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另有隐情
询问室里，由于李志坤说出了他多年来埋藏在心里的秘密，神情顿时轻松了许多，原本脸上的雾霾也一扫而光。
“老李，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要离开院长的岗位，长时间在外教学或者搞培训？或者说，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你离开市人民第一医院？”杜美燕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刚才我也交代了这个原因，主要是我不想拿昧良心的钱了。虽然之前是我迫于无奈，才拿了昧良心的钱，但我不想继续下去，如果我继续拿着这些昧良心的钱，那么我早晚有那么一天会彻底迷失了自己的本性，忘记了初心。
还有就是外出挣钱也快，这些钱都很干净，都是凭着我的能力挣到的，我拿着心安理得。”李志坤坦然得说道。
“既然你认为外出打工挣钱来得快，那么为什么不早点找到组织说清自己的问题？而直到今天，如果不是我们主动找到你，让你协助调查，你还要隐瞒多久？”张妈质问道。
“说起来，我很惭愧！我主要是放心不下他们娘俩，我总是想着把儿子的后半生安排好了，把老婆今后的事情处理好了，这样我就了无牵挂了，本来前些年就想着找组织坦白，但那会正赶上儿子结婚，我将打工的钱连同积攒下来准备上缴的钱，全款给他买了套房子，这样对于儿子儿媳来说，至少他们的经济压力会少点。还有就是儿子成家后，我老婆心情也逐渐好了起来，她的病情也逐渐有所好转。
于是我想着既然钱都用来买房了，那么再挣上几年，等钱凑够了，就可以找组织自首了。现在，我拿陶森的钱也凑得差不多了，就是你们不找我，我也会来找你们的，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不信的话，我可以马上回家，将钱上缴给组织。”
“李志坤，你离开医院的真实原因，恐怕不是你所讲得这些吧！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你刻意隐瞒？我很好奇！”杜美燕追问道。
“我不是对组织隐瞒，我想我离开医院的原因涉及到某些人的隐私，况且涉及到我个人的问题，我都如实交代了。”李志坤激动得说道。
“既然你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那么请你谈谈你的副手，也就是钱志豪副院长吧！”杜美燕换了一个话题，继续追问道。
“钱志豪副院长业务能力突出，组织协调能力很强，从他调入我们医院不到一年时间，就把骨科打造成全市乃至全省一流的业务科室，也成为医院的主要收入之一。”
“老李，你跟钱志豪也共事了几年，你对他的了解就仅限于这些了吗？”张妈质疑道。
“钱院长的事情，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其他的就涉及到一些隐私了，我想这对我的问题没有多大牵连吧！我可以不说吗？”李志坤回答道。
“老李，你显然对我们的政策以及国家法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今天我们代表组织找你谈话，自然要对谈话内容保密，这是对你负责，也是对我们负责。
请你不要顾及什么，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如果你的回答对调查整个事情起到关键作用，或者起到重要作用，那样你就立功了，这样后期对你的处理自然会起到积极作用，希望你能把握住这个机会！
当然了，你只需要如实讲述事实，不需要你对事情做出判断即可。”杜美燕为了打消李志坤的顾虑说道。
“我记得钱志豪刚刚调到我们医院的时候，因为他的老婆去世不久，一个人来到这里，所以几乎全身心扑在工作上。那时候的他充满朝气，浑身有着使不完的劲，几乎就住在办公室里。
钱志豪的努力很快得到回报，骨科的业务也逐渐提高。为了让钱志豪更好的工作，没有后顾之忧，当然我们也是想留住这样一个人才，所以我跟王敏副院长商量了，给钱志豪介绍女朋友，最好是本院的，这样如果他们成功了，钱志豪自然不会轻易离开市医院了。
可是钱志豪对我们介绍的并没有表示出多大的兴趣，只是一味敷衍搪塞我们，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直到有一次院里组织会餐，钱志豪突然带了一个女人出席，我记得那个女人叫巫春兰，离过一次婚，带着一个不到4岁大的女儿。这个女人身材很棒，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一股成熟女人的魅力。
那次会餐后不久，钱志豪就四处宣传，他的女朋友也就是那个巫春兰开了一家餐馆，让大家都去捧场。
我本来想阻止钱志豪的，我比他年长几岁，男女之间的事情我看得太多了，我总隐隐觉得那个女人心计太重，怕他有一天吃这个女人的亏。但这些担忧毕竟是我的猜测，或者说是一种感觉更好，所以我并没有给钱志豪任何提醒。不是还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宁可拆十座庙，也不毁一座桥。
