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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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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5

    容凤笙只觉顾泽芳的神色有些奇怪, 步调亦是有几分僵硬。她还没看清他是怎么出的手,那拳风就到了谢玉京的脸上,凌厉的风撩动他额角的碎发。

    却忽地顿住。

    “你算什么东西。”

    谢玉京眼都没抬,手里的筷著牢牢钳制住男子清隽的手腕。

    顾泽芳压抑不住眼底的怒气, 冷冷道, “那是你父亲的妻子!”

    “妻子?”谢玉京低低笑了出来, 他啪的放下筷子,兴味十足看看这个满脸愤怒的男子,轻啧道,

    “顾大人何不扪心自问, 当真因为她是我父亲的妻子,你才作如此情状吗?可孤怎么觉得,顾大人是嫉妒居多呢?一个卑劣的伪君子,可笑我父皇还一直觉得你是朝廷栋梁,可堪重用。”

    他嗤笑道,

    “什么忠良?肖想君妻的忠良?父皇自己都想不到吧, 三催四请, 竟是请回一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你!”

    顾泽芳没有想到,隐秘的心事就这么被戳破于人前, 一张俊脸顿时涨红。

    他好不容易收拾好了自己的感情, 能够坦然面对玉她,之前那句禅心已作泥沾絮, 不逐春风上下狂,顾泽芳何等敏锐的心思,哪里不知是她变相的婉拒。

    顾泽芳早就已经在心中决定,今后,只当那是一段普通情谊, 那点见不得人的心事就此埋葬,可如今竟是被扒得一点不剩,他耳根烧红,有些紧张地看了容凤笙一眼。

    容凤笙皱眉,“你胡说什么?”

    谢玉京脸色阴沉,“我说的不对?”

    他一顿,转眼就笑了出来,神情温柔如水,“不愧是母后,难怪要甩了儿臣,这才没几天就找到了新欢,还是父皇的臣子。真是好手段啊,琼以前怎么没发觉呢?”

    容凤笙胸口不住起伏,“你简直不可理喻!”

    “是,我是很不可理喻,我还有更不可理喻的呢!容凤笙,”当着外人的面,谢玉京连名带姓地喊她,“有时候,我真的很想将你关起来,绑在榻上,”

    他一手撑着下巴,用筷子点了点她,笑吟吟的,看不出是在说气话,还是内心真实的想法,“哪里都不许去,什么都不许想,只给我一个人看,也只看着我一个人。”

    “你!”这荒唐的话语激得顾泽芳青筋暴跳,气喘不已,双目亦是怒瞪着谢玉京,若是手边有剑,怕是都要一剑捅过去了。

    他咬牙切齿,好半晌才吐出一句,

    “你简直不是人!”

    谢玉京眸中不耐,唇角笑意却依旧,“她都没说什么,顾大人就眼巴巴地跳出来,可真是对我母后爱护有加呢!话说顾大人,我母后在你面前,是不是总是一副纯良无害、一心向佛的模样啊。她越是这样,你就越放不下吧?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还是早日死了心思为好,我母后啊,她是一个没有心的女人。”

    “即便是有,那上面,也不可能会是你的名字。有的只是——”

    他声音,徒然变得无比阴冷。

    “容繁衣!”

    一道惊雷劈下,顾泽芳脸色刷地惨白。他想起了温仪长公主与哀帝之间,那些不堪的流言……即便他心中十分不愿相信,可从与她相处数年的谢玉京嘴里听闻,还是难免心头一震。

    容凤笙面色更冷。

    “我心里到底是谁,还轮不到你来管!”

    谢玉京低笑了起来,嗓音清润,像是笃定她拿他没有办法,说话肆无忌惮,“轮不到我?那轮的到谁?谢絮,还是这位光风霁月的顾大人?”

