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案情探讨
“小杜，你是说，当你问到范婷婷和简绍康之间关系的时候，钱志豪的表情出现异样，甚至以身体不适为由中断了讯问。可是这能够说明什么问题？这与他涉嫌职务犯罪有什么联系吗？”吕科长说出了他的疑问，在审讯室里，当杜美燕问到这些问题的时候，他也一度感到疑惑，这些问题与本案毫无关联，为什么，杜美燕要问？
“老吕，我读研究生的时候，我的导师就说过，不能将一件事情简单的、人为的孤立起来，人是有感情的，正因为人具备感情的元素，所以一个正常的人，不可能毫无缘由得做出某种行为。
老赵也反复给我们讲，即便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他也一样具有感情，他也一样不会做出毫无意义的事情来。
钱志豪从接受调查起，他所交代的事情，无论是他与马晓云之间的关系，还是和范婷婷之间，直到现在他交代的收受简绍康的返点，哪一件事情是如实彻底交代清楚的，这里面有多少是真实发生的，又有多少是杜撰虚构的，恐怕只有他们当事人自己才知道。
因此，基于以上种种因素，我们暂时不对这些人的交代做任何评价，俗话说，出水才见两脚泥！钱志豪越是这样表演，就越是说明他身上的问题很严重，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案件到最后真相大白的时候，极有可能大大超出我们的预期！”杜美燕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那么，小杜，基于钱志豪的异常表现，你认为范婷婷和简绍康之间是一种什么关系？”赵伟注视着杜美燕，期待着她说出自己心中的答案。
“老赵，你这又是何必呢？你心中其实早就有答案了，还让我说出来，几个意思？”杜美燕娇嗔得说道。
“我说二位，就不要打哑谜了，快告诉我，这几天跟着你们办案，我是越来越觉得自己不中用了，原来的那套经验，根本用不上，再这样下来，是对我自信心的一种残酷摧残！二位忍心吗？”吕科长叫苦连天得说道。
“好吧，我就说说，要是没有说到的地方，老赵你补充。根据潘红的交代，简绍康跟范婷婷之间是一种情人关系，最先简绍康通过金钱的方式，将范婷婷包养起来，原本打算将范婷婷作为一种工具，直白点说，就是将范婷婷作为一种工具，色诱领导干部。
但后来他们相处下来，简绍康基于什么样的原因，没有安排范婷婷成为工具，而是成为自己的专属。是什么样的原因，我们暂时不予考虑。
现在我们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范婷婷突然出现在钱志豪的身边，成为他的女朋友。这就带来了几个问题，一是范婷婷与简绍康是否分手了？二是范婷婷和简绍康是否存在藕断丝连的现象，被钱志豪发现，我们不要忘了一点，钱志豪是被巫春兰这个女人深深伤害过的，他深恶痛绝别人对他得背叛！
据此我大胆做出这样一个假设，范婷婷与简绍康之间藕断丝连，或者说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分手，范婷婷出现在钱志豪身边，根本就是简绍康或者是他们共同谋划好的，色诱钱志豪，让其就范。但他们之间的约会，不小心被钱志豪撞破，这才有了钱志豪不屑将范婷婷，作为儿媳妇的身份带回给自己老妈认识的说辞。
我反复在脑海里推演，只有这种假设才能解释，今天钱志豪的失态。虽然他对我们的审讯方式方法做了大量的功课，但他内心深处的伤疤，是无论如何掩饰不了的。”
“小杜，那下一步你对钱志豪怎么展开讯问，既然他已经露出马脚，我们就应该乘胜追击，不给他一点反应的时间。”吕科长问道。
“哈哈哈，还问他干嘛！就让他反复咀嚼被人背叛的痛苦吧！等他想好措辞后，我们再另辟新径，搅得他心神不宁了再说。我断定他短时间内不会给我们说真话的，对付这样具有高智商、高情商的人，只有他彻底心悦诚服以后，才会老实交代的。对不对，老赵同志。”杜美燕俏皮得说道，说完以后不忘对老赵抛出一个含情脉脉的眼神。
赵伟直接无视杜美燕的眼神，找了一个借口，就溜出了办公室。
市医院的会计黄小莉是个刚毕业不久的小姑娘，医院原来的会计被钱志豪找了个借口调离了财会岗位。
黄小莉一看就是一个涉世不深的人，潘阳没费什么口舌就把口供拿了回来，顺道依据相关规定将她保管的小金库账本也一道提取了。
潘阳将账本整理之后，立即将市医院小金库的情况，向赵伟做了汇报。
留置中心小会议室里，除了孙兵和罗良带人寻找简绍康利用各种手段垄断本市各大医药店的证据，还没有回来，其他人都在。
潘阳将市医院小金库的情况给大家做了简报。小金库第一笔进账发生在2019年11月底，金额是45万元，直到目前一共进账27次，每次金额悬殊不是很大，基本上保持在45万左右，金额一共累计达1215万元。
