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修)
“祁渊,我要你1
车子猛地打了个弯,又被快速打回去。
司机在前头吓得出了一身汗,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
祁渊泰然自若的神情终于有了波动,他皱起眉头低声说:“牙牙,别胡闹。”
叶宁卿重新攥住他的衣摆,郑重其事地说:“不是胡闹,我是认真的1
“反正,安彦哥哥又不喜欢我,我也不想嫁给他。”她说。
“你不用跟我结婚,等我……毕业,我就离开祁家,彻底解除婚约。”
“绝对不会纠缠你的1
祁渊低头跟她对视,她眼眶中还残留着红印透出一股可怜兮兮的气息,清澈透亮的眼神中透着丝希冀。
低头瞥一眼被揪住的衣角,祁渊淡淡地开口。
“不要冲动,明天再跟我谈。”
他的语调像是她在闹小孩脾气,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我不冲动,我考虑地很清楚。”叶宁卿有些着急地往前挪了一点,凑到他身边。
“祁叔叔,我又没有非分之想,我只是,只是想……”
“你答应我好不好。”
叶宁卿不自觉带出呢哝的娇意,一双含着水波的可怜眼神巴巴看着他。
祁渊别开眼,心肠冷硬地拒绝。
“不行,换一个。”
叶宁卿瘪着嘴看他冷峻的侧脸。
骗子。
小气。
虽然还没放弃这想法,她还是识时务地盘算起其他要求来,今晚可不能白白挨打,趁着祁渊有一丢丢内疚,让他好好补偿自己。
车子驶入别墅区大门,远处的路灯熠熠闪耀。
主楼越来越近,紫萝楼和祁渊的副楼慢慢在夜色中显出身影。
“我要住到祁家。”叶宁卿忽然开口。
“而且搬进你的别墅。”
没有未婚妻的名分,她也打定主意要狐假虎威。
搬进祁渊的别墅,既能探听点消息,还可以刷刷好感度,然后想办法说服他。
祁渊骨骼分明的手搭上车门上的按键,侧脸在月光下仿佛泛着银白色的光晕。
这次他没有说话,下车在一众人的簇拥下走进了主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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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叶宁卿大张旗鼓地找人帮她收拾副楼的客房。
“宁卿小姐,你这是要干嘛?”负责打扫的赵阿姨疑惑。
“我要搬到祁叔叔的别墅。”叶宁卿眼梢上挑,透出一股得色。
赵阿姨瞪起眼睛半张着嘴,半天没缓过神来。
三少的副楼?她没听错吧?
“咦?王阿姨呢?”叶宁卿问道。
“小王,她乱说话被三少辞退了。”赵阿姨说起来还有些胆颤,幸好那天她不在,否则可能也会做错事。
难道是她喝酒那次的事?叶宁卿遗憾地想,她还打算让这个嘴碎的王阿姨帮她宣传一下她入住副楼的事呢。
不过,大消息总会自己长翅膀飞出去的。
此时,主楼的书房里。
祁建辉在桌前提笔练字,他的小儿子祁渊站在旁边。
他慢条斯理地写完一副,把毛笔搁到笔洗上。
十多分钟,祁渊在旁边从容不迫地等,没有一点急躁。
祁建辉心里满意,说出口的话却含着质问。
“牙牙那事,不太妥当吧?”
祁家毕竟家大业大,一点风声传出去都会引起各种猜测。
家里六七栋别墅,偏让侄子的未婚妻跟叔叔住一起,实在容易惹人非议。
祁渊绝口不提叶宁卿想换婚约的事,只淡淡地说:“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小孩子没有安全感而已。”
祁建辉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个少言寡语的儿子,他既然决定了就不会随便改。
“牙牙这孩子,昨天是受委屈了。”
想到昨晚发生的事,祁建辉无奈地摇头:“老二媳妇可真是,眼皮浅。”
“安彦也过分了。”祁渊说着帮他一起拿起新出炉的字放到旁边架子上。
虽然很多富家子弟背地里玩得多,但明面上的礼仪和形象还是要维持的,祁安彦身上有婚约还带着女友出席外祖的寿宴,有教养的人家都会对他低看一分。
“牙牙这孩子心高气傲,能忍他?”
祁建辉笑呵呵的,似乎完全没把两个孩子的婚约当回事。
祁渊眸中闪过一丝笑意,说道:“忍了,不退婚。”
“哈哈长大了,这会儿吃点亏是好事,叶家现在这事态,确实麻烦。”
“以后还得靠她自己争气,你护她一时,还能护她一辈子?不能太心软。”祁建辉脸上带着笑意,说得颇有深意。
祁渊默默地点了下头,没再说话。
祁渊的别墅虽是现代简约风格,各种材质也透着昂贵的气息。
这楼一层是客厅餐厅书房等,二楼有一个露天阳台,还有两间主卧。三楼是两间卧室,还有一个储物间。
祁渊理所当然住在二楼,据说二楼另一间主卧是为未来的叶宁卿人准备的。
叶宁卿不禁吐槽了一番,他不会打算跟人结婚以后还分居吧?