    他还没说完,鼻腔便涌入一股旃檀香气,衣领被一只素白的手掣起,“住嘴,”

    女子面容似玉,眸若春水,倾身看着他的眼睛,

    “一个被废之身,眼下便是连性命都要保不住了,还敢这么口无遮拦?你是真不怕死。”

    她的手指蹭过他脖颈的肌肤,酥麻微痒,乌黑浓密的长睫几乎刷到他的脸颊之上,如此近的距离,吐息亦是在咫尺之距,好似要倾身吻他那般。

    她的唇,亦是潋滟红肿。

    谢玉京喉咙一紧,有些心乱地避开了视线。

    容凤笙见状冷笑一声,“今日过后,从前种种,尽数勾销。”

    谢玉京猛地抬眼。

    “我就当你死了,世上再也没有谢玉京这个人。”

    “顾大人,我们走。”

    “既然他这么想死,那就成全他好了!”

    谢玉京阴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记住你今日所说。”

    “来日再见,我必要你,百倍奉还。”

    顾泽芳从来没有见过容凤笙发这么大的火,走过他身边的脚步急促,毫不停滞。她眼角勾着绯艳之色,嘴唇的红亦是明显,上还有些微破皮,像是刷了一层辣油,又水润润的。

    猛地回神,他……他竟然关注一个女子的嘴唇那么久,顾泽芳耳尖火辣辣的,连忙跟了上去。

    真是没救了!

    容凤笙坐上马车,顾泽芳则是坐在车外。

    夜风吹散了身上的燥热。他嘴唇紧抿。

    忽地,一道微哑的女声从马车之中传出。

    “顾大人,此一生,你可有未尽的心愿?”

    “公主……”

    她似乎在自言自语,“人的一生有许多个六年,其实,我没有必要放不下,不是吗。”

    “将来他不管如何,都与我无关,我与他,根本就不可能。”若是没有在锦园的那六年,她就可以将这一切都粉饰成做戏,像是对待谢絮那样的做戏。

    顾泽芳面色冷凝,

    那瞬间涌上耳尖的热度,也彻底冷却了下来。

    他甚至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声比一声空寂,

    沉默半晌,容凤笙叹了口气,

    “是不是觉得我很无耻?竟然对自己的继子……”

    “不,”顾泽芳嗓音冷峻而温和,“人在世间,爱欲之中,佛说五蕴六毒是妄,可世上真正从中解脱之人,少之又少。其实人经历的每一段感情,只要付出过真心,便不必去否认它,也无需去分辨它的对错。可到底礼教森严,人伦道义不可违。顾某只能劝公主放手,也必须劝公主放手。”

    容凤笙默了默,“我只是有些后悔,”

    她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我打他了。”

    “我之前见他的时候,打了他,还说了很难听的话,”

    女子的语气很淡,宛如一缕轻烟,

    “我这几日总是会做梦,梦见他小时候,还有那次我从怀慈殿中出来,下了很大很大的雨,他说,会成为我的依靠,会永远保护我。或许在外人看来,是他在寻求我的庇佑,但一直以来,他也保护了我。”

    “锦园的夜太冷,没有他,我可能早就挺不过去了。是他保护我身为公主的最后一丝尊严,与我而言,他是不一样的……”

    “可我也害怕,他太过执念,反而不得善终。”

    最后一句,近乎喃喃。

    “因为是清声,才对我说这些吗?”

    顾泽芳的声音有些轻。

    她顿了顿,在一片黑暗中莞尔,低低道,

    “因为是清声,所以这些话只能对你说。”

    又倏地一叹。

    “好冷,大人,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顾泽芳捏紧缰绳,亦是觉得有些冷了。

    马车在夜色之中渐行渐远。

    只留下一声幽幽的叹息,逐渐消散在了风中。

    容凤笙回到长生殿,迢迢脸色有些奇怪,她刚想问怎么回事,抬眼一看便知道了缘由,内殿的矮榻上,竟是坐着一个男子。烛火微弱,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墙面之上,时而摇曳。

    于暗色中看来,他神情显得有些阴沉。

    容凤笙袖手而立。

    谢絮收回视线,稳稳地端起一杯茶。

    “过来坐。”

    容凤笙没动,他扯唇道,

    “怎么,连朕的话都不听了。”

    容凤笙不回答,“陛下怎么来了?”