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了我当初的感觉是正确的，不到一年光景，那个巫春兰不光骗走了钱志豪所有积蓄，更为可气的是给他戴了绿帽子。这让钱志豪怒火中烧！曾一度扬言要将那个贱货挫骨扬灰，才能平息心中滔天怒火。
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任何男人身上都是悲剧，钱志豪自然也不另外。一段时间让他极度消沉，当时的老院长为了让他尽快走出来，便安排他到各县医院巡回指导业务，这样一来既可以给钱志豪上位，担任市医院副院长造势，也可以借此机会让他散散心。老院长可谓是用心良苦啊！
等到钱志豪回来以后，我渐渐发现他变了，变得连我都不认识他了。对他的任命很快就下来了，同时我也被任命为医院院长，让我颇为惊讶的就是，我上任第一件事情就是签发由钱志豪提名的调令，将一个乡镇卫生院的护士直接调到市医院骨科，这是没有先例的事情。我本来要拒绝的，但钱志豪一意孤行，甚至不惜用辞职来威胁我，为这件事情我们私下了还大吵过几回，后来我顾全大局，只好答应了他的请求。
那个乡镇卫生院的护士叫马晓云，她刚调到医院不久，就传出她跟钱院长的绯闻。对这种不利于团结的流言蜚语，而且又涉及院里的高层干部，我是竭力予以阻止，在各种场合告诫本院的职工，不要以谣传谣，更不要相信这些谣言，不要无端中伤我们的干部。但随后我亲眼看到的事实，却让我感到羞愧，但更让我感到无比愤恨！
那是马晓云调到本院的第二个月，有一天深夜，我本来是在家里准备学术交流资料，可突然发现一份重要资料落在办公室里，为了不影响学术交流的质量，我不得不连夜回到办公室取回那份资料。直从当了院长以后，琐事缠身，平时我根本没有时间坐下来编写学术方面的资料，而且这次的学术交流对于我来说很重要。
我开车回到医院，医院的行政大楼黑乎乎的，只有钱院长的办公室还亮着灯，直从巫春兰坑了钱院长之后，他几乎住到办公室里，好在办公室里有一间卧室，好方便值班的医生休息，钱院长住在办公室里，也不会有太多的不方便。
我原本想着拿了资料，到钱院长办公室里，跟他聊会天，安慰一下他。可转念又一想，毕竟是深夜了，万一他休息了就不好了。于是我放轻脚步，轻手轻脚得打开自己的办公室，径直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资料正要离开的时候，钱院长的卧室里却传出女人的声音，还有男人的声音。
我很好奇，是什么人在钱院长的卧室里，他们又是在干什么？因为我们的办公室是个套间，也就是外面是办公室，里面是卧室，还有一个卫生间，当时为了方便卫生间的排水，于是将每个卧室连成一体，中间只是用木板做了隔断，没有加装隔音材料，而且为了通风换气需要，在隔断上面还留了一个通风口，通风口的口子不大，但只要有人站上去，通过通风口足以看清卧室里的一切。这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在办公室里休息。所以通风口可以窥探隔壁卧室的秘密，虽然大家都知道，但大家也都不在意。
我声明一点，我不是什么变态，更并不是什么偷窥狂，我只是好奇，那个女人是谁？通过卧室里凌乱的内衣以及衣服，我初步判断这个女人应该是我们医院的护士，但我想不出到底是谁？能让钱志豪如此。
就在我努力猜测这个女人到底是谁的时候，没过多久，我看到了这个女人的庐山真面目，她就是刚刚调来的马晓云，原来关于他们的绯闻并不是空穴来风。
“咳咳，李志坤，这里是反腐败部门的询问室，请你注意一下你叙述事情的风格！”已是满脸红彤彤的杜美燕打断了李志坤的讲述。
“不是你们让我讲述事情的经过吗？我是怕我遗漏了什么，你们就不会给我立功的机会了。”李志坤有点委屈得说道。
“老李，我们是让你讲述事情的经过，但是关于那些，你就不要描述得那么具体了。”张妈为了不让杜美燕过于尴尬，接过话来说道。
“那好吧，就跳过那段，我看了一会，想着还是走了吧，这种事情传出去对谁都不好，毕竟人家一个未嫁，一个未娶，就是被公安机关逮到也不会有事。当我正要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原本那些声音戛然而止。接着马晓云的声音响起，钱哥哥，你什么时候提我当骨科室的护士长啊？马晓云的声音直到现在，我一想起就浑身充满鸡皮疙瘩。钱志豪嘴里嘟噜着说道，小心肝，不要着急，等我挤走了李志坤，就提拔你。
因为我听到钱志豪提到我，我除了好奇更多的却是不解，我什么时候得罪了钱志豪了。于是我再次站了上去，发现钱志豪竟然意犹未尽。
我心里纳闷，这个钱志豪是头驴吧！可是我又没有跟他抢女人，他为什么记恨我，还要排挤我。
于是我耐着性子，听完了他们的二重奏。马晓云妖媚的声音再次响起，钱哥哥，什么时候才能挤走李院长啊？护士长一个月的工资可是我们这些小护士的2倍多。钱志豪回答，小心肝，不要急，那点工资算个屁，只要你让哥舒服了，哥带着你吃香喝辣。然后就是他们的胡言乱语了，那些话就是我听了也会心跳加速，我就不说了。”
“李志坤，我再次提醒你，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跟我们讲述了什么？我再一次警告你，要讲，就讲那些涉嫌违纪违规甚至违法犯罪的事情，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就不要讲了！”杜美燕涨红着脸大声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