三楼的房间里,她特意挑了一间离楼下主卧近的,从窗户还能看到二楼的露台。
昨晚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想了一堆事情。
比如,祁家为什么对她这样好。
在这个圈子二十年,她太清楚商人本色了。
原本她以为是叶家跟祁家交情好,后来发现自己是两家唯一的纽带。
甚至叶氏地产跟至荣地产还有一定的竞争关系,她便以为是类似于联姻,所谓强强联手。
可现在叶家濒临破产,祁家何必再对她处处维护?
难不成自己八字好,旺祁家?
想到这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祁家要是靠迷信哪儿能走到今天。
把行李归置好,舒服地躺在这张大床上,叶宁卿总算安心了些。
但是还不够,要借祁家的势除非她真的跟祁安彦结婚。
或者,变成祁渊的未婚妻。
祁安彦就算了,她想起他来就想翻白眼。
但是祁渊,祁渊可太难攻略了。
叶宁卿没发现她脸上不自觉带出笑意。
电话响起,是宋佳的电话。
“佳佳姐。”
“宁卿,有个不太好的消息。”
叶宁卿闻言坐直身子,轻声说:“你说。”
“公司查出亏空几千万,可能是叶总……”那边宋佳吞吞吐吐。
“落实了吗?”
“现在外界不利消息多,内部意见不统一,毕竟股价一直在下滑,万一走漏风声至荣危在旦夕。”
宋佳声音里也有些惆怅,她从毕业就在至荣工作,八年的青春都奉献给这里,谁能想到这么一个庞然大物,顷刻间摇摇欲坠了。
叶宁卿反而比她更冷静,似乎谈论的公司跟她没什么关系。
“现在谁主持工作?”
“叶总不在,自然是你二叔。但是……我听说他在找买家了。”
“烫手的山芋谁会接,他不至于这么天真吧。”叶宁卿嗤笑一声。
“宁卿你有什么打算?”
“我做什么你都支持我?”叶宁卿反问。
“当然,没有你就没有我。”宋佳坚定地说。
叶宁卿感受到一股暖意,轻声对她说:“你去找祁渊。”
“啊?”
“你就说,帮二叔找买家,让他出价。”
“你们关系这么亲近,直接找他不就行。”宋佳哭笑不得。
“我有打算。”
挂了电话,叶宁卿走到窗户边看了一眼露台的方向。
开场就暴露底牌多没意思,她要慢慢玩。
她拿起手机又播了个电话出去,等对面接起后直接说。
“一周后,把至荣地产的消息放出去。”
“好,全部吗?”
“对。”
“好的。”
两天后,叶宁卿上完课来到跟她学校一墙之隔的京市经济大学。
经济大学跟艺大完全不是一个水平,汇集了全国许多经济金融领域的知名教授学者,随便拎一个学生出来都是曾经地方高中的佼佼者。
因此,许多将来要继承家业的二代们都被长辈想方设法塞进来,办理经济类课堂的旁听生。
比如祁安彦、曹珮瑛,都在这个学校。
然而,同样是家里唯一的孩子,叶宁卿却被送到了一墙之隔的艺术学院。
这时候还没下课,叶宁卿在金融系大教室门外等了一会儿,教室内才骚动起来。
青春洋溢的学生们鱼贯而出,有些十分稚嫩,像是上大课的样子。
叶宁卿要等的人迟迟没有出来,一个熟悉的人反而跟她四目相对。
“叶、宁、卿1曹珮瑛咬牙切齿地看着她。
叶宁卿暗骂一声,真是倒霉,看到她就上火。
“你不在隔壁搞你的艺术,跑到我们经济大学做什么。”曹珮瑛冷笑。
堂堂至荣地产的大小姐,居然被家里塞去学艺术,真是可笑。
“关你屁事,又不是来找你。”叶宁卿冷眼相对。
“我们经济大学不欢迎你这种三流大学的学生。”曹珮瑛轻蔑地看着她。
“你天天跟在安彦哥身后,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你是不是有什么幻想症,有病早点治。”
叶宁卿绕过她要往教室内走去,想起祁渊那晚的承诺,便转身悠哉地跟她说。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祁渊答应我,婚约的事我说了算,你表哥想退婚啊,恐怕得跪下来求我。”
曹珮瑛一怔,不相信地喊:“怎么可能?叶宁卿你做梦1
“当然你跪下来求我也行。”
叶宁卿可还记得那一巴掌,再待下去说不定就忍不住要在大庭广众下给她还一下。
十倍奉还不至于,三倍不过分吧。
“叶宁卿1曹珮瑛气得大喊。
她刚喊完,教室里一个身材高瘦,穿着白色衬衫的男孩跑出来,温柔清俊的脸上闪现出诧异。
“你们认识?”
“董学长!你怎么会认识她?”
曹珮瑛先是一脸惊喜,随后变了脸色。
“呦,你喜欢我们家旭哥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