    谢絮的目光在她唇上停留,“怎么弄的?”

    容凤笙摸了摸,疼得轻嘶了一声,“被狗咬的。”

    谢絮没什么反应,须臾,轻声问道,“你去见谢琼了?”

    他眼角泪痣勾着讥讽,掀唇道,

    “怎么,那畜生还没死?”

    “陛下宽宏仁慈,没有要他的命。”她明知谢絮忌惮那五十万大军,才没有妄下杀手,偏要这么说。果然,谢絮嘴角抽搐了一二,咬牙道,

    “是谁带你去的?”

    容凤笙没说话。

    谢絮缓了缓,像是故意引她多说几句话似的,“去做什么了。”

    容凤笙垂眸,半真半假道,“我与他,总该有个了结。午夜梦回的时候,陛下不怕,我倒是怕他来纠缠。”

    “呵呵,到底是你亲手教养多年,想必很是舍不得吧。”

    教养的太好,都教到榻上去了,明明一旦提起便会雷霆大怒,可他就是忍不住反复回想起那一幕,既而气恼得恨不得杀人,尤其是面前的这个女人。

    感知到男人暴涨的杀气,容凤笙决定站在原地不靠近,盯着他的脸,忽地轻叹一声。

    “陛下呢,陛下杀了那么多容氏的子弟,夜里就不会有害怕的时候吗。”

    “通往龙椅的路上白骨累累,凡是帝王,手上都不会干净,便是你那个好弟弟,亦是沾血无数不是么?”

    谢絮盯着她看了片刻,伸手要来拉她,容凤笙却是握住了他的手腕。

    “陛下不想想你的皇儿么?”

    此话一出,谢絮便是一僵。

    “谁知道,是不是朕的?”

    他反手一拽,将她拉到怀中,大掌狠狠掐住她的脸颊,指甲几乎肉中,痛意逼得她眼角含泪,却是颤抖地低笑出声,不知为何,她心里堵着一股气,不吐不快。

    “是啊说不定……要叫你一声祖父呢。”

    谢絮倏地闭眼,手下的力度却不见减少。

    “等着,朕总有杀了你的那一天,”

    “不会太久,”他改掐为抚,粗糙的掌心爱怜地抚过她脸庞上的红痕,而后往下,一把扼住她的喉咙,像是扼住了一只雀鸟。他的手指逐渐收紧,声线嘶哑,眸底满是憎恨,语气却又充满了爱意与怜惜,

    “朕总有舍得杀了公主的一天。”

    随即将她推倒在了榻上,袖袍一甩,高声道,

    “摆驾留仙台!”

    止喜立即应喏。

    男人居高临下,嗓音如冰,“你不要以为你是不可替代的,朕拥有三宫六院,妃嫔上千,什么样的绝色没有?比你知情识趣的,更是一抓一大把,你——”

    却见她慢条斯理起身,理了理衣襟。

    “恭送陛下。”她嗓音还有些哑,却明显透着一丝轻松,双膝一弯,柔顺地跪在了地上,

    谢絮脚步一滞,而后大步离开。

    他喉咙中腥甜翻滚,坐上轿辇,用帕子裹在唇角,垂眸一看,竟是一口血痰,猩红刺目。

    谢絮面上麻木,没有半分表情。

    止喜揣测不透陛下的心思,犹豫道。

    “可要通报贵妃娘娘迎驾?”

