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天凉邢破
皇后看着一前一后走来的两个人,笑道:“瞧瞧,我们四皇子是个知道心疼人的。以容进宫一趟,哪里都要陪着的,还怕母后抢了你的媳妇不成?”
“母后说的是。”李泠也笑,“沈小姐秀外慧中,瑰姿艳逸,儿臣有这么天大的福分,自然不能拱手让人的。”
“你且放心,没能没把爪子伸到母后这里。”皇后自然听得懂他话里的深意。
李泠和康嫔素来是不站队的,皇后淑妃和贤妃都曾有意暗示他们母子,但都被康嫔化解开了。总归现在儿子也这么大了,又不夺嫡,就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就是了。
皇后与贤妃淑妃,那才是真真的要打擂台的。
皇后嫡出的大皇子成王,淑妃的二皇子顺王,贤妃即将要开府的三皇子端王,这些有能力争那个位置的成年皇子才是彼此的威胁。
至于李泠这样乖顺懂事又不会夺嫡的皇子,还有康嫔那样不问世事的嫔妃,皇后自然不介意多给一些善意。更何况沈以容的父亲是一品昭武将军,不论是偏着顺王还是端王,都会给成王打击,成王如今既占长又占嫡,势力和人心才是最要紧。
康嫔就是看准了皇后不会让沈以容被贤妃哄去,才叫宫女给皇后娘娘递话的。
皇后自然不会给李璟和贤妃机会,直到宫门要落锁,这才放人走了。
沈以容出了殿门,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累了吗?”李泠问。
“一点点。”沈以容回道,“殿下呢,今日也累着了。”
“无妨。”李泠顿了顿,“小姐往后怎么叫都可以,不必再叫殿下了。”
“是。”沈以容道,“那您往后叫我以容吧。天色不早了,一会夜里还是有些凉的,您要注意身子,不要贪凉。”
李泠眉眼弯弯,点了点头:“我送你。”
到了宫门口,见了沈府的马车,李泠站定:“回吧,天要黑了,路上注意些。”
回了府,一家人还等着沈以容用饭。
“怎的还等着我呢?”沈以容道,“若是我在宫里用过晚饭了怎么办?”
“若是没用过,咱们先吃了,怕你自己吃孤单。”沈怀瑾道,“今日如何?你那未来的婆母可是好相与的?”
沈以容便把今日的事同家里人说了,沈将军和小将军都没来得及说什么,那边母女俩已经把李璟和贤妃白氏骂了个遍。
“好在四殿下和康嫔娘娘是个好的,若当初没有那档子事,你执意要嫁给李璟,那可不是要把你娘你老子都气的七窍升天了?”沈将军气冲冲道,“邢家那个老东西最近也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和老子置什么气,有能耐问问李璟,为什么来了咱们沈府又去找了安念,最后才去了他们府上,什么东西!”
“邢大人给你脸色瞧了?”沈夫人道,“当初还想着把自己女儿嫁给怀瑾,那可不是这般嘴脸呢!”
