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
“祁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外人做主了?”
祁渊从容不迫地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精英十足的西装男人,许是正在谈事直接赶了过来。
他深邃的眸光扫视叶宁卿一眼,又转身看向叶青云。
“原来是叶二哥,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连祁家都能做主。”
叶青云一下子冷汗都要流下来了,祁渊这话实在不客气,他连忙讪笑着摆手。
“祁总这话言重了,我是一时心急说错话了。 ”
叶宁卿站起身来很自然地走到祁渊旁边,却没有跟他对视。
她心里还别扭着呢。
什么四岁尿裤子,对一个二十岁的小仙女说这话简直过分。
就算她能搞定二叔,也要让他来给他添点麻烦。喜欢当家长,那就让你当个够。
“你记住,祁家在意的是叶宁卿,不是叶家。”
祁渊冷冷地说完,就抬脚往外走去。
叶青云在他身后放低姿态点着头,抬头一看人都没了。
“哐当——”办公室的板凳被踢到。
门外叶宁卿迈着小碎步跟在祁渊身后,盯着他的后脑勺做鬼脸。
没想到祁渊忽然扭头看了她一眼,正抓住她挤眉弄眼。
“咳咳,鼻子不舒服。”她尴尬地摸了下鼻子。
“走吧。”
祁渊左手插到西裤的口袋里,站在楼梯口招呼她。
叶宁卿没走两步,立在旁边的一个拖把忽然倒在地上,正横到她的脚前。
还沉浸在尴尬情绪中的叶宁卿反应不及时,一脚踩了上去,脚下木棍一滑整个身子往前扑去。
“啊!”
祁渊听到背后异样的声音反应极快地扭头看过来,一把揽住了往楼梯下倾倒的叶宁卿。
幸好他反应及时,否则她会直接从楼梯上滚落下去。
被祁渊坚实有力的胳膊揽住腰肢,叶宁卿一阵后怕,背后隐隐透出汗来。
她心脏跳得极快,借着他的力量站起来,脚下却一阵抽痛。
“嘶,好疼。”她小声抽气。
祁渊架着她的胳膊把她安置在墙边,半蹲下身去。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点着她的脚踝,抬头问:“这疼?这样疼吗?”
从上边看他,这个视角还是第一次。她一边随口喊着疼疼疼,眼神却在描摹着他的轮廓。
高挺的鼻骨,深邃的眼廓,眼角一抹几不可见的疤痕,还有那形状恰好的唇,冷峻却有独特的温度。
想不通她以前怎么会觉得祁渊老气又古板,这种老男人才有味道啊。
“这儿疼吗?”祁渊一手按在她另一只脚踝上。
“疼疼疼。”她胡乱应着。
结果裸露在空气中的小腿被“啪”地拍了一下。
“嗷嗷嗷疼。”
她这才发现祁渊指的是另一只脚,心虚地把腿往回收,辩解道:“是你按的太疼了。”
祁渊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转过身去蹲在她身前。
“上来。”
叶宁卿安稳地趴在他的后背上,胳膊搭在他肩上支撑着身子。
祁渊的后背跟他的人一样,宽厚又可靠。
看在他这么快就赶过来的份上,这次就原谅他了。
年龄差有什么,反正她已经长大了。
祁渊背着这个女孩脚步稳健地一步步走近停在校外的车,忽然身后的人压到他的背上,一片软绵和幽香侵入。
“叶宁卿。”祁渊停下脚步,不轻不重地喊她。
“啊哈~”身后的人打了个哈欠,慢慢把手臂也环住了他的脖子。
“祁叔叔好困啊。”
“去车上睡。”
祁渊背部挺直,大步迈着走到车边把她放下来。
然后一个人去了副驾驶。
-
半个月内三次见家庭医生,叶宁卿捂着脸叹气。
她可能流年不利吧,找时间去庙里拜拜。
留了一撮黑胡子的中年医生嘿嘿一笑,颇为熟稔地跟她打招呼。
“叶小姐,又见面了。”
“来让我看看这次是哪儿?哎呦这个脚踝,肿的不够饱满。”
黑胡子医生抬起她的脚腕,用根小棍敲打着。
“疼疼,轻点。”叶宁卿疼得直叫。
“问题不大,每天用这个药酒大力揉搓两次,脚不沾地休养个三天就好了。”医生从他的木箱里拿出一瓶药酒放在床头。
然后他又叮嘱道:“一定要大力!谁给你搓?我先示范一下。”
叶宁卿期待的目光眼巴巴地看向站在旁边的祁渊,直到他默默地过来她才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哪知她开心的太早,医生一下手她立马嚎叫出来。
“嗷嗷嗷——轻点轻点!”
医生竟然笑得开心,摇着头说:“轻点不管用,祁三爷你也要用力点,放心揉不坏的。”
等他揉完,叶宁卿已经出了一身冷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完全是疼得。
医生临走前还好心提醒了一句:“叶小姐最近走霉运哦,最好去拜拜。”
叶宁卿对着他咬牙切齿地挤出两个字。
“好、的。”
她倒是想去,难不成蹦跶着去?
第二天,当祁渊定点准时拿着药酒来到她的房间,用准确的力道给她揉脚踝,叶宁卿在心里把他翻来覆去骂了一遍。
她强挤出一个笑容,举起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祁叔叔,你看你这么忙,要不每天揉一次?”
祁渊拧好瓶口,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行。”
她又讨价还价道:“这样你中午还要回来呢,我让家里阿姨给揉也一样。”
祁渊淡淡看她一眼,拿着药酒往外走去。
“老实在床上呆着,不然多揉两天。”
郁闷地瘫倒在床上,叶宁卿重重叹了口气。
第三天被□□完,她终于感觉活动脚腕没那么痛了,尝试着下床走动两下,只是稍微有点不舒服。
这个黑胡子医生,看来还有两把刷子。
三天在房间里没出门只能从窗户看外面的花花草草,可把她给憋坏了。
探头看了一眼二楼,发现祁渊正坐在露台上。
叶宁卿开心地穿上一双宽松的袜子,赤着脚慢慢下楼去。
与往日的西装革履不同,祁渊竟然穿着一身宽松的浅灰色家居服,宽松的版型罩在他身上,柔化了他那犀利的气势。
除了早上跑步的运动装,叶宁卿还没见过他穿得这么休闲随意。
对了,还有送牛奶那晚的半裸美男。
她想起那晚忍不住摸了下鼻子,她最近饮食清淡很多,不会再流鼻血了。
赤着脚声音很轻,在附近榕树上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中,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中,几不可闻。
他在露台的长椅上翻看着杂志,直到太阳照出她斜斜的影子投在杂志上,祁渊才抬起头来。
他第一时间就低头看向她的脚,见她穿着薄袜踩在地上眉头一皱。
“地上凉。”
叶宁卿挨着他坐在长椅上,翘起两只脚晃来晃去。
“我有袜子。”
祁渊想到前段时间她躺在床上疼得直哭,垂眸看了眼她的脚丫。
“寒气从脚底入,好了伤疤忘了疼。”
叶宁卿嘻嘻一笑,把两只脚踩到他穿着麻质拖鞋的大脚上。
“那你抱我回去呀?”
“或者背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