    谢絮冷冷睨来一眼。

    止喜连忙低头:“奴才知晓了。”

    ……

    翌日,容凤笙缓缓地吹开茶雾,抬眼,看向对面的少女。

    她正襟危坐,透出从小受到良好的家教,明明是二八年华的娇嫩容颜,却梳着妇人发髻。额心点着海棠花钿,鬓上亦是簪了一支海棠花钗,分明是精心打扮了一番。

    “不知贵妃娘娘到本宫这里,有何贵干。”

    顾仙韵精致的小脸带着淡笑,眼底却是划过一丝恨意与恼怒,若不是这个女子蛊惑太子,她原本可以名正言顺地做太子妃,将来就是皇后、待诞下麟儿,便是手握实权的太后。

    顾家便是皇亲外戚,辉煌不可估量!

    可一切,都因为这个妖妇都毁了。

    更别说,她还害了阿姊。

    “本宫昨儿服侍了陛下一整夜,如今是腰酸腿乏,便不向公主问安了,”顾仙韵将发丝撩到耳后,衣袖落下,露出一截雪白的细腕,上面印着斑驳红痕,容凤笙只看了一眼,便兴致缺缺地收回了目光。

    顾仙韵暗暗咬牙。虽然她如今贵为贵妃,而容凤笙一个封号也无,但她怀了皇嗣,乃是内外皆知的,这便是她手里握着的一张绝好的底牌。

    谁都说不清,谢絮会不会突然改变心意。

    凤印虽然不在这个女人手上,却也不在她这里,顾仙韵不敢表现得太嚣张。

    可眸子里的挑衅,是明明白白写着的。

    容凤笙拨弄着茶杯,忽地怅然道,

    “贵妃娘娘与本宫的一位故人倒是生得颇为相似。勾起了本宫不少回忆。”

    顾仙韵回神,有些勉强地笑了笑,“公主说得可是家姐?说起来家姐的厨艺乃是一绝,尤其是点心这些零嘴儿,臣妾是远远不及的。公主可要尝尝?”

    说着,便将随身带着的食盒打开。

    甜香四溢,碟子里摆放了一些精致的糕点,还有一盅甜汤,色香味俱全,勾人馋虫。

    容凤笙眸子一亮,伸手拈起一块,“是本宫最喜欢的桂花糕,闻着很香。”

    她端详几眼,便轻轻放进了嘴里,顿时一股浓郁的桂花香气弥漫开来。

    顾仙韵脸色微僵,片刻后又恢复了正常。

    她一眨不眨,紧盯着容凤笙咀嚼的动作,手指亦是揪在了一起,她咽了口唾沫,低声道,

    “公主,味道可还好?”

    忽然,顾仙韵瞳孔紧缩。

    只见容凤笙的嘴边,竟是有一条血痕渗出,她脸色煞白,额头汗珠滚落,忽地伏倒在桌上,手下一扫,那碟桂花糕便骨碌碌滚落得到处都是。

    “迢迢,”她一手捂住小腹,一边嘶哑喊道,“我肚子好痛。”

    顾仙韵猛地站起,嘴唇颤抖,不敢置信看着痛得跌落下座位的容凤笙,从她身下,缓缓流淌出刺目的鲜红。

    这药效……明明要在一日之后方才发作,

    她这是……?

    顾仙韵的心头骤然划过一个可怖的念头,面上顿时慌张遍布,起身就要往外走,却忽然发现,这里不知何时已经被宫人团团围住,而其中,一个碧绿色宫装的女子款款走出。

    迢迢瞪着顾仙韵,厉喝道,

    “你给我们公主吃了什么?”

    顾仙韵绞住手里的锦帕,额头冷汗涔涔,心头猜想愈发明晰,她猛地扭头,紧盯那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女子,眸中恨得滴血。

    她……中计了!

    迢迢态度强硬地拦住了顾仙韵,转头吩咐身边两个宫女。

    “紫鸢,去请太医令。”

    “百灵,去请陛下!”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有点低产,调整一下,明天恢复万字更新,感谢订阅木木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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