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邢明若
小鱼儿的女学便呼啦啦地操办起来了,内设了女红、琴棋书画、厨艺、经文、推拿、药理等多项课程,取名为萤火院。
有慕府抻头,又有沈府和明王府的助力,萤火院很快就筹到了第一笔资金,多是富贵人家的主母夫人,亦或者是想要同这三方势力攀上关系的人,连爱财如命的夏初薇都慷慨了起来,硬是拿出了自己写这么久话本攒下的一半来给好姐妹添个彩头。
在夏初薇的帮助下,还提出了一种最新的理念。
以女红为例,学习技艺是不需要交额外学习的费用的,待到培训结束可以出师的时候,便直接将学员转送到她们新开的绣房之中,学艺的银钱全部从绣房的月银里面扣。若是想留下来,只要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便可以一直留下,若想离去,待到还清欠款即可两清。
皇帝是知情的,起初有些不太乐意。
不过转念一想,既是女儿家的事情,又与那些读书男子无关,应当是没什么问题的,更何况有明王在那,大家自然也会感谢天恩,有利于皇权。
自己还不用费心费力费银子,那便由着他们去做吧。
故而口头上还褒奖了慕家的小鱼儿,允诺她办成之后可以得一个县主的名位。
这么一来,想攀上萤火院的人就更多了,可是沈慕两家也是有一套严格的审核标准的,若只是为了攀炎附势而来的人全部都被拒之门外。
女子生存本就艰难,他们是真心实意想为这些女子做些实事儿,不想掺杂太多利益干系。
端王府却炸开了锅。
李璟并不喜欢邢明若,尤其在她父兄获罪之后,厌恶到了极点。
他自始至终钟情的沈以容,如今已经不再是那个他可以觊觎的人了,而他觉得可堪为一家主母的邢明月,一顶轿子竟然入了宫,未来若是见面,自己还要叫一声安娘娘的。
曾经动过心的女子依旧疯魔痴傻,更何况她曾数次欺骗于自己,本是该杀的。
但念在她陪伴自己多年,还没了一个孩子的份上,给她一口吃的,保着她活下去就是了。
而他的端王妃邢明若此人,并非善类。大婚当日他并未与邢明若圆房,而是厌恶地甩了一巴掌,随后醉醺醺地去找了他的安念,此事自然是被邢明若记在了心里,只等着要安念血债血偿。
而紧接着邢尚书事情败露,他便更想摆脱邢明若这个丧门星,却不想邢明若冷笑着拿出一叠证据:“您看,这是什么?”
“给我!”李璟愤怒不已,伸手要抢,却被邢明若躲了过去,“你想做什么?”
邢明若体贴地走到李璟跟前,笑着道:“王爷说笑了,臣妾是王爷的妻子,自然不会做出对王爷不利的事情,请王爷放心。不过……王爷看起来并不是十分喜爱明若,明若着实好生伤心呢……”
“你不怕本王杀了你吗?”李璟的眼睛似是要喷出火来,青筋乍起,“你到底要做什么?”
邢明若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夸张地惊呼一声:“王爷莫不是要弑妻不成?臣妾是您明媒正娶上过皇家玉牒的妻子,您若是真的如此做了,可是要遭天谴的!”
“本王不信什么鬼神,自然也不怕什么天地轮回,若真有天道,本王就破了这个天又有何妨?”说着,手重重地掐向了邢明若的脖子,“把你手里的东西都交出来,本王可饶你一条贱命!”
邢明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却还在笑着:“王爷……只要端王府里传出王妃身死的消息……这些……证据……很快就会送到陛下的手里……您……真的要这般做吗?”
李璟气得笑了,手上也更加用力了几分:“你这贱人竟敢威胁本王?”
“王爷不信……可以……可以试一试……看看臣妾有否说谎……”邢明若只觉得自己可以呼吸的空气变得稀薄了许多,费力地说道,“王爷……敢吗?”
李璟不敢。
所以他松开了手,却还是想保留着自己身为端王的体面:“本王不屑于亲手杀了你这个小女子,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邢明若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然后抬起头,诡魅一笑:“我已经是王爷的妻子,是这端王府唯一的女主人,自然是要同王爷同心同德的。臣妾是用了手段才嫁与了王爷,可王爷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别的选择,我并非心悦于王爷,我只是想要爬得更高。”
“这一点,我相信与王爷不谋而合。”
“那王爷为何不能同我合作?”
李璟都快被她整笑了,轻蔑且不屑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如今有什么资格和本王说这些?嗯?你父亲身死,兄弟也都有罪名,本王留你一条性命不过是看在以往同你父亲的交情上,你有什么值得本王合作的地方?”
“邢明月是我的亲姐姐。”邢明若笑着道,“姐妹之间血浓于水,姐姐天生凤命,如今已经入了后宫,王爷还不明白吗?”
“待姐姐登了后位,自然也要照拂我这个做妹妹的一二,到时候王爷有二姐姐撑腰,夺嫡的机会也就更大了许多,臣妾说的对吗?”
李璟还是不怎么信她:“你与邢明月已经是这样了,她为何还会选择帮你?你可知道她是由慕尚书府送到的宫中,为何她不去保慕尚书,反而保你这个抢了她身份的妹妹?”
“慕尚书府?”邢明若目光坚定,直直看着他,“慕尚书府一来没有参与皇子间的阵营,二来没有慕家女入宫为妃,为何要助邢明月一臂之力?若非要说慕府与谁有关,那也不过是明王,一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于您又有什么威胁呢?”
“想来是那日父亲下了死手,她邢明月死里逃生,恰巧选择了慕尚书府而已,慕尚书与我父亲又是政敌,常有意见向左的时候,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把父亲拉下水的机会。”
“她母家已倒,又指望不上慕尚书府,能指望谁呢?”
“唯有我这个端王府,我是她能倚靠的,唯一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