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杜美燕的雷霆手段
市留置中心，赵伟办公室的灯还亮着，他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面前的烟灰缸里，烟头堆成了一座小山了。整个房间由于没有打开窗户的原因，弥漫着一层淡淡的云雾。
赵伟的大脑里快速的运转着，将所有的信息逐一分析，然后在反复推演着，以求找到案件的突破口，进而打破目前的僵局。
杜美燕提着一包东西推开了赵伟的办公室，房间里浓浓的烟味，引起杜美燕一阵咳嗽，咳嗽声打断了赵伟的思考，但他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得看着杜美燕快速走到窗户前，打开窗户，顺从得像个孩子一样，任凭杜美燕将手中燃着的香烟掐灭放进烟灰缸里。
杜美燕迅速得将烟灰缸里的烟嘴处理掉，然后给赵伟重新沏好一杯新茶，将茶杯轻轻放在赵伟的面前，转身坐在沙发上，静静得注视着赵伟。
赵伟看着杜美燕的举动，一时间转不过神来，心想，这个鬼丫头，这是要唱哪一出？最后实在是忍不住说道，“小杜，夜已经很深了，你回去休息吧！”
“老头子，案子的压力现在都集中在你这儿了，不要一个人闷着，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办公室里，一个劲得抽烟，也不是个事，给小妹说说，我们一起分析，说不定还真能找到突破点！”杜美燕说道，对于赵伟的称呼，她认真考虑过，叫赵哥吧，大家都这样叫，显不出什么特别；要是叫伟哥吧，让别人听到，容易产生误会，认为赵伟那方面不行；如果还是叫哥哥吧，又怕赵伟吓到起，最后经过一番权衡后，还是觉得叫老头子，比较贴切些，估计赵伟也会更容易接受，不会有什么抵触情绪。
“小杜，案子办到现在，的确是遇到瓶颈了，刚才我在脑海里又将所有的线索过了一遍，明明感觉到我们掌握了许多线索，但又发现我们其实什么都没有掌握。这让我感到很郁闷！”赵伟心里一门心思得想着案件，反而忽视了杜美燕对他的称呼换成了老头子，可是现在并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老头子，你有这样的感觉，妹妹也有，案子到现在这个地步，我们有点投鼠忌器了，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界。还有一点，我心里一直有这样的感觉，觉得我们似乎忽略了什么？至于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好！”
“小杜，既然你觉得我们忽略了什么，那么我们就回到案发现场，将整个案子复盘一次，认真梳理一遍，这样就能找到你觉得我们忽略的地方了。”
“老头子，你说的将案件复盘，我读研的时候，我的导师曾经告诉过我，在查办案件遇到毫无头绪的时候，不妨再一次回到案发现场，虽说职务案件的案发现场大多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但是将案件复盘，重新梳理一遍，也是有好处的，在梳理的过程中，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当初我们忽略的线索。老头子，你真棒！”杜美燕说完，一脸崇拜得注视着赵伟，而赵伟也被那火辣辣的目光，盯得受不了，不得不赶紧说道，进而转移一下杜美燕的目光。
“我们最先是注意到市医院骨科室的医药耗材销售代表的异常，通过市政府巡察办对市医院的巡查，发现了一些端倪，在对市医院李志坤院长和王敏副院长的调查后，我们发现了市医院可能存在权钱交易，进而对钱志豪副院长展开了调查，在调查他的同时，引出了简绍康一伙涉黑涉恶团伙，于是我们成立了620联合专案组，在调查钱志豪的时候，跟他有过密切关系的女人巫春兰、马晓云和范婷婷也相继付出水面。
根据巫春兰的密友云姐讲述，我们得知巫春兰无意间窥探到钱志豪与马晓云共同强奸了他们医院的护士唐敏，最终导致唐敏精神失常，住进了医院。这条具有重要价值的线索也中断了，让我们失去了以此为契机打开撕开钱志豪心理防线的绝佳机会。
但是我们也据此可以断定马晓云与钱志豪之间的关系，并非像他们二人给我们讲述的那样，只是男女之间的关系，他们的关系极大可能已经远远超越了男女朋友之间的关系，而是发展成为一种合伙关系，或者是一种同生共死的关系。
由于钱志豪特殊的业余爱好，使得我们对他的一些常规审讯方式，如果一旦在他面前贸然使用，那么势必适得其反，将会给案件的整个侦破过程带来不可估量的巨大困难。”赵伟在笔记本上，将案件涉及到的人以及案情简单勾勒出来。杜美燕在一旁关注得听着赵伟的复盘，不知不觉之间，自己的身体已经紧紧靠着赵伟了。
赵伟觉察到杜美燕的身体后，一股淡淡的处子香气，钻进了赵伟的肺里，让他感到很舒服，也让他烦躁的心灵得到了一些恬静。于是，他并没反感杜美燕身体对他的侵犯，反而心中却期待着这样的姿态能够一直延续下去。
杜美燕听完赵伟的复盘后，并没有立即说出心中的想法，反而陷入了沉思。
许久，杜美燕神情肃穆得说道，“老头子，我现在知道我们忽略了什么了，那就是钱！既然我们怀疑钱志豪进行权钱交易，那么他利用手中职权收受的贿赂在哪里？要知道我们对他家，他的办公室还有他母亲那里都进行了细致搜查，均没有发现大量现金，或者贵重物品的存在。
