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就赌一次他是真心爱我的。

    我想起在承德都市报上班的工资应该让他们打到我的银行卡上，于是把手机卡换下来，刚刚换上河北的电话卡，我的电话就响了，是魏建军，他的声音听上去格外焦灼：

    “小凡，你在哪儿？电话怎么一直打不通？”

    我的眼泪顿时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我控制一下情绪和魏建军说：

    “魏建军，咱俩分手吧，和你再处下去我真的坚持不住了，你长得帅，身边也不缺女人，不差我一个，别再找我了，我也要忘记你重新谈恋爱了。”

    我挂掉电话就把电话卡换了。都市报那一千多的工资我不要了。我伤心了好半天，但是依然和陈晓北联系，和他短信联系暂时会让我忘记魏建军。

    又过了三天，我打算今天去医院找妍妍做人流，吃完早饭，我去厕所，我家的厕所在院子外面，走到大门口，我毫无意识得往东西两侧看了看，从西面走过来一个人，衣着时尚干净，潇洒翩翩，背着一个旅行包，不是魏建军是谁？我心一慌，装作没有看见，就往厕所奔去，进了厕所我首先把那张和陈晓北联系的电话卡□□，删掉了所有的通话记录和短信记录，把手机卡用卫生纸包好，在手机上找到一个游戏软件，开始玩通关，玩了很久，因为我真的不想出去面对魏建军。不幸的是，我站起来的时候，可能是心慌，手一抖，包着手机卡的卫生纸掉进了粪坑里，眼瞅着就被淹没了。我的心一紧，沮丧地走出厕所，往我家院子里走去，魏建军正站在院子里和我爸爸在说话：

    “爸，今年雨挺多的，不用总是去浇地了吧？”

    “是，今年省了不少浇地的钱。”我爸回答。

    真不要脸，我爸爸什么时候变成他爸爸了。

    “小凡。”

    魏建军看见我，赶紧走到我身边，伸出手把我散落下来的一缕头发掖在我的耳朵后面，双眼注视着我，他的双眼里满是憔悴和伤感。声音也有点沙哑。

    我没说话，转身走进我住的门房里，魏建军也跟着进来了，妹妹早已经上班了，他反手关上门，把我抵在门上，双眼红红的盯着我的眼睛问我：

    “小凡，你知道我联系不到你，多着急吗？你知道我多想你吗？”

    我的眼泪顿时扑簌簌的滚落下来，但是我依然不服气地瞪着他说：

    “你想的女人太多了，身边女人那么多不缺我一个，你可以忽略不计。”

    “谁让我这辈子栽你手里了呢？储凡，这辈子你都甭想逃开我，无论你走到哪里，我都会把你找回来。”

    说完他就用双唇堵住了我的嘴，疯狂而霸道的亲吻我，撕咬着我的唇，腥咸的味道顿时弥漫满嘴，他紧紧地把我禁锢在他的怀里，狠狠地吻着我，像是要把我吞进肚子里一样。后来，他也流泪了，他的泪合着我的泪滴在我的脸上，我哭得越来越凶，他把我抱得越来越紧。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了说话声，是我叔叔来我家了，和我爸爸在院子里说话，魏建军松开了我，在镜子前打理一下他的头发，擦了擦他脸上的泪水，推开门出去和我叔叔打招呼去了，我躺在炕上，心如死灰，刚刚燃起的对陈晓北的爱恋被魏建军的到来浇的透心凉，陈晓北找不见我会怎么样？

    中午，魏建军拉着我去厨房做了几个菜，和我爸爸、叔叔一起推杯换盏喝了一个中午，他只字没有提我回到平庄故意不和他联系的事情，只是告诉他们我怀孕了，他妈妈不放心，让他过来陪我，我爸爸和叔叔都很高兴，让他和我尽快去领证，他说回承德就去民政局。他这样一说，我彻底没有退路了，只能和他回承德。

    晚上，他和我在一间屋子睡觉，我刚刚钻进被子里，他就把我抱进怀里亲吻我，手探进我的睡衣里，我本能的有了抗拒，他不满地说：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让我碰你？”