小金库在收到一笔款子后，最多三天之内，就按照钱志豪交代的那样，按照比例将钱兑现给大家。账本上保存着医院里每个人领钱的原始记录。截至目前账上没有一分钱。
大家听完潘阳的简报后，赵伟让大家都议议，于是大家便七嘴八舌的说开了。
“钱志豪的问题，我想应该差不多了，他毕竟只是一个正科级干部，能够翻起多大浪花？”有人说道。
“我认为现在应当对钱志豪适当晾一下，集中精力加大对简绍康审讯力度，在他身上打开突破口，简绍康说到底只是一个送钱的商人，只要我们做好他的工作，应该难度不大，等拿到简绍康送钱的证据后，我们再反过头来收拾钱志豪。”有人说道。
“我不同意现在贸然对简绍康加大审讯力度，要知道他身上可能还涉及人命，如果我们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就对他展开审讯，那么他势必跟我们打太极。之前的审讯结果不是证明了这件事情了吗？”立即就有人站起来反对了刚才那人的观点。
“可是我们目前并没有掌握简绍康杀人或者指使他人杀人的证据，这就难办了！并且我们反腐败部门主要是查处职务犯罪案件，对于刑事犯罪案件还是交给公安部门进行侦查的好。”会议室里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
“我建议将范婷婷请回来，接受调查，或许能从她身上打开缺口，继而找到突破钱志豪的线索。”有人建议道。
“要是范婷婷也是铁脑壳一个，咬死不开口，咋办？”随即有人提出自己的担忧。
“我认为这是钱志豪故意抛给我们的问题，目的就是避重就轻，大家请注意，经他手医院还先后购买了三次大型医疗设备，而这三次采购都与范婷婷或多或少有一定的联系，但钱志豪至今未提及这些事情，我主张继续深挖下去。”张妈一听苗头不对，便岔开了话题。
“那依你张妈的意见，我们下一步该如何开展工作？”吕科长问道。
“下一步有老赵和小杜安排，我操这门心思干嘛！”张妈甩锅似的将问题抛给了赵伟和杜美燕。
“刚才大家都发表了各自的意见，我还是那句话，发表自己的意见，无论对与错，都没有关系。但是我请大家明白一个道理，既然我们现在是620专案组，反腐败部门与公安机关联合办案，那么就不能分彼此，只是其一；其二，既然我们今天坐在这里，就请大家想一想我们的初心，我们为什么要从事这行职业，我们这么努力工作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为了你我的加官进爵，还是攫取豪金，风光无限吗？不要忘了，这个案子还有两个冤魂在四处游荡！
我再次重申一次纪律，今后凡是泄气的话，不要再讲；凡是不利于案件侦破的事情，不许再做！如果有谁犹豫或者退缩了，一会自己打报告退出专案组，我立马就签字放人！”赵伟严肃的说道！
会议室里因为赵伟的话，陷入一片死寂！
过来一会，张妈打着圆场说道，“大家伙也不是那个意思，这里坐着的人都是来自各方面的精英，政治素养和专业能力肯定没有问题。老赵，你也不要拉长着脸，说说下一步怎么办，大家伙听你的就是了。”
“620案件的侦办工作，目前进行到这个阶段，我知道大家心里都焦急，由于时间久远的原因再加上其他某些我们目前还未掌握的原因，张华两夫妇被害的证据缺失了，这也让我们的侦办工作陷入了困局。这是客观现象！大家心里有火，发发牢骚，说说怪话，我心里可以理解，刚才我的话有一些重了，还望大家不要介意！
但是，我必须提醒大家，所谓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只要事情是人干下的，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些蛛丝马迹挖出来。这需要我们锲而不舍的决心，还要有一颗打不死小强的强大心脏，只要我们努力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后，那么剩下的即便再怎么不可思议，也是事情的真相！”赵伟声情并茂得说道。
“其实我们大家不要气馁！我们的工作并不是一点成效都没有。首先，我们大致弄清楚了钱志豪身边的女人有几个，而且这些女人或多或少都涉及到他的犯罪中来；其次，我们目前至少知道一点，钱志豪利用职务的便利，进行权钱交易，权色交易，至于小金库的事情，我个人觉得那只不过是他诸多问题的一个，他现在抛出这个问题，有点投石探路的意思；最后对于那个简绍康，我个人认为，他虽然心思慎密，但并不是铁板一块，至少他们是一个团伙，我就不相信他们每个人都有坚不可摧的信仰支撑着他们，要知道，是利益才让他们走到一起，一旦利益没有了，还不树倒猢狲散！大家应该对我们自己有信心，坚定必胜的信念，我们一定会成功查办620案件，让逝去的灵魂得到安慰！让作奸犯科的人最终得到惩治，还朗朗乾坤给广大市民！”杜美燕慷慨激昂的说道。
就在这时，孙兵和罗良带着人打开了会议室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