这样的结果，只能说明两件事情：要么事情的真相就是如同钱志豪供述的那样，他将返点在医院里进行了二次分配；要么这些钱或者贵重物品，已经被他转移到了一个我们不会想到的地方，妥善安置了。
我结合对钱志豪的了解，我个人倾向于第二种，他将收受的贿赂转移了。理由嘛，很简单！他，钱志豪不是雷锋，不可能冒着丢官坐牢的风险，一心一意想着改善全院职工的福利，而自己不沾一点荤腥。这点可以从他变态的行为可以得到证实。”杜美燕很自然得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让自己更加舒服些，不过此时二人的姿势显得更加暧昧，杜美燕似乎钻进了赵伟的怀里，这让赵伟感到有些局促不安，心猿意马起来。
杜美燕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姿势，给赵伟带来了什么，而是继续说道，“但是我们目前对钱志豪的审讯，条件还不成熟。依据钱志豪的个性，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他与简绍康之间已经达成了攻守同盟，两人关于耗材返点的事情，经过他们的无数次推演，已经是无懈可击了。因此，光凭现在的证据，想要从他们身上打开突破口，其难度系数将会是一个天文数字，也可以这么说，这将是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
既然他们俩很难攻破，那么我们可不可以换个思路。条条道路通罗马嘛！不要忘了，马晓云的存在，这个女人不简单喔！最先她是以一个受害者的身份出现在我们面前，由于同情弱者的人性使然，让我们片面相信了她的供词，要不是云姐的讲述，我们差点就掉进了他们进行设计的陷阱里。
马晓云对钱志豪的感情，我一度相信她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体现，但随着案件的深入，尤其是她对我们讲述范婷婷时，我心中对她产生了疑惑，但这种疑惑我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小杜，你观察问题的角度很全面，也很细致。马晓云露出的破绽其实很明显，那就是她讲述与范婷婷的认识过程。根据范婷婷朋友潘红的交代，范婷婷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她的眼中只有金钱，只有利益，其他都是浮云。明知道简绍康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她却依然选择与其相伴，这说明什么？简绍康才进来几天，她就急不可待得转移简绍康的财产了。像她这样的人，如果没有利益的驱使，怎么可能与马晓云一起干那些荒唐的事情吗？但这还不是她最大的破绽。
马晓云最大的破绽是没有告诉我们，她与钱志豪一道强奸唐敏的事情。按照她的讲述，为了能够跟钱志豪在一起，为了满足钱志豪的兽欲，不惜将实习护士拉下水，与他们一道行苟且之事。
在唐敏这件事情上，即便唐敏能够告诉我们当时发生的一切，但她疯了，她的所有证词自然就失去了法律效力。那么马晓云为什么要隐瞒？其实她完全可以将屎盆子扣到唐敏身上，反正她都疯了，他们还不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
“所以，老头子你才会安排人，到马晓云的老家进行调查，我看你是要搂草打兔子，一举两得了。”杜美燕眨巴着大眼睛调皮得说道。
“看破不说破，大家还可以做朋友！我也是猜测而已。”
“切！谁跟你做朋友！”杜美燕突然抽身站了起来，将带来的包包打开，翻出几件换洗的衣服对着赵伟说道，
“这是几件衣服，我从妈那里拿的，身上的衣服都有味了，把衣服换了，明天早上我来拿换下的衣服，给你洗了。还有给你买了两条玉溪，省着点抽，这可是你一个月的口粮，抽完了就没有了。对了，把你钱包拿出来给我。”杜美燕表情自然得一边说着话，一边将衣服、香烟递给赵伟。
赵伟顿时石化了，这是什么情况？
“愣着干什么？快点拿出来，不然的话，不要后悔喔！”杜美燕横眉怒眼说道。
赵伟迫于杜美燕的淫威，主要也是想看她到底耍什么花招，乖乖的交出了自己的钱包。杜美燕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钱包抢了过来，从自己的钱包里拿出1000元现金，放进赵伟的钱包里，随便将钱包里的照片换成了自己的，完成这一切后，才将钱包还给了赵伟。
“老头子，这1000元钱可是你这一个月的零花钱，要是做善事接济大波女了，我可不会再给了。最后告诉你，妈已经将你的工资卡拿给我了，从现在开始，你的一切都是我做主了。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晚安，明天见！”杜美燕噼里啪啦说完，转身就走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一头乱麻的赵伟，我的亲娘啊！我还是你亲生的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