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确定审讯方案
第二天下午，罗良和余新从外省调查回来了，罗良在回来的路上简单汇报了调查的结果。等到初核小组成员都到齐后，赵伟安排罗良汇报一下外调的情况，然后让杜美燕主持大家的讨论，自己则溜出会议室，躲到卫生间大快朵颐了。
罗良他们的外调结果跟大家当初的猜测同出一辙，大家的判断是正确的，的确在2018年年初的时候，李志坤的儿子李小刚是出了事情，但没有想到确实出了这样的事情。
罗良他们找到了李小刚当时就读的三流大学，这所大学是前不久刚刚完成升级改造的，所以前来就读的学生基本上就是学习成绩不好，好吃好喝混满两年拿个大专文凭的主。学校对此也没辙，不求他们学到什么真本事，但求他们不要惹是生非就我弥陀福了！
罗良他们在学校保卫处了解到事情的整个过程，事情是这样的，李小刚在学校里认识了一个女同学，据说这个女的还是校花级别的，都说自古红颜多薄命，但是这个校花级别的却是人红是非多，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游荡在各色男生身边，好似鱼儿游曳在水草之中。
李小刚自然也是不落俗套，拜倒在校花的石榴裙下，但可叹的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整个就是剃头的扁担一头热！
不过李小刚也不是一个轻易言败的有为青年，校花越是拒绝，他越是兴奋。仗着金钱开道，倒也从众多备胎中脱颖而出，成为正式挂牌的男友之一。
那天晚上，校花开恩携一闺蜜，邀约李小刚共进夜宵，面对佳人相邀，李小刚自然是心花怒放，意欲将校花拿下，坐实校花男人之名，但校花的闺蜜着实碍事，便拉上一志同道合的朋友，待等到撸串啤酒一顿造之后，校花和其闺蜜不胜酒力，就可各自抱得美人归。
但理想往往是丰满的，现实却总是那么骨感！就在李小刚他们阴谋就要得逞之际，校花的另一个男朋友带人飞奔赶到，这情形可谓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李小刚的心里有一万个草泥马狂奔。眼看着马上就可以独占花魁，却不料半路杀出程咬金来，满肚子里的啤酒顿时化作战斗的源泉，一个字“干”呗。双方于是开始了身体的亲密接触，后来发展到互相之间往对方身体招呼啤酒瓶、板凳之类的器械交流。
李小刚或是酒壮英雄胆，或是怒出胆边起，总之一句话，凭着一己之力干翻对方四个人，虽说胳膊被人干断了，脑袋也被人开了飘，但战绩斐然，等到警察赶到，对方四个人一直都趴在地上，没有动窝。
警察将伤者送到医院医治后，双方的战果也被统计出来了，李小刚果然神勇，犹如天人附体，对方四个人，均被打断胳膊或者肋骨，其中李小刚的情敌，受伤最为严重，除被打断肋骨三根外，脑袋还被开了一个大豁口，中度脑震荡。
李志坤夫妻当夜得到消息后，连夜赶了过去。由于涉及打架的双方都是在校学生，学校极力阻止将事态扩大化，这样将会对学校带来极为不利的负面影响，于是学校一方面给警方施压；一方面对学生家长沟通协调。
在校方的努力撮合下，最后打架的双方家长达成协议，因为李小刚率先出手，所以承担此次后果的80，赔偿对方医药费、护理费、生活费以及精神赔偿费共计180多万元，还有打乱的夜宵店费用18万元，共计198多万元。
李志坤面对这样的结局，倍感欣慰，血压直线上升，而他的老婆则选择沉默以对，大叫一声之后昏了过去。
等到李志坤的老婆苏醒过来后，两口子长吁短叹，无可奈何得只好接受这个触目惊心的结果，要不然对方就会把李小刚送到法庭，一旦让他们唯一的儿子被送进监狱，他们两口子活不？
这样的结局断然是他们不能接受的。但要在短时间拿出这么一大笔钱，他们也是没有办法的，只好哀求宽限一段时间，好让他们筹钱。
经过一阵讨价还价之后，李志坤分三次六个月内将钱全部付清，学校来做担保，李志坤先将钱付给学校，再由学校付给对方。后来李志坤在2018年2月第一次付了46万付给了学校，剩下的152万多元，在2018年4月、6月分两次付给了学校。
李志坤的老婆也是因为这件事情，从此一病不起，最后没有办法只好办理病退手续，提前退休了。李小刚也因为要养伤，所以休学了一年。
