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有人要往严家的枪口上撞了
在没有外人时候,严冬更喜欢和七个老婆共桌就餐,八仙桌刚好坐满,吃起来热热闹闹的,还可以互相夹菜,当然,他从来不给老婆夹,也夹不过来,要么一个都不夹,要夹就得一视同仁,否则夹一个不夹另一个或者夹了六个还有一个忘了夹了,都不是一件好事,容易得罪人,毕竟每个老婆严冬抱着都舍不得松手,恨不能天天和她们黏乎在一起。就是为了这七个老婆每天能够拿笑脸对着自己,他都会跟人玩命的。
吃好喝好,天也就黑了。
严肃漱过口,再饮了一杯清茶,然后就更换上比较正式的紫黄色袍子,戴上狐皮帽,独自一人坐到书房里去,翻开几本唐史宋史,认真拜读起来。但不认识的字实在太多,又没有一本方便翻阅的字典,看来得给自己请个博学多才的老师了,至少不认识的字有人请教呀。一会儿严世蕃召见,还可以把这个要求也提一提。
又等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有严世蕃的家丁栾树过来传话:“二公子,老爷已经下衙回家,吃过饭,他要先召见大公子,叫你再过一个时辰自行过去,老爷不用再单独通知你了。”
严冬心里肯定不高兴,又是先召见大公子,哼,啥子事儿都要他先来,我又不是后娘养的,凭啥就不能先召见,心里虽这么想,也不怎么高兴,但他又不傻子,嘴里却说:“好的,向老爷问安,我正在看书,一个时辰后,我会自行前往。”
栾树行了礼,就出了严冬的小院回严世蕃的花厅去了。
严冬知道,从他这小院到严世蕃常常议事的花厅直线距离都在二里地左右,如果再在这迷宫似的大院里绕来绕去至少就变成四里地了,走得快点都得20多分钟,慢点就得三四十分钟了。
所以,他不能真等够一个时辰,那样赶过去,黄花菜都凉了。
他有自鸣钟,能够随时掌握时间。他已经在思考见到严世蕃时该怎么说话提要求了。
却说,严肃被第一个召见,严世蕃并没有正式吃饭,他只是换了白色棉袍居家服,盘腿坐到炕上,在丫环的侍候下,喝了人参粥,吃了六七样点心,肚子就不怎么饿了,然后,他自然第一个召见的是严肃。
严肃一进门照例行了跪拜大礼,虽说严世蕃多次打招呼一家人不必拘礼,但礼多人不怪,何况严肃跟他并不是真的一家人。
拜完之后,严肃在严世蕃的炕边圆凳子上坐下,同样也比较暖和。
屋子里已经清了场,几乎所有的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很明显严世蕃要谈的话,又涉及到机密了。
严世蕃开头还有些微笑的脸色,可一进到正式话题后,脸色就变得严肃起来,一把花白胡子也突然变得硬了些一样。他随手撸了撸胡子,对严肃说:“我今天在工部衙门可没闲着,用八百里加急的快马去湖北蕲春县作了一个调查,天黑前,总算弄到消息了,那王六的身份基本上搞清楚了,正如你们所说的,他的确是当地一个名医李时珍的弟子,当地也的确发生过村霸和知县全家灭门案,因为强抢民女,王六的确有重大作案嫌疑,但他一逃了之,至少有5年时间处于空白期,也就是说这五年时间,不知他躲到哪儿去了,然后就突然出现在我们严府,还带了那把六连发的好洋枪。从掌握的情况来看,那王六没有说谎,也不排除这五年时间里,他真的躲在门头沟的东灵山脚下,靠打狼为生。然后,就遇到了你,你觉得他是一条汉子,就把他带回府了。而且,我也知道,你是看上那把洋枪了,说实话,我虽不玩枪,但我也对这把洋枪非常喜欢,尤其是听你说可以六连发,那实在太厉害了。近期就可以排上用场。”
严肃听到严世蕃去调查王六了,他一点都不意外,你不调查,我也会派人去调查的。只是没想到,严世蕃的办事效率如此之高,只一天时间,就把王六的底细给摸得清清楚楚的。
“父亲大人马上就给洋枪以用武之地?这是真的吗?”严肃想问的是这个,已经证实的东西不必再问。
“那还能有假,为父在家里可是从来不说假话,正好与在朝堂之上相反,在那儿你老爹从来不说真话,专捡皇上和大臣爱听的说。”严世蕃老谋深算地回道。
“那会是什么人要往我们严家的枪口上撞呢?”严肃继续问。
严世蕃突然从袖子里甩出一个奏折来,说:“就是这个该死的家伙,他居然列出我十宗大罪,要弹劾我,我看了,每一宗都能让我们严家灭门,若十宗都告准了,我们严家的九族都保不住,包括你乡下那八十多岁的爷爷。你说这人还有活下去的必要吗?”
严肃拿过奏折,看到了一个名叫张庸文的御史,竟然敢刀尖上舔血虎口里拔牙,一个小小的五品言官,居然敢弹劾严世家族,实在是活腻烦了。
严肃只看了一眼奏折,便咬牙切齿地说:“这事交给我来办,我自从恢复正常智商后,还为这个家寸功没立呢。我保证会让这个张庸文死得惨不忍睹。”
“你看看你,幼稚了吧?”严世蕃突然说。
“你以为那张庸文真的是吃了豹子胆,背后没有人指使吗?若按你想的,上去就来个痛快的,好了,天下人都知道张庸文是我严世蕃找人杀的了,皇帝看了奏折还没下结论,只是签了“留中”二字,可人家已经把奏折抄了十多份到处散发了。目的就是引诱我们上钩出手。他们好一步步收紧包围圈。所以,这人要死,但要死得非常巧妙,死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是我严世蕃杀的,可又全天下都找不到证据。这才是高明的暗杀。”
严肃一下就被震住了,杀个人还这么复杂?
要让他死,还要死得干干净净,死得谁都不会找到自己的头上来,这可能吗?
严肃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这么说来,一枪干掉也不行了?”
严世蕃见到立功心切的严肃被震住后,微微一笑说:“你还年轻,杀人的方式至少上万种,而你说的那些只是最愚蠢的一种,最高明的杀人方式,就是我刚才说的,明明知道是你干的,却拿不出任何指控你的证据,当然,还有更高明的,人死了,是他自己干的。你能怪别人吗?”
严世蕃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