“夫人莫气。”沈将军连忙安抚自己的妻子,“左不过他是工部的,为夫是大将军,文官武将本来就不怎么沾边,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八竿子打不着,犯不上和他一般见识。”
“邢府……”沈怀瑾喃喃道。
然后微微勾了唇,又自顾自念叨着:“邢府啊……”
【感觉怀瑾哥哥这个样子就像霸总文里的总裁一样,天凉了,该让王家破产了。】
【沈府真的是从上到下的护短啊!】
【之前我们在李璟和李泠之间选什么!这不还有个哥哥吗!我宣布我又不要李璟了!】
【笑死,大家现在做梦做的都好大胆啊。也确实,以前我做梦中彩票都是一两百万,现在我做梦中彩票都是一两百亿了!】
【邢家如果真的被打击了,那是不是李璟也会被打击啊,那我也太开心了!】
【坐等邢氏集团破产,沈氏集团永远滴神!】
过了几日,邢家嫡出二少爷强抢民女的事就长了脚一样传开了。
那女子本是鄢都一富商之女,已经同一商行大少爷定了亲的,眉清目秀,身姿灼灼,冰肌玉骨,自有一番姿色。
邢家二少爷本就好美人,那日与他那些狐朋狗友纨绔子弟多吃了些酒,众人起哄着,半推半就地就夺了人家女子清白。
姑娘想不开,便要寻死,一根白绳子就吊上去了。亏得是家里人发现及时,这才救了下来。商行少爷对她有情,知晓了之后也没有退亲,只恨自己无用,护不住她。
富商哪里敢同这些官老爷计较,况且还是官拜二品的尚书大人,连衙门都没敢去的。
商行大少爷倒是去了,可还没到衙门口,便被人打得满身是伤,腿也断了一条,现在还在床上躺着。
此事一出,满朝哗然,民间更是议论纷纷,文人学子纷纷请愿,恳请陛下彻查,躺在床上的商行少爷坡着脚,一步一步走到长街,跪了一天一夜不肯离去,只盼着皇帝陛下严惩恶人。
皇帝大怒,朝堂之上直接拿奏折狠狠砸了工部尚书的脑袋,当即叫人绑了邢家二少爷,邢大人亦因教子无方被停了职。
李璟和贤妃还有党羽们游走周旋,这才保住了邢大人的官位。
总归不是邢大人自己犯的事,再加上端王党力保,皇帝气消了也只是叫他在家里好生教导子嗣,最终没有真的革职。
可这也算是叫邢府元气大伤了。
沈以容和沈怀瑾对弈。
“你做的?”
“下棋不语。”沈怀瑾拂袖落子,胜负已定。
“你不专心,没趣儿。”
沈以容哪有心思下棋,闻言便收起棋子:“到底是不是你做的?是不是?”
沈怀瑾点了点头,又道:“但还有人拱火,许是成王或是顺王一党吧。”
“总归看邢府水深火热,最高兴的就是他们了。”
【姐妹们,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姐妹们,我也有……】
【赌一包辣条,我猜是李泠……】
【跟一包辣条,我也觉得是李泠,我感觉这货也是个白切黑!】
【而且小气,记仇,护短!燃起来了!】
【测一下测一下!】
【以容,其实这件事是李泠帮着推波助澜的!他真的,我哭死……】
大家就开始狂给这条评论点赞,果然,没过一会,评论就消失了。
【是真的是真的!比我磕的cp都真!】
【李泠也是个狠角色啊!深藏不露啊!】
【沈家终于迎来第二个有脑子的人咯!】
李泠微微咳嗽着,此刻正在给鹦鹉剪羽。
听着闫华汇报着外面的情况,神色淡淡,点了点头:“知道了,再盯着些。那商户女和商行的少爷也是可怜人,记得暗中关照一些。”
闫华正要离去,又听李泠道:“查邢尚书本人的事情,查仔细些。三哥大婚,我这个做弟弟的自然要送一份大礼的。”
闫华拱手称是。
然后李泠又又又开口了:“这只鹦鹉给将军府送去。”
闫华十分无语,但顺从地提着笼子走了出去。
鹦鹉自打出了宫,就叫了一路。
左一个小姐吉祥,右一个小姐万安的。
闫华:挺急的,我主子好像是恋爱脑,怎么办,在线等。
“小姐吉祥!小姐吉祥!小姐吉祥!”
沈以容头戴着李泠送的簪子,逗弄着李泠送的鹦鹉,正自顾自傻笑着。
“小姐万安!小姐万安!小姐万安!”
沈以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对着鹦鹉自言自语道:“你主人就只教你这两句吗?没说别的吗?”
“小姐吉祥!小姐万安!”鹦鹉听不懂沈以容的话,歪着头瞧着她。
“我教你吧,你说明王吉祥!”沈以容把手伸进笼子,小鹦鹉用头亲昵地蹭了蹭她。
“明王吉祥。”沈以容耐心地教着,“你说明王,明,王,吉,祥。”
闫华来的时候说,殿下嘱咐过,因着在宫里不能时时出来,只能盼着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沈以容:“那就叫彩凤吧。”
评论区骂骂咧咧地阻止住了,什么彩凤,还彩票呢,不行叫灵通多好?