    我无言以对，不敢说我这几天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只好说：

    “我怕对胎儿不好。”

    “没事，我有分寸。”

    我再也没有当初对他的那份激情，心里的悲凉只有我自己明白，他折腾完了，就搂着我说；

    “小凡，你放心，回承德以后我出去找事情做，上次你见到的那个二哥说要给我找一个好差事，咱俩回去以后好好过日子。”

    说完，他变戏法一样拿出一个红色丝绒盒子，从里面取出一枚金戒指戴在我的手指上，还拿出一条金项链给我戴在脖子上，项链很细，但是挺精致，这两件首饰都是今年的新款，他再次亲了亲我，语重心长的说：

    “以后不要和我耍性子了，说实在的，以前从来没有人这样拿捏过我，你是第一个。”

    “你能保证只喜欢我一个人，以后再也不招惹别的女人吗？”既然逃不掉了，我就给自己要最大的安全感。

    “能。”他看着我的眼眸回答的毫不犹豫。

    “你要是敢出去找一个女人，我就给你戴一摞绿帽子，压死你。”我也毫不示弱。。

    “哈，看把你能的，还敢给我戴绿帽子，你就不怕我把你弄死砌进墙里去？”他脸上的笑有点邪魅，还有点阴阴的。

    “魏建军，你要是敢触碰我的底线，咱俩说不定谁死谁手里呢！”我依然毫不示弱。

    “你厉害，我投降。”他笑着抚摸了一下我的发顶。

    我听他说过，他前妻出轨，他把那个野男人差点打死，把他前妻也是一顿狠揍，然后离婚的。他那个前妻离婚后又找了一个未婚男子，是一个工厂普通工人，只同居不□□，但是她依然不安分，照样出去勾搭别的男人，而且找的还不止一个两个。

    魏建军和我在我爸爸家又住了十多天，我实在不想回到他的那个家。每天都是魏建军做菜做饭伺候我们一家人，很快邻居们都知道了，他们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们觉得我找一个这么帅的城里男人就是无比幸运了，这么帅的城里来的姑爷天天做饭伺候岳父一家人，左邻右舍都说我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连我亲叔叔也这样说。魏建军不说一句话就在我家人和左邻右舍邻居面前树立了一个五好姑爷形象。

    魏建军和我去了一趟区医院做b超，妍妍告诉我是宫内怀孕，胚胎发育正常，妍妍还特别强调说这个孩子特别健康。就在那一刻我的内心泛起了前所未有的强烈母爱，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决定放弃陈晓北，和魏建军回承德，我就赌一次他是真心爱我的。

    我和魏建军坐在回承德的火车上，他告诉我，他母亲现在和一个老头处对象，那个老头家里有矿，出产玉石，送给他妈妈很多项链和手链，包括上次送给我的项链和手链也是那个老头送给他母亲的。我听后非常惊讶，调侃他：

    “想不到你母亲这么大年龄还能榜上大款，那你母亲和那老头成了，你以后是不是也算富二代了？。”

    魏建军这时才告诉我他的亲生父亲曾经在北京水利部是工会主席，曾经过着那种西装革履地在舞厅跳着舞的潇洒生活，后来因为他奶奶调回承德，回到承德以后心情不好，工作也不好，就天天借酒消愁，最后得了胃癌，就这样喝酒喝死了。

    回到承德，魏建军的母亲脸色看着平静，但是我能看出她对我的不满，魏建军这时才告诉我他给我买的首饰是他和他母亲借的钱。第二天，我就和魏建军去了民政局，领完证回到家，他的女儿噘着嘴明显看着不高兴，他大姐在一旁说：

    “我和你姐夫也没有领证，照样过了好几年了，孩子也生了，我觉得那张纸没有那么重要。”

    接着，他好像是在安慰自己侄女，

    “其实领证不领证都不重要，有的人领了证，生了孩子以后也照样离婚，我认识的人这样的多了。”