罗良绘声绘色得将事情的经过给大家做了简报，最后意犹未尽得问大家，“你们猜猜看，李小刚现在的老婆是谁？”
潘阳信心十足得回答：“我猜应该是那个校花吧，李小刚为了她，闯了那么大的祸，校花应该会感动得以身相许了。”
“小潘，你就猜错了，后来嫁给李小刚的居然是校花的闺蜜，真是世事无常啊！”罗良纠正道。
“我说，你们这几个小兔崽子，真是不当爹娘，不知养儿辛苦！拿着人家的伤心事，你们在这幸灾乐祸的，算什么事啊！”张妈颇有感触得教训这几个年轻人。
“我认为张妈说得对，也教训得好！你们几个就是欠收拾。好了，言归正传，小潘，你查得如何了？”杜美燕说道。
“李志坤两口子的银行交易基本上正常，没有什么大笔资金进出。但陶森的银行交易记录，在2018年先后有几百万的资金进入，打款进来的都是他代理的医疗器械公司，钱进来后，陶森总是在较短时间内，要不就是转账，要不就是以现金方式，将打进来的钱取走。我统计了一下，在2018年，陶森代理的公司先后一共给他打进1200万多元，陶森以现金方式陆续取走400万元。
还有一个现象，需要大家高度重视，我事先得到老赵批准后，利用电脑虚拟的身份与陶森当初代理的公司电话咨询，也就是供应核磁共振机广东的医疗器械有限公司，还有供应彩超机山东的医疗器械有限公司，对当初市医院购买的核磁共振机和彩超机，就同一型号进行了问价，公司销售经理的报价均是当初市医院采购价下降的30，也就是说市医院购买的核磁共振机现在报价为1680万多元，两台彩超机现在报价为1120多元，均下浮了30即为1200万元。而且销售经理表示如果真心购买，价格方面还可以优惠。”
对于潘阳的简报，大家都表示出很大的兴趣，尤其是对1200万元。罗良首先说出自己的看法，“我们结合目前掌握的信息，可以做出一个大胆的猜测，这1200万元是医疗器械公司对陶森的返点，或者说是给他的销售提成。陶森拿到这笔钱后，按照事先的约定，用现金的方式通过某种途径将钱拿给了李志坤，进而完成了他们之间行贿、受贿的犯罪过程。李志坤由于儿子惹出天大的祸事，急于用钱摆平，而当时李志坤手中掌握着采购设备的权利，因此他具备受贿的条件。鉴于目前我们已经掌握的证据，我建议对陶森正式展开询问，从送钱的人入手进行询问，在突破行贿人的心理防线之后，然后我们再按照行贿人的交代按图索骥，拿下受贿人。这也是我们目前针对行受贿案调查的基本套路。”
杜美燕没有直接反驳罗良的观点，而是向大家简单讲述了调查陶森的情况，并在最后谈了自己对陶森的分析。“虽然目前我们掌握了一些信息，这些信息同时指向了陶森和李志坤，但是这些信息目前看来只能说是残缺不全的，我们得到的结论，用罗哥的原话是，我们做了一个大胆的推测。而根据这些杂乱无章的信息，我们做出的推测，不具有唯一性。换句话说，我们现在并没有掌握陶森和李志坤之间行受贿案的直接证据。
根据我们之前对陶森的了解，发现他虽然书读得不多，但社会经验相当丰富，为人张扬，粗中有细，且尤为看重江湖义气，有着自己多年形成的一套为人处世哲学。因此指望这样的人，短时间被我们攻破心理防线，难度很大！
而李志坤的情况就不同了，他的一处细节，不知道大家是否留意到，那就是他为什么要突然离开医院一把手的位置，这几年来对医院的大小事情均不予理会，一心扑在外出教学上，这里面的真实原因到底是什么？我仔细查阅了李志坤的档案，他是一个有着二十多年的老党员，并且他还是一位颇受尊敬、医德颇佳，各种荣誉聚一身的学术型专家。我推测李志坤离开医院跟钱志豪有很大关系，李志坤应该是看不惯钱志豪的什么做法，又不能与其沟通，达成一致，最后选择离开医院，或者可以理解成逃避。
所以目前我们对陶森展开询问，难度极大，我们可不可以采取另一种方式，即对陶森和李志坤的询问同时进行，利用他们之间信息掌握的不对称性，为我们打开缺口。”
“我同意小杜同志的意见！”早已进入会议室的赵伟看着大家的情趣高涨，也就没有打断他们，而是悄悄的坐在角落里，静静得听着。在听完杜美燕的意见后，突然说道。
“作为我们查办案件的调查人员，不光需要敏锐的目光，更需要大胆的推理，有时候还需要打破常规，所谓的惯例，就是用来被打破的。小罗和小杜你们俩尽快制定一套针对陶森和李志坤的询问方案出来，报上来走程序，得到批准后，马上对陶森和李志坤展开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