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初露端倪
本来是想找茬闹事，但一看谷宇包间来了很多人，没敢动，想着只能等晚饭结束后再找机会，没想到遇上了谷宇和俞小彬之间争吵的一幕。当听到俞小彬给韩琳琳转款二十万以后，徐小晖临时改变了主意，动起了打劫的念头，无奈当晚有警察护送韩琳琳回家，没能得逞。
在小区门口轮流守了一天两夜，直到第三天早上看到韩琳琳孤身一人从外面回来，顾不得小区门口有人出入，就把她劫持到边上的胡同里，不敢有过激的动作，这才有了韩琳琳喊救命的机会。
至于那边的摄像头坏了的事，徐小晖说他们也不知道。
开车跑向开发区工地的路上，徐小晖给姐姐打了个电话，让她过去接他们。警察追到园区的时候，其实他们并没走，只是躲在了远处的一堆乱石堆后面，直到警察离开后才出来。
徐小晖交代，他们不敢在河阳市停留，开着他姐的车跑到了常洛市，路上看了一下韩琳琳的手包，里面只有二百多元现金，但有两张银行卡和两张身份证，就找了一家银行，想用身份证号码试试银行卡能不能取点钱出来，结果在自动柜员机上第一张卡插进去就直接被吞了，想着可能是被挂失了，第二张卡试都没试。
离开银行徐小晖想把手包扔了，但同伴说手包是货真价实的真皮，看样子还是进口的，不说一万，几千块钱是可以卖到的，就留着了。
知道警察已经在抓他们，心里很害怕，尤其是同伴，背后袭击了韩琳琳，不知是死是活，一直担惊受怕的，东躲西藏，最后跑到了那个大浴场。本想等着徐小瑾送钱来后往南方跑，结果被抓了。
对于这个审理结果，邝鹏飞并不满意，但徐小晖一口咬定，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邝鹏飞、谷宇、靳艳和龙小军坐在二楼的茶室，四个人沉默好长一会后，靳艳慢悠悠的说，“你们相信徐小晖的交代吗？”
邝鹏飞和龙小军都摇摇头，谷宇沉声道，“我不是专业人员，分析不一定对，我还是有几个疑点，第一，摄像头的事感觉他们没说实话，第二，他们去龙沟村井口是怎么回事？也是为了报复我？似乎有点牵强，第三，纪委前脚去提审钱玉平，后脚他老婆就得到消息，说明什么？”
邝鹏飞点点头，“嗯，肯定有问题，而且我们公安局有内鬼。”
谷宇接着说，“纪委曹书记得到我们报告后第一时间带人过去，带去的人也是她信得过的，纪委那边透风出去的几率几乎为零，那就只能说明是公安局内部，最起码是监狱那边有问题。”
靳艳赞同道，“有道理，邝大队，你们审查徐小晖的时候有没有亮明你们的身份？”
邝鹏飞肯定的说，“没有，没说是哪里的。”
靳艳说，“那就好，这样，这两人交给我，邝大队，你再暗中调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揪出内鬼。”
邝鹏飞深深点着头，“没问题，我想办法。”
谷宇面色严峻道，“估计这两个人突然消失，背后的人联系不上他们，会起疑心，进而有所防备。”
靳艳冷哼一声，“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聪明的猎手。放心吧，我自有办法。”
尽管谷宇仍然一肚子狐疑，不知道靳艳有什么好办法，但是看她一脸自信的样子，也没再多问。破案毕竟不是自己的职责，术有专攻，业有所长。
临上车前，谷宇还是不放心的看着靳艳，“这里不会被人发现吧？”
靳艳笑眯眯的说，“怎么？担心我了？不放心你就留下呗。”
谷宇斜了她一眼，摆了摆手，上车离开了。
就在林鹤乡项目紧锣密鼓进行的时候，河阳市的三个项目招标也进入开标阶段。吴世斌与另外三家公司的董事长再次结伴来到河阳市。因为老爸早有交代，这次左翎没有前来。
谷宇在老张家安排了晚餐。一来大家都喜欢吃老张家的农家菜，喝他这里的土烧酒，二来也算是第一次的董事会。上次吴世斌来和谷宇商量好股权分配后，回去就和几个人敲定了方案，并在谈国林的协助下，在河阳注册了一家公司“张氏家酿酒业股份有限公司”。