    接着，她就在那一一举例子，我虽然心里很不痛快，但是一脸平静，一句话没有说。魏建军当时就怒了，冲着他大姐大骂了一顿，骂她挑事，还指着她的鼻子问你说的这是人话吗？这下他大姐才老实了，我走回屋子里，魏建军下厨做饭，我俩领完证回来就是夫妻俩简单吃了一顿饭，没有收到任何人的祝福。我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些人都不重要，只要魏建军对我好，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魏建军的妈妈每天出去和一些老太太老头打麻将，偶尔在家和女儿儿子打麻将，他大姐几乎不管自己家里正在读小学的小儿子，平时都是她老公和公公在管她小儿子的衣食住行，她天天回娘家，有时候直接就住在这，和他大儿子，侄女还有魏建军一起打麻将，他二姐天天去棋牌室打麻将，听说她是牌桌上的高手，只赢不输，一年赢几万元都是少的，我不会打麻将，也不想去学，觉得太浪费生命。

    我继续去都市报上班，魏建军暂时在家给我做饭，伺候我的饮食。我办了一张公交月票，走遍承德的大街小巷，从双桥区到双滦区，乃至新发展起来的高新区，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在都市报的业绩越来越好，虽然很多客户被其他老业务员占领，我开辟的都是新客户，但是老业务员有惰性，平时吃老本，而我没有长期的固定客户，想赚钱必然会天天出去拜访新客户，努力勤劳和不服输是我的个性，我每天坚持不懈去拜访客户，天道酬勤，我的收入越来越多，客户资源积累的越来越丰富，我认识的人也渐渐增多，这个时候我发现承德人综合素质比较高，也比较性情，相处起来很舒服，渐渐地，我开始喜欢上承德这个地方，因为一个人，喜欢上了一座城，这个被大清皇上看好的地方，竟然成了我的归宿。

    都市报每年秋季的车房展开始了，我的客户很少，只有一家财产保险公司和一家酒厂，所以我也在车房展现场服务，其他业务员把车商和地产商都把握在自己手里，每次车房展他们都会赚好多佣金。这个时候我真的好羡慕他们。

    三天车房展结束了，大家一起聚餐，他们还给我倒了满满一杯白酒，还说内蒙古人都是好酒量，储凡你肯定能喝，我说我怀孕了，不能喝酒，他们都惊呆了，问我怀孕了还出来跑业务？我说为了赚钱嘛，他们不再让我喝酒了。后来，我也是基本上都在市场拜访客户做业务，很少在办公室和其他同事闲谈，因为谈着谈着谈着就有可能激发了矛盾。

    一天魏建军的二姐回来说她有认识人给魏建军找了一个高薪的工作，就是去缅甸的赌场做荷官，收入特别高。魏建军心动了。晚上和我商量，我说：

    “和我商量就是不行，你走了，我怎么办？”

    “你在家等我。家里还有我妈妈我姐姐，她们会照顾你。”

    “像沈淑云那样在家傻傻的等你，你在外面风流快活吗？”

    我直视着他，问他。

    “你放心，我保证不会再出去找别的女人了。”

    他看似很认真地和我保证，但是他的这个保证在我这里毫无分量，我一点儿都不相信。

    “你拿什么给我保证？甭说其他的诱惑了，就是你自己能管住你的下半身吗？你欲望那么强，我怀孕了，你每天晚上都不肯放过我，和我保证？别开玩笑了，你要是去了缅甸最后的结果不过是两个人的分开，四个人的快乐。你要是执意要去，咱俩先打胎离婚，你爱去哪去哪，我真的不会管你的。只要不离婚，你就甭想去缅甸，还去赌场，你就不能干点踏踏实实的正经工作？”

    我满脸不悦机关枪似的说完，不容他插话。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你都怀了我的孩子，我保证真的不会再出去找别的女人了。”

    他又重复了一下刚才的保证。我毫无表情的看着他说：

    “你能保证？沈淑云给你怀了五次孩子，结果还不是照样被你狠心甩了？实话告诉你，你不在身边我也保证不了我自己会不会给你的孩子换一个爸爸换个姓。我再说一遍，我不是沈淑云，我不会为了给你生儿子去做b超，女孩就溜掉，男孩就留下。只要是我储凡的孩子，无论男孩女孩我都一样好好培养，让他长大以后成为一个三观正确有理想有抱负有担当的人。”

