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被低估的马晓云
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让钱志豪如此笃定？如此胸有成竹？杜美燕根据对钱志豪的了解，迅速做出判断，依照钱志豪的智商，他不可能在收受简绍康贿赂的问题上，留下明显的破绽，这也是他气定神闲的根本所在。
那么，钱志豪的命门在哪里？
“钱志豪，根据我们的调查，你们医院一年采购的耗材，4家公司供应普通耗材的份额基本一样，唯独一次性输液袋被一家上海医疗用品有限公司独占70以上份额，每年光是付给这家公司一次性输液袋费用就高达2600万元，公司负责人叫简绍康。
根据你之前的交代，简绍康每年返给你们医院回扣120万元，回扣率大概在46，这么点回扣率似乎有点不符潜规则吧！你能不能解释一下？”杜美燕问道。
“领导，当初我跟简绍康商量的回扣就是这么多了，他是商人，唯利是图是他的本色，他能够给我们这么多回扣就已经够可以的了，我总不能让他背着干粮，给我们干活吧！他也不可能赔钱赚吆喝吧！”钱志豪说道。
“钱志豪，我提醒你一句，我们已经对简绍康采取了留置措施，他身上不光涉及你的问题，同时还涉及到其他人。俗话说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指望他替你保守秘密吗？
我们可以将话说得更加直白一点，你跟简绍康之间所谓的攻守同盟，不过是沙上建塔，一点也经受不住考验！你们之间只有利益，一旦利益丧失了，你们还有信任吗？
最后一句，你仔细琢磨，你与简绍康所谓的利益共同体，是建立在一个什么样的基础上？不要告诉我，你们之间有信仰的支撑，这只会亵渎了信仰！
当你们彼此之间，没有了利益可做交换？那么剩下只有赤裸裸的出卖！随便说一句，简绍康目前不光小日子过得不错，而且他正在积极配合我们的调查。所以，温馨提醒一句，简绍康是一个商人，他懂得如何自保，他为了得到一个从轻减轻的机会，对我们可以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杜美燕对钱志豪进行着心理攻击。
当然，杜美燕对自己的攻心战术，并没有抱太高期望，对于钱志豪这样拥有高智商的人来说，他未必就没有识破杜美燕的心理攻心术。
杜美燕虽然没有抱太多期望，但是只要能够搅乱钱志豪的静如止水的内心，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领导，真实的事情就是这样的，你们不能偏听偏信嘛！既然你们也知道，简绍康是一个商人，像他这样的人，为了利益，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如今，为了给自己谋求到一个好的归宿，像一条疯狗，四处乱咬，你们可要注意甄别啊！千万不要上了他的当喔！”钱志豪反客为主，对杜美燕的审讯采取了攻势。
对于钱志豪心态的变化，杜美燕迅速捕捉到，随即发问道，“钱志豪，对于简绍康的交代，我们自会一一甄别真伪！这点就不用你替我们操心了！你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吧！
正如你所说的那样，真实的事情到底是怎么样？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能如实还原出来。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据我们调查，简绍康跟你没有杀父之仇，夺妻之狠！他冤枉你，想要达到什么目的？既然他是商人，同时也是混迹江湖的老人了，他当然知道，故意构陷他人，自己将要面对什么样的后果？
话说回来，依据简绍康的阅历以及受教育程度，就是让他杜撰一件事情，他怎么可能编得有鼻子有眼，让人信服呢？”
“领导，我不知道简绍康为什么要诬陷我？大概是他立功心切，不惜诬告陷害我！我强烈要求与他对质！”钱志豪将自己的委屈表演得入木三分。
“钱志豪，你听清楚了。简绍康交代的事情，我们一一核实了。有一个问题，请我们的院长大人，麻烦给我们解释一下，简绍康交代的他和别人进行不正当的经济往来，都被我们证实了，他没有说谎。可为什么到你这儿，就变成了简绍康对你的诬陷？
刚才，我们也告诉你了，你与简绍康之间只有利益的交换，没有恩怨！他完全没有必要，也没有动机，要陷害你！他要是这样做了，对他来说是百害而无一利的！”杜美燕紧逼着钱志豪，丝毫不给他一点喘息的机会。
“领导，我突然感到身体不适，我想休息一会，等身体感觉好点了，我再接受你们的问询。”钱志豪故技重施。
“钱志豪，你哪里感到不舒服，要不要看医生，我们留置中心有医生值班，可以24小时为你服务！