按照吴世斌的计划，河阳市的项目开完标，叫来股权投资公司的廖春平，在河阳大酒店举行一场张氏家酿开业仪式。
因为老张现在是酒业公司第一大股东，所以晚餐时几个人非要他一起坐着喝酒，憨厚的老张跟吴世斌说，“吴董事长，我没啥文化，对股份什么的也不懂，我拿那么多有点太多了。”
吴世斌跟他耐心解释半天，他也是似懂非懂，只能勉强的点头同意。
谷宇在一旁安慰老张，“张叔，吴董事长他们对这事很上心，赚钱不是他们的目的，只是想把祖传的东西能够延续下去不至于失传。公司交给别人可能不好说，但交给他们你大可以放心，我给公司聘请的法律顾问金海峰律师是我们河阳出了名的金牌律师，本来今天他也要来得，只是林鹤乡的项目正忙，过不来。今后公司管理、市场销售都会有专人负责，你就专心做你的技术就行了。”
老张听了频频点头，“哎，哎，行，行。”的答应着，心里很开心。
晚餐过后，谷宇跟着吴世斌来到酒店，刚进门，吴世斌发觉有点异常，站在桌前没动，谷宇诧异的问，“怎么了？”
吴世斌眉头微皱，低声道，“有人来过我的房间。”
谷宇一愣，惊问，“少了什么东西吗？”
吴世斌摇摇头，“没有，但桌上的东西被翻动过。”
谷宇凝思道，“你是说有人进来偷标的？”
吴世斌掏出手机，“我打电话问问。”
他是打给公司法律部负责人邹雅晴的，“雅晴，你来过我的房间吗？”
那头邹雅晴说，“吴董，没有啊，我还没到酒店呢，怎么了？”
吴世斌平静的说，“我知道了，没事了。”
挂了电话，吴世斌有些愤怒，“报警吧。”
谷宇想了想，摆手阻止了，“先别报警，明天下午要交标书，既然人家想要窃取你的报价，咱就来个将计就计。”
吴世斌心领神会，哈哈笑了起来，对谷宇竖起大拇指，“高招。”
等邹雅晴赶到的时候，吴世斌已经准备好了一份新的报价。邹雅晴听了谷宇的计划后，笑嘻嘻的看着谷宇说，“谷乡长，你太坏了。”当然她说的这个坏不是真正的说谷宇坏。
谷宇则说，“我一直在体会着你们吴董事长曾经跟我说过的一句话，‘保护自己最好的方法是在对手给你使绊子之前，想办法把他打倒。’。”
吴世斌指着谷宇哈哈大笑。
三个人一起下楼，邹雅晴去酒店商务中心打印标书，吴世斌故意大声说，“雅晴，打印好以后，放到我房间，我出去有点事回来可能要很晚了。”然后，和谷宇出了酒店，去金海峰的律师事务所打印另一份真正的标书。
对手果然中计，开标时，当现场唱标结束，有人瘫坐在椅子上半天没有起来，吴世斌胜出，顺利拿到了项目合同。当然，吴世斌并非一家公司独揽三个项目，同来的江州另三家公司与吴世斌联合，实力不是其他公司能够比拟的。
第二天，河阳市张氏家酿酒业有限公司举行了两场活动，下午举行了公司揭牌暨酒坊开工奠基仪式，谷宇出面邀请了常务副市长刘继明。晚上举行开业庆典，陈向东委托秘书王劲送来了花篮，肖伟光、林雅勤、欧阳姗、胡继元等领导和老朋友悉数应邀出席。
就在开业庆典即将开始的时候，谷宇收到邝鹏飞发来的微信，“内鬼已经有眉目，晚上见面聊。”
谷宇回复，“收到，晚九点，老地方见。”
与此同时，胡继元也收到了邝鹏飞的微信。
参加开业庆典的领导和嘉宾共三十多人，老张老两口今天也是特别高兴，跟过年似的特地穿了新衣服。老张穿的是一套刚买的灰色西服，戴了一根紫红色领带，老张爱人李婶也是穿了一身喜庆的红色印花旗袍，看上去倒也显得有几分雍华富贵的样子。令谷宇没想到的是，老张的儿子特地赶了回来参加开业庆典，小伙子没赶上下午的奠基仪式，见到谷宇一个劲的又说感谢又说对不起，憨厚的样子与老张非常相像。
庆典五点半开始签到，持续到八点半才结束。
因为晚上还有事，谷宇没怎么喝酒。结束后，和吴世斌打了个招呼就匆匆离开了。
谷宇和胡继元到茶楼的时候，邝鹏飞正在茶室和靳艳聊天。