    说完了，我就再也不理他了。

    一连几天他都在他妈妈屋里打麻将，按时给我做饭，后来他再也不提去缅甸的事情了，晚上，他和我再缠绵时说为了孩子可以换一个方式，我问什么方式，他说比如嘴啊手啊都可以，我说你这人也太流氓了，他理直气壮地说：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从来不耍流氓，肯定是不爱这个女人，我和你在一起三年多了，对你的身体还是这么有兴趣，就是爱你的最大表现。”

    他的歪理学说气得我直翻白眼。

    他的两个姐姐有一次对我说：

    “小凡，你说军这个年龄也不好找工作，他挺聪明的，也有经商头脑，你给他投资，你俩干点什么生意吧。”

    我思忖片刻，毫不客气地说：

    “他要是有经商头脑，他们在赤峰卖酒至于惨败而归吗？还有他之前开的矿，饭店，哪个不都是血本无归，在祸害别人的钱？这也算是欠下的宿孽债吧？”

    我的一句话让他的两个姐姐顿时哑口无言，他的两个姐姐一直在用迷信的方式给别人看各种运势，往往会说这个人欠下宿孽债太多，需要偿还宿孽债，让来看香的人买大量的金色锡纸折叠的金元宝，在初一和十五烧了。依着她们说的做了就会改运势，当然她们做这些是要收费的。

    我怀孕六个半月后渐渐臃肿，腰越来越粗，我每天都给自己的肚子均匀地涂抹乳液。怕以后有妊娠纹，魏建军笑着说以后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嫌弃你的，我嗤了一声，谁信你的鬼话。

    魏建军一直没有去办准生证，因为他在承德他办不下来，我说要不我回平庄办，我给平庄的妇女主任打电话，她告诉我，只要提供魏建军的离婚协议是把女儿判给他前妻了，平庄村就给办准生证。我和魏建军说要不就重新写一个把他女儿给他前妻的协议，他去和他母亲说，他母亲当时就愤怒了，不让写。看来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她也不欢迎，所以一直没有去办准生证。

    魏建军的妈妈要过生日了，他妈妈和我说：

    “小凡，你再给我买衣服，我和你一起去吧，我怕你选的我不称心。”

    自从我和魏建军一起来到承德，家里的所有开销都是我在支出，他妈妈从来没有因为我怀孕了，给我做过一顿好吃的，没有给我买过一箱牛奶，我自己给我自己买牛奶时，她还双眼紧盯，以为我是给她买的，我拎着回自己屋子时，她的脸都气黑了。再有一次，她端了一盆自己淹的青柿子咸菜问我吃吧，我说我怀孕吃咸菜对胎儿不好，她转身就把那盆咸菜掉进垃圾堆。后来，我几乎不再去她的屋子了，我此时就是盼着孩子早点出生。

    我和魏建军的母亲去商场，她专找那种要价好几千的衣服看，试了好几件，看我没有往外掏钱买单的意思就放下了，后来我给她买了一件不足五百元的，她一脸不高兴的和我回了家。她生日那天魏建军的大姐二姐妹妹各带了一个闺蜜来参加，买了些承德露露，还有排骨之类的吃食，魏建军的妈妈一脸微笑，亲昵地叫着人家闺女，对我爱答不理的。我自己安慰自己，她又没有生你养你，对你不好也是可以理解，自己一定好好爱自己就好。

    天气越来越冷，下雪后道路越来越滑，我就请假不再去上班了，面对家里压抑的气氛，我每天都安慰自己，要淡定，保持好心态，不要影响宝宝的发育成长，等孩子出生以后也许一切就好了。

    魏建军的妈妈和那个开矿的老头一直没有什么进展，老头买了些东西过来看她几次，后来就不了了之了，听说老头也有好几个儿女，估计是人家儿女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