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查证（1）

    离开陆府后，楚易没有去护军营，也没回楚府。见随风用眼神询问，直接道：“去西郊。”

    距离西郊的兰山寺不远，主仆二人跃下马背，进了一座宅子。

    上回主子回来，是带了一个姑娘。

    但是最近，却抓了好些人回来，秘密审问。

    驻守宅院的管家老李子迎出来，低声问：“爷，那几个人还没招。”

    楚易点点头，径直往后院偏僻的柴房走去。

    大白天，柴房里光线昏暗，彭悟坐在桌几旁，正好整以暇地吃着一块糖糕。只听见里边不时传来一阵水响，还有男子的哀嚎。

    见楚易进来，彭悟站了起来：“大人。”

    “还是老样子？”楚易问。

    二人一前一后走进柴房后面的密室，这里的光线更暗了，墙壁上挂着一排摇曳火光的油灯，却显得更加幽暗阴森。

    几个士兵正轮流揪住绑来的人，挨个按进一个大水缸中，叫他们吐露实话。

    彭悟道：“有几个硬骨头，一直喊冤枉，死活不说是受何人指使。”

    此时，有个大个子被按进水缸，一阵扑腾，骨碌碌直冒泡。见差不多了，两个士兵又将他拉起。大个子脸涨得通红，双目紧闭，呛得不断咳嗽，一大口水从嘴里哗啦流下。

    据说，这几个都是港口附近活跃过的私盐贩子。

    陆建诚被指与他们同流合污，那至少应该说得出陆大人是怎么行使方便的？

    如何避开官方耳目，混杂在普通商户中销售食盐？

    何时拿了回扣好处？

    交易了多少次？

    “既然说不出跟陆大人的关系，那总该说出是何人授意吧？”

    楚易漠然地扫了他们一眼。

    这些人都受了几天刑了，虽不是刀砍火燎的血肉之苦，可这小爷花样多，手段毒，真把人折磨得生不如死，还不如给个痛快。

    几个男子忍不住又喊冤，连连磕头：“大人饶命，饶命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呀！”

    彭悟踹了大个子一脚：“你们当中有些人已经承认，自己贪生怕死，随口诬告盐运使司张大人。如今已被司法参军审出来了，罪责更深，砍头不说，妻儿全部充卖为奴！”

    跪在地上的一个男子哭喊：“我真的冤枉！大人，这门生意来钱快，我也是家中急需用钱，才铤而走险的。大人明鉴——”

    楚易站在逆光处，清俊的面容似乎笼罩上一层淡淡的黑色，即使不说话时，也叫人无端端背脊发凉。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彭悟骂道，“还想着来钱快，我看你见阎王更快。”

    冲着士兵道，“继续浸，淹他一肚子盐水！反正自己卖盐，便让他们自己喝个够。”

    两个士兵再次抓起大个子，作势又要往水缸里压。

    大个子虽人高马大的，胆子却是这群人中最小的，被连打带吓折磨了几天，心理防线濒临崩溃。本来还燃起一丝希望，想着向这位年轻的大人求情，可一见他脸色，却心知根本是求情无望。

    浸在水里憋得胸口火辣辣的痛，似要爆开。

    这痛苦太可怕，大个子摇着头，凄厉地喊着：“不要，不要再折磨我了……”

    “动手。”

    彭悟催促了一声。

    两个士兵的手像铁钳一般，死死夹住大个子。他的手被反绑，两只脚也捆在一起，压根反抗不了。眼看又要浸入那冰冷盐水中，他再也受不了了，大叫一声：

    “我招，我全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