沈以容:“灵通也行。”
评论区:……
最后各退了一步,取了灵犀二字。
评论区:行吧,就这个脑子,灵犀就灵犀吧,不叫灵通就行。
沈以容:哎,我真是宠粉。
【恋爱中的人都这样吧?我没恋过爱,哪个好心的兄弟姐妹解答一下?】
【是的,无差别犯傻。】
【他俩真的有点甜,我好爱!不比原文好看多了?】
【火速给容姐整理出一份教鹦鹉学舌的攻略!】
两个王府竣工得很快,在沈以容教会灵犀说心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的第三天,封王的圣旨就下来了。
两位皇子,如今是两位王爷,便可以离宫入主自己的王府了。
不出意外的,李泠又在第一时间赶到了将军府。
这些日子李泠送来的东西都能凑够沈以容好几身了。
听着李泠来了,沈以容想了想,穿上了李泠送的藕粉色长裙,戴着李泠第一次送的白玉簪,手上套着的是康嫔送的镯子,里里外外全是李泠拿来的,美滋滋地就去了前厅。
沈将军,夫人,小将军都已到了,正与李泠相谈甚欢。
“王爷今日可得在府上留饭。”沈将军笑着道,“臣已着人备好了,可莫要推辞。”
李泠道:“小王不敢推辞丈人盛意。”
沈以容以帕掩唇,羞涩笑了,心道:如今还未成亲,怎的就叫上丈人了!
李泠听到心声,便知是沈小姐到了,坐得更端正了些。
“给王爷请安。”沈以容施施然走来,行礼道。
“快起来。今日哪有什么王爷,泠是来拜见未来岳丈岳母和大舅哥的。”李泠还不等她说完,连忙站起来叫她起身。
就连沈怀瑾这个护妹狂魔都觉得王爷真能处,不错!
沈将军也满意地抚着胡须,但也不能真的把王爷的话当真,仗着王爷对以容的喜欢以老丈人自居,就道:“王爷这是哪里话,凡事自然是先君臣的,可莫要太娇惯了我这女儿。”
“无妨。”李泠看着沈以容已经落座,这才又坐了下去,“小王自然要向将军岳丈多加学习,必定要好生对待容儿的。”
沈夫人本来就喜欢他,如今更是怎么看怎么好,有道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这时候见自己家大闺女也羞得半句话不肯说,便道:“咱们别在这打岔了,人家两位许久未见,心里必定有好些话要说的。”
三人又说笑了几句,这才下去。
转眼间,便又只剩二人。
沈以容心头直撞,这也才两个月未见,平日里也不过是传些书信,收些礼物,竟然不知道何时起对他的情愫越发的剧烈了。
仔细想想,第一必定是因着他好看,其次他待自己确实很好,人也温柔。
这么想想便理直气壮了起来,反正早晚是自家的夫婿,喜欢就喜欢咯,喜欢自家夫婿又不犯律法。
李泠的笑声便传到了耳朵里,沈以容抬眸看他:“王爷笑什么?”
“泠今日是来兑现承诺的,之前不是同容儿说过,再出宫的时候便把自己的秘密尽数告诉容儿吗。”
“不过秘密太多了,不知道从何说起,泠想来,若是能喝上容儿亲手泡的茶,约摸着就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了。”
沈以容便起身为李泠倒茶,心里倒不闲着:王爷花样可真多啊!
李泠挑了挑眉:“泠知道从何说起了,那便从父皇宫宴,泠就开始能听见容儿的心声开始说吧。”
沈以容:???????啊?
李泠笑:“啊什么?一开始泠也不知道是谁在说话,直到见到容儿一直盯着泠看,这才明白的。”
“那……那臣女……”沈以容连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您全都听见了?”
“自然,没想到在容儿心里,泠还算尚可。”李泠道,“也没想到容儿……私下里竟这般活泼可爱。”
沈以容腾得红了脸。
造孽啊!
仔细回忆了一下之前在他面前心里都说了什么,越想越觉得社死。
“有时泠也很好奇,容儿到底是哪里学来的那些从未听闻的词汇,倒也有趣。”李泠自然也能听到沈以容现在的心声。
“您……您还听!”沈以容老脸通红,有几分恼怒,别过脸去不看他。
“这也并非是泠能控制的,只是小姐心里想的,不知怎的就能传到泠的耳朵里。”李泠走到沈以容面前,弯腰拱手,“泠给容儿赔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