依旧是纯音乐的伴奏。
未央巍然不动，只是抱臂看着。
。。。。。
耳朵上的仪器在震动，已经到了可以唱的时候了。
熟悉的曲调，不知道在录音室或在房间里，一个人哼唱过多少次。
但难以言喻的压力，像是卡在了嗓子眼处的骨头，又仿佛是要将人整个压入水中一般的重物那样。
别说开口了，随着时间的流逝，都感觉自己保持站在舞台上的行为，都有些勉强起来，呼吸也有些不通畅。
底下，一双双逐渐变得古怪起来的眼睛，让早以习惯寂静无声世界的女孩，再次地感受到了一个人的孤独，就像狂风骇浪中的小舟，随时要翻船那样。
硝子从未感受到唱歌，居然是如此困难的事情。
她低下头，盯着自己今天所穿的鞋尖看，身体开始有些颤抖起来。
而就在她的情况越来越糟，一道身影挡在了身前，却是隔绝了那些变得越来越刺人的视线。
。。。。。
“stop！”
未央举起手，跨步来到女孩的身前。
“这是什么情况？”
底下的众人只感到一股莫名其妙，有些喧闹的声音就逐渐响起。
但还没等喧闹的声音变大，就戛然而止。
“安静。”
未央只是回头说了这么一句，场面就再度平息下去。
唯有一道道紧盯后背的疑惑视线，在表露着这些人想要得到一个能够解惑的答案。
未央没有理会，只是无声地用嘴型说道：【要放弃么？可以放弃的，这也不是多大的事。】
西宫硝子看着他，突然觉得有些想哭。
那是承压突然放松后的一种正常状态。
不过，硝子忍住了，她轻轻地摇摇头，同样无声地说道：【我还想试试。】
【好吧，我会帮你的。】
未央用口型说道。
【首先，你要学会放松，不要紧张，任何人第一次被很多目光注视，都会像你一样感到不适，但这没什么好怕，你必须知道这一点。
你要集中注意力在自己的事情上，又或者把底下的那些人当成青椒胡萝卜，任何一种你喜欢或不喜欢的常见食物……】
未央的现场指导，让硝子放松了一些。
伴奏的音乐再次响起，这次在前奏结束后，总算是有声了。
但音响里发出来的歌声，却很不尽人意。
磕磕巴巴的，就像是初学者在学唱歌一样，有些难听。
不少人都在听到之后，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而在有多人都做出这样的行为后，歌声消失了。
伴奏的音乐，也再次停了下来。
“别嚷嚷，继续保持安静。”
没等吵闹声再起，众人便又被未央凶了。
【硝子，你唱的很好！】
未央又来到硝子的面前，进行了第二次指导。
硝子低下头，她很清楚自己刚才唱得，到底有多差劲。
【但还有进步的空间，不过你现在还不能做到完全无视下面的人，所以需要一点帮助。】
未央用唇语说着，就转过身，“谁有200度以上的眼镜。”
底下众人面面相觑，过了一会，才有一位坐在前排的男生举起手：“我的眼镜300度，可以吗？”
“拿来。”
男生摘下鼻梁上的眼镜，将之递上去。
未央接过，皱了皱眉。
“太油了，不要。”
说完，他就把眼镜还给男生。
底下人轻笑起来。
突然，未央指向另一头的一个女生问：“你，多少度？”
“额。”
在笑着的女生被问话，有些不知所措。
她下意识就回答道：“150。”
“相差不过50度，也能用。”
未央点头，伸手朝向对方：“借一下。”
陈述的语气，太过理所当然。
女生在还有些迷糊的状态中，也像刚才的男生一般，听话地把自己的眼镜交上去。
【你需要点道具。】
确认过眼镜没有油腻的感觉，未央就把它戴在了硝子的鼻梁上。
西宫硝子摸了摸镜框，似乎有些不适应眼前景象变得模糊起来的情况。
【你会觉得不适应，但它却能很好地帮助你，去忽视底下的人。】
【再唱一次吧。】
第三次……
时间飞快，很快就过去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后，不知所云的社团成员，就这样听了从无声到有声，再到勉强能听的歌曲。
鬼知道今天她们都遭遇到了什么，现在只觉得脑壳晕晕乎乎的，还有些振聋发聩。
而这都是未央的锅，因为在最后的一次指导中，他如此对硝子讲道：【用你尽量大的声音，唱出自己的气势来！】
于是，就是鬼哭狼嚎般的高歌作为终结。
“若早知道是这种活动，我就不来了。”
靠音箱最近的一个男生低声抱怨着。
“今天的社团活动结束，明天同样的时间还有！”
这句话，让下方的人变了脸色，无论男女。
“当然，是自愿的，不勉强。”
未央又道，才让变了脸的众人，有些松了口气。
【谁会再来啊！】
不用说，台上的未央，也能看出这些人心中的想法。
但他需要一群人，来给硝子当当众唱歌的陪练。
于是，未央拍了拍手，几个穿西装带墨镜、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的光头男，就拿着托盘上了台，托盘上放着一叠叠信封。
“另外，大家排队，过来领我今天给你们准备的小礼物。”
未央随手就从托盘上拿起一个信封，朝众人说道。
而随着第一个拿信封的人，打开信封拿出了里面的东西，惊呼声便是从周围的人群中响起：“钱，是钱。”
“每人一个信封，每个信封里装有四千日元，两个小时四千日元，时薪两千日元的打工工作，怕是在这座城市根本找不到，希望大家能喜欢我给你们的小礼物。
另外，明天这样的礼物还有，希望你们斟酌一下，自己究竟来不来。”
这还用说么？
不来……
才怪！
到了这个年纪，已经有了对金钱价值观念的少男少女们，心中都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离场前，未央又叫住了她们：“最后，我希望大家保密今天到之后十五天的一切事情。
在这些时间里，你们不能把自己经历的事情告诉给朋友、家人等。
同时，也不要在网上散布相关的消息。”
众人无不答应，未央此刻的话，就像信封里的钞票，让人无法拒绝。
“我希望如此，丑话说在前面，若真的有人不遵守约定。”
未央停顿了一下：“我将不介意送给他或者她，一套免费的医疗套餐。”
众人打了个寒颤。
“说好了，要保守秘密！”
众人猛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