不过，你最好抓紧时间主动说清自己的问题，为自己争取到一个好的结果。趁早打消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妄图通过拖延时间，继而达到蒙混过关的目的。这不光显得幼稚，更是于事无补，只会让你的结局更加堪忧啊！”杜美燕一针见血得说道。
“谢谢领导对我的关心，我只是想休息一下，就不麻烦医生了。”钱志豪打着哈哈说道。
虽然对钱志豪的审讯没有取得任何实质性的进展，但杜美燕的目的已基本达到了。她相信，钱志豪的内心已经是狂风骤雨了！
杜美燕走进赵伟的办公室，正赶上外调马晓云的同志在电话里，向赵伟汇报情况。赵伟示意杜美燕坐下后，继续接听着电话。
赵伟接听完电话后，神采飞扬得对杜美燕说道，“外调的同志对马晓云的老家进行了摸排，马晓云的母亲前几年因病过世后，家里就只剩下她的老父亲一个人生活，马晓云调到市医院后没过多久，她就将原来的老房子打到重新修建了两层一底的小楼房，这样的小楼房在她的老家很平常，村里大多人都修建这样的房子，到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据马晓云的左右邻居介绍，马晓云对她的老父亲很好，平日里总是隔三差五得寄钱给她的父亲，因为工作很忙，也只有在过年的时候，回来陪老父亲一两天，尽一尽孝道。但就在前不久，马晓云还带着一个男人回来，那个男人很是勤快，一到家就忙着给马晓云的父亲在院坝里，盖了一间猪圈，但是奇怪的是，从来没有看见马晓云的父亲，用那个猪圈养过猪。
当外调的人将钱志豪的相片拿给他们辨认，他们很快确认那个被马晓云带回来的男人，就是钱志豪。”
赵伟说到这里，打住了，而是用一种询问的眼神盯着杜美燕，杜美燕眨巴着一对大眼睛，迎着赵伟的目光，发射着激情似火的眼神。
两人就这样含情脉脉得注视了一会，最后，赵伟招架不住了，率先打破这样的氛围说道，“小杜，你是怎么考虑的？”
看着赵伟的囧样，杜美燕不禁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根据马晓云的讲述，她的家乡曾经给她带来了巨大的耻辱，马晓云不愿过多得回到那片伤心地，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以我对农村的了解，没有哪家会修好了猪圈，而不养猪的！这是第一个疑点；其二，马晓云怎么会跟钱志豪搞在一起了？钱志豪怎么勤快起来了，按照常理，即便马晓云的父亲要修猪圈，钱志豪要想表现自己，以他目前的实力，完全可以雇人来修，没有必要亲力亲为啊！
结合以上疑点，我建议对马晓云的父亲家进行搜查，重点要对猪圈进行彻查。”
“你的分析很有道理，我也跟你有类似的想法，刚才在电话里，我已经安排外调人员办理搜查的相关手续，一旦手续办下来了后，就可以揭开猪圈的秘密了。不过，我心里有点不踏实，但一时半会也捋不清到底是哪里不对劲。”赵伟说出自己的内力想法。
“老赵，最近一段时间，你一直处于高负荷工作之中，没有休息好，有一些奇怪的想法，也很正常。抓紧时间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还有一点，我们还是要客观面对我们的对手，既要高度重视，但也不要草木皆兵了，把自己搞得神经过敏了。他们说到底，毕竟是没有接受过专业培训的人。”杜美燕安慰着赵伟。
赵伟对杜美燕的安慰，没说什么，只是苦笑了一下，心里想着，但愿是自己想多了，事情也许就如杜美燕那样说的，没有那么扑朔迷离，跌宕起伏。可是心里的不得劲，始终萦绕着自己，就像一个幽灵徘徊在赵伟的心间。
外调人员在下午的时候传回消息，正如赵伟和杜美燕两个人的猜测，马晓云的父亲家的猪圈里，果不其然暗藏玄机，外调人员从猪圈的粪池里，起获现金3650万元。
“小杜，你认为这笔钱是谁的？”赵伟在得到外调人员传回的消息后，第一时间与杜美燕进行了交流。
“这笔钱最大可能是钱志豪的，马晓云根本不具备拥有那么多钱的资格，换句话说，她即便是收受贿赂，她护士长的身份也不会有人与其进行利益交换。但钱志豪就不同了，作为市医院副院长的身份，足以让众多不怀好意的人趋炎附势，成为被围猎的对象。
但是，马晓云又是在什么时候与钱志豪在一起的？按照常理，钱志豪将这么大一笔钱放在马晓云那里，这说明什么？只能说明一点，钱志豪对马晓云是极度信任的，他们二人的关系甚至超越了情侣之间的关系。从这点分析，云姐提供的u盘，里面的内容虽然画质不是那么清晰，但至少可以证明一点，马晓云的确参与了钱志豪对唐敏得强奸，或者说是帮凶。他们之间不光存在感情上的纠缠，还存在利益上的交换。
综上，我建议立即对马晓云进行审讯，看来我们当初，的确是低估这个马晓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