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叶逾明的选择
叶逾明回来后就心事重重。
小鱼儿偏着头看他，终于鼓起勇气，认认真真问道:“小明，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一直在拒绝我？是因为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小姐很好……”叶逾明竟觉得有些难堪，羞愧的低下头去，“是属下不好，配不上小姐。”
“什么叫配得上，什么叫配不上，我不明白。”小鱼儿双手托起他的脸，逼迫着他与自己对视，“今日既然已经开了个头，那索性我们就说明白些。不然我只当你是不喜欢我，随意找了一个借口罢了！”
“好。”叶逾明竟然一改往日瞻前顾后犹豫不决的样子，双眼也直直看向了小鱼儿的眼睛，停顿许久，便复开言道，“我就是那个小乞丐。”
小鱼儿很明显有些迷迷糊糊的，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自从幼时与小姐一见，便情根深种，无法自拔。”
“我的故人便是宋大人，在他还做着字画摊营生之时，我就与他相识了，得他赐名，从此世间再无乞丐叶小，只有一心一意想做大英雄的叶逾明。”
“竟然是你！你还活着，太好了！”小鱼儿笑得真心，“后来我同爹娘说过，你年纪那样小，而且身上带着伤，怕你冬日里熬不过去。”
“可我们都没有找到你，还以为你已经……”
“没有。”叶逾明续道，“我今天会把所有的事都同你说，但说完以后，希望小姐能替我做一个决定，可好？”
小鱼儿马上点了点头:“那你也不得隐瞒！若是因为什么家世门第不能同我在一起，你也要说清楚，咱们一同想办法就是了！”
叶逾明动了动嘴唇，却觉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匆匆垂下眼眸不再看她，这才开始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原本杀了二十八个人，加上那日在邢泰泉的庄子里，现在已经是三十二个了。”
“我没有成为什么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我也没有资格和你比肩而行。”
“我想着，只在你身边做一个护卫，便心满意足了。守着你，保护你，照顾你，不敢再有旁的心思，更是早就忘了曾经说过，要做个英雄。”
“况且我身上还……背负着许多条性命……”
“可是，是他们想要杀你，是他们有错在先，这些条人命为什么要算在你头上？”小鱼儿拧眉，因为听着叶逾明之前受的苦眼角还挂着泪水，“你做错了什么事呢？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你什么也没做错，为什么要把自己框在这个架子里面？”
“我……”叶逾明哑然，竟然没办法反驳一句。
“你看，那日我也杀了人的。”小鱼儿提起那天的经历，还是有些后怕，随后缩了缩肩膀，“可我爹同我说了，我不杀他，死的就会是我，我不仅没有做错什么，反而还很厉害的，你不也是这样说的吗？”
“如果像你所言，那我是不是也应该一辈子活在痛苦和懊恼之中，就因为我杀了一个该杀之人？你说你没有成为大英雄，可你始终都是我的英雄啊，是你奋不顾身只身来救我，那天有人冲进来，我真的要吓死了，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害怕的。是你从天而降，看到你的那一刻，我真的觉得什么都不怕，就算死了也不怕的，真的！”
“你杀过人，我也杀过人。你没能做大英雄，那我也没有成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京城第一呀！”
叶逾明便急急道：“可是在属下心中，小姐不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不必绝艳京华，小姐只要站在这里，就胜却千千万万了。”
“所以即使你不是什么大英雄，即使你没有实现什么所谓的儿时承诺，不论你是叶小还是叶逾明，你都是我的英雄。”
“小明，我心悦你，真心的，比珍珠还真。”
叶逾明喉结滚动，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伸出手轻轻为她擦去泪痕：“我原以为，你会喜欢沈小将军那样的人。”
“怀瑾哥哥确实是很好很好的人呀，之前以容和我娘亲还想着把我许给他的，我不瞒你。”小鱼儿便顺势拉过他的手，强行叫两只手十指相扣，“从前我不懂情爱，觉得嫁给谁都是可以的，可我真的很怕沈将军，沈伯伯可凶可凶了，小时候我爹总是吓唬我，如果我不乖乖吃饭就要叫沈伯伯来揍我，我真的很害怕的！”
“可那日……以容和薇儿姐姐问我……若是你家里也有一个不输沈伯伯的可怕爹爹，我又该如何……”小鱼儿双颊绯红，喃喃道，“我就觉得……只要同你在一起就可以，什么问题不能一起解决呢……”
“鱼儿，你愿意等我吗？”叶逾明心软得一塌糊涂，终于鼓起勇气，反客为主地握着小鱼儿的两只手，“我去看了秀才，秀才说得对，我还有机会，我还能为了心上人拼一拼搏一搏。沈小将军那日还问起我，问我愿不愿意入沈家军，总会有我一番天地。”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呀！”小鱼儿抬起头，又是笑得眯起眼睛，“只要你不推开我，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你本事那样的好，只在慕府守着一个小小的我实在太屈才啦！虽然不能像现在这样时时刻刻在一起，但你心里有我，我心里有你，我们心在一处，怎么都不算远。”
“我不会叫你等太久，等我挣了军功，必定堂堂正正来娶你。”叶逾明一把把她抱在怀里，“我不会给旁人指指点点你的机会，也不会叫你嫁给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我会让你当将军夫人，就像沈将军一样，就像沈小将军一样。”
“我想明白了，鱼儿，你既然都愿意勇敢坚定地选择我，我就不能再做一个缩头乌龟。”
“我一定会做一个大英雄，就像我们儿时约定好的那样。”
“既然我亦是心悦于你，就该努力为我们的以后打算，而不是像之前那样，说什么只守在你身边便心满意足了。”
“你等我，我一定会娶你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