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你们刚才吼得真热闹，搞得好像跟过年了一样。”严冬和严肃走到一起后，严冬说。身后各自的七个老婆已经叽叽喳喳嘻嘻哈哈地聊起天冲起壳子来。两边的8个家丁则走到最后，长长的队伍像要上街去捡金元宝一样开心，慢慢地，曲里拐弯地出了严府，上了王府大街。

    守门的家丁都羡慕地盯着，眼里都流泄出渴望的光来。早知道就算花点钱，也要去这两个傻了之后又聪明起来的公子身边当差，这下可好了，不光可以经常外出，还跟着吃香喝辣，身边还美女环绕，不羡鸳鸯只羡仙呀。

    出了门之后，严肃的折扇又跟音乐家的指挥棒一样，开始愉快地挥舞了。

    “梅树，去看看那个老人家卖的是啥，给我们搞点来！”那个老人家的东西很快被买光。

    “枣树，那耍把式的不错，居然用手掌断卵石，你去给他打赏5两银票。”那耍把式的，赶紧跪到地上，一边磕头一边连连称谢——运气不好的时候，他十天半月加起来也要不到5两银子。

    “哟嗬！还有卖糖葫芦的，桃树，去给我们每人搞两串来。”那卖糖葫芦的草垛子上总共才插了50串，每串不过两文钱，梅树直接给了他一两银子，连草垛子都买了，而那个时候一两银子可以兑换1000个铜钱。等于卖糖葫芦的小贩一天的销售收入顶过去十天了。他自然也是千恩万谢。

    严肃则回他们一阵开怀大笑，身后自然也是一阵阵高兴的笑声。

    有钱真好，有钱还要大方地花出去，甚至连花带送，那种感觉就更好了。

    严冬都有些羡慕了，他还没有行使自己的签字权，所以，他还没有享受过去库房发号施令支取银钱的快乐。

    尤其是看到严肃大冬天的，还挥舞着一把写着“严肃”二字的扇子，一开一合一挥一舞，像嘉州城里那些跳广场扇子舞的老太太一样，煞是好看，可是明朝没有人跳广场舞，街上也很少看到闲人，倒是有不少老头老太太，穿得破破烂烂的，面黄肌瘦，不是提着篮子卖点针头线脑，就是背着娃扛着包袱，日子过得都非常清苦一样。

    而且这王府街除了卖东卖西的小商贩，最多的却是拿着打狗棍的乞丐，一个个蓬头垢面有气无力，有的还缺胳膊少腿，见到有人从旁边过，便递出黑得跟装过煤灰一样的破碗，嘴里还反复念叨着不知说了几千遍的台词：“可怜可怜我吧，都三天没吃饭了，赏我一个铜板，我好想去买一个馒头吃呀。可怜可怜我吧……”

    几乎每个乞丐都是这么念的，已经约定俗成，而且都是“三天”没吃饭，没有说五天七天的。

    严肃看不下去了，便折扇一挥吩咐李树道：“拿5两银子去兑换成铜板，然后每个乞丐的破碗里都扔20个铜板，这样，他们就可以买20个馒头了。”李树正为自己还没有领到差事而有些不平，现在见差事来了， 便高兴地跳了出去，然后就近去了一家铺子，把5两银票换了5000个铜钱，进铺子时轻飘飘，出来时沉甸甸，好几十斤重，这可是一个苦差。好在可以打赏至少250个乞丐了。

    回到严肃身边后，严肃折扇又一挥：“严冬兄弟，我们今天全体动手，好好扶一下贫。我们这一队共24个人，每人来领200个铜钱，然后每人负责打赏10个乞丐，不能打赏重了。先完成任务的前三名，本公子赏他20两银子。若有弄虚作假乱扔铜钱的，一经查实，将罚款20两。”

    严冬一听，大叫：“好玩！我先领吧。”

    两边8个家丁更是摩拳擦掌，这样的好事，他们不去争一回，岂不成傻子了？

    大家迅速围到了李树的身边，李树开始一五一十地点铜钱。

    14个美女老婆反而并不热心，她们手里缺那20两银子吗？她们缺的是20万甚至200万两。

    但严大公子已经下了命令，不去玩就是不给他面子，看这胖灯笼的架势，已经找到当大将军的感觉了，不听他的，他万一来个“孙武练妃兵”呢？谁不听招呼他砍谁？那岂不麻烦。

    14个老婆里面，知道这个故事的人原本不多，事实上只有芍药一人。她是唯一读过不少书的丫头，她几天前给另外13个姐妹刚好讲过这个故事，没想到大家这会儿都想到那个故事了，稍一犹豫，便迅速围到了严肃和李树的身边等着领铜钱。

    这个故事流传很广，但严肃严冬兄弟是否听说过，还不一定哩。

    “公元前512年，孙武拜见吴王阖闾，并将自己所著的兵法13篇献给吴王。吴王很赞赏孙武的兵法及见解，但又恐他是纸上谈兵，便决定用自己的妃嫔组成一支队伍，交孙武训练以作检验。吴王从自己的后宫里选出了180名美丽的妃嫔，交给孙武训练。孙武把这180名美女分成两队，安排两名最美、也是吴王最宠爱的妃子分别担任两队队长。可是在训练中，美女们都不能按照孙武的指令去操作，于是孙武不顾吴王的劝阻，斩杀了这两名队长。孙武再次从178名美女中选出最美的两位做队长，此后的训练中，孙武指东，大家不敢向西，步调一致，整齐划一，让吴王都不敢相信，对孙武心服口服，并提升孙武为将军。训练妃嫔士兵，力斩娇滴滴的美人，是孙武军事生涯中最成功的第一步。”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没有练不出来的精兵，关键看你是否敢跟他们玩命，无论是练的人还是指挥练的人，没有一点玩命精神是练不出好队伍的。表面上看，孙武很牛皮，连吴王的宠妃都敢杀，而且，杀了之后，还没有人敢说三道四，甚至最后还做了将军。实际上，这个故事是在歌颂吴王的，两千多年前，就有如此开明的君主，为了求得明将，不惜牺牲自己的宠妃。要是换一个视色如命的昏君暴君，孙武前脚杀了他的小老婆，后脚就是十个孙武都被他砍成肉片甚至剁成肉泥了，哪来如今依然大名鼎鼎的著名的军事家、政治家、“兵家至圣”，被誉为“百世兵家之师”“东方兵学鼻祖”的孙子？他的著作《孙子兵法》被誉为“兵学圣典”，列于《武经七书》之首，被国际公认为“世界古代第一部兵书”——肯定也不会有这书流传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