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偷看他
他留着八字胡,眼眸平淡,面容忠厚老实,贯穿脸上如同蜈蚣一样的疤痕打破了这份憨厚。
“王管家!”冷四弯腰行礼。
王勇动了动嘴角礼貌似的微笑,牵动了脸上的疤痕,更显狰狞。
两名丫鬟觉得自己的喉咙好似被人掐住了一般,大气不敢喘,水汪汪的杏眼惊恐瞪大几分。
“冷四!王妃需要人伺候的~”轻描淡写一句话,让冷四虎躯一震,低着头弯腰行礼,恭迎苏奕宁入院。
两名小丫鬟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赢了,斗志昂扬,扶着苏奕宁进了正房。
正厅中弥漫这一股中药苦涩的味道,与原本房中松香味融合,竟有几分好闻。
苏奕宁被拉着进入一间宽敞明亮,带有松香气息的厅房,走过客厅在转入内室,室内铺满带有梵文的波斯地毯,厚实的羊毛柔软密实。
鼻息间满是苦涩,丫鬟们略感不适,皱着眉。扶着她走到雕有蟒纹紫檀床边。
紧随随后跟进来的喜娘接着唱词。
省略了掀盖头,交杯酒等环节,唱词结束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把苏奕宁一人扔在了室内。
发觉室内只有她一人后,她开始尝试活动身体。
这时候她发现自己居然可以动了,拉下要掉不掉的鸳鸯盖头,环视周围的环境。
紧接着她从自己的手臂上拔出一根,两根,三根!绣花针。
疼的她嘶嘶抽气。
“妈的,等老娘见到你这个贱人妹妹,一定揍的她满地找牙,爹妈都不认识她!”不管心中怎么怒火中烧,脸上仍是呆滞的表情。
处理完这些之后,看着满屋红绸与窗户上贴的喜字,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摆满美食的桌子上…
咕噜,咕噜。
见到食物后疯狂的饥饿感袭来,五脏庙已经开始打鼓了,她动作十分豪迈挽起了喜袍宽大的广袖。
精美华贵的长裙被她扎在腰间,裙角塞入腰带里,露出里面雪白的长裤。
实在是太饿了,剧烈饥饿感让她有种可以吞下一头牛的感觉。
她已经两天没有进食了,只给她喝一点米汤,不让她被饿死。
仅仅只是为了让她没有体力,可以乖乖成亲。
烧鸡实在是太香了,那金黄酥脆的烤乳猪仿佛在说:快来吃我呀,快来吃我呀,我皮脆紧实,口感嫩滑多汁,入味鲜香。
洗手都顾不上了,撕下来一个大鸡腿“嗷呜”狠狠地咬了一口。
桌子上也没有筷子,她顾不上形象,用手去抓起香甜的点心,刚刚与这具身体融合,身体对食物的渴望让苏奕宁无法控制。
大口朵颐之时,窗户外面还有两只小老鼠在偷窥她的一举一动。
苏奕宁没有理会窗外的人,而是专心干饭,填补如同深渊般饥饿的胃洞。
嫣儿从窗缝偷窥,眼神中露出厌恶之色,口中也不吝啬嘲讽:“就这还是郡主啧,这吃相不比乞丐好哪去!”
“你小点声,别让人听见!”翠儿也觉得自己以后的前途一片黑暗,要与这个痴傻的王妃绑定一辈子,想想就郁闷。
“怕什么!一个傻子而已,还真以为当上王妃就是个人物了?!”嫣儿盯着屋里的苏奕宁不屑于顾,又看着她大口吃肉,大口喝汤,风卷残云。
“嗝!!”
如果在吃下去自己会被撑死,苏奕宁压下恐怖的饥饿感,吃饱喝足之后她才想起窗外还有两只老鼠要处理。
想了想,她擦了擦手朝着梳妆台走去。
他们之间的对话被守在周围的暗卫听的真真切切,汇报给了王管家。
冷四紧握手中长刀,眼眸微眯,声音冰冷:“管家,这两个人要不要……嗯!”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王勇深思片刻,沉声道:“如今王爷伤势状况不明,按照王爷交代,按兵不动即可!”
冷四望着房间内用力扒拉王爷的苏奕宁,眉头下意识皱了起来。
“这个王妃……要不要解决了?”
王管家冷眸一凝,面无表情看着他:“阿四,你逾越了!”
冷四神情马上收敛,跪在地上,眼中仍是不服。
“属下只是为王爷感觉不值!一个傻子而已,如何配得上风姿卓越的王爷!”
王勇没有继续说话,心中何尝不是这般想呢,可皇命难违!
对着他摆了摆手,没有理会。
脑中却在回想王爷昏迷之前说的话。
……
苏奕宁走向小叶紫檀梳妆台,梳妆台上有着一个大铜镜,上面十分干净整洁,只有几个男用发冠与发带。
铜镜中映出她现在的模样,画着夸张的喜妆,柳眉弯弯,但眉间有着似有似无的忧愁,眼眸仍是无神呆滞。
新婚喜庆的妆容在她的脸上显现出几分诡异与惊悚,惨白没有血色的脸颊上抹了两块大红胭脂。
嘴唇也殷红似血,苏奕宁想要控制面部表情,事宜愿为。
最后以差点送走自己的笑容落下帷幕,放弃了想要笑的想法……
她摸索了半天才把头上沉重的凤冠脱下,定睛一看,上面的宝石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还有南海的润珠,每个都均匀大小,是难得的珍品。
“吸溜”
她擦了擦不存在的口水,心想以后离开肯定要带走,这要是拆了的卖多少钱呢。
“嘎达!”窗户外面的叉杆被人碰掉,眼睛一转有了想法。
借助窗户视线死角,台步走到窗前突然用力把窗户推开。
“砰!”
“啊!哎呀!!我的,我的鼻子……”血花四溅。
嫣儿的惨叫把整个院子的侍卫都引了过来,侍卫们赶来就看见他们的王妃,木着脸,眼神凉薄瞅着捂着鼻子哇哇大叫的丫鬟。
总所周知,苏国公府的嫡长女苏奕宁是不会说话的,或者是说从来都不说话。
可现在这个“哑巴”突然说话了。
她歪着头像是疑惑,眼神直勾勾,尤其脸上那两大团红胭脂和如同喝了人血的红唇,更是让窗外的侍卫倒吸一口凉气。
磕磕绊绊道:“你、偷、看、他、”纤纤玉手指着屋里躺着的韩韫深。
这句话不轻不重,直接定罪。
以前也就是直接拉出砍了完事,现在主事的王爷不在,只能听从这个新进门的王妃。
王管家从侍卫身后走出来,弯腰行礼,恭敬问道:“王妃,您有何想法?”
对于王管家的恭敬,周围侍卫的脸上都露出了惊讶之色,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
她在试探这座院子里的人对她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