四个人围坐在沙发上，邝鹏飞先拿出一份卷宗，递给谷宇。介绍说，“向徐小瑾通风报信的是副监狱长常世宽，常永祥的亲侄子。”
谷宇翻看着卷宗，里面有通话和微信聊天记录，两人经济上的往来，见面时的照片。
谷宇看完递给胡继元，抬起头看着邝鹏飞问，“除了常世宽还有没有其他人？”
邝鹏飞说，“有，局里一个，另一个”他手指指指天花板，接着说，“只是现在证据还不够充分。”
谷宇沉声道，“匡亚平？常永祥？”
邝鹏飞轻轻点点头，用确定的眼神看着谷宇。
谷宇长叹道，“意料之中。”
胡继元插话道，“抓紧调查匡亚平的问题。”
邝鹏飞坚定的回答，“是，我抓紧。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常世宽是他们的白手套，钱不经过他们两人的手。匡亚平的好处落在了一个女子身上，据我们了解到情况是，匡亚平和这名女子关系暧昧，这女子未婚却有一子，常永祥的好处则是由他小舅子经手。”
谷宇沉声问，“常世宽给他们的钱从哪里来？”
邝鹏飞说，“都是吃犯人的钱，我通过一个狱警朋友调阅了近两年的犯人档案，其中已发现十六起减刑存在违规现象。”
谷宇接着问，“监狱长没参与吗？”
胡继元插话道，“监狱长是由副局长邵明强兼任的，他基本上不过问监狱的事。”
邝鹏飞补充说，“他想过问也过问不到。”
胡继元唉声感叹道，“这就是我们河阳市局奇怪的地方，不要说邵明强，就是政法委书记任新永，常世宽都不放在眼里。”
谷宇自言自语道，“看来常永祥真是不简单，居然能把监狱经营得铁板一块。”
一直没有说话的靳艳说，“需要我做些什么？”
谷宇看了看邝鹏飞，又看了看靳艳，“我觉得有些事情可能邝大队不方便查到，靳姐你倒是可以试试。”
靳艳听谷宇叫自己靳姐，心里挺开心，“我也这么想。”
胡继元说，“这是个办法，越往下调查阻力会越大，你们分分工。”
谷宇赞同道，“对，现在看常世宽只是一个小卒，大鱼在后面，牵涉到哪一级现在还不知道，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要打草惊蛇。顺藤摸瓜，一步步查实，不能再像曹凯案那样留有遗憾。”
靳艳看着谷宇，“你也要多加小心，市里项目招标刚结束，没有拿到项目，那些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谷宇突然问，“对了，那两个人查得怎么样？”
靳艳说，“已经差不多了，我们查到了很多新的证据，里面也发现有匡亚平的影子。两人去龙沟村井口是受人指使，从目前掌握的信息分析，这人就是俞小彬。”
胡继元提醒道，“要防止他们狗急跳墙。靳艳、鹏飞，这段时间你们除了抓紧调查案子之外，要加强对谷乡长的保护。”
谷宇急忙摇摇头，“不用，他们任务很重，我自己会注意安全的，那些人再怎么狗急跳墙，我想应该不至于丧心病狂到要我性命的地步。”
靳艳不同意谷宇的说法，“你不要大意，更不能逞能，我让你小心是有根据的，我们已经获取了不少信息，矛头就是指向你的。在那些人看来，就算你有何歆的护身符，但高层的斗争很激烈，她爸要不了多久也要退休，人走茶凉，你是懂的。再退一步说，就算她爸在位，以你目前的职务，那些人要伤你，她爸为了平衡关系，牺牲你也不是没可能。”
谷宇明白靳艳话中的含义，尽管不中听，但也确实是事实。只有自己足够强大的时候，你在人家眼里才有足够的分量，在人家面前才能有足够的地位，这是官场的生存法则。
四个人一直谈到凌晨两点才结束，谷宇要回家，但胡继元没同意，靳艳也低声对他说，“你是怕我吃了你还是怎么的？”
最后在茶楼客房睡了一觉，虽然这几天很累，但是谷宇这一夜没怎么睡，不是怕靳艳，而是脑子里想的东西实在太多太乱。
经过半个多月的努力，邹雅晴带领的工作组完成了林鹤乡项目的前期准备工作，各个项目的合同都顺利签署。但并没有返回江州，而是到了河阳市区。
吴世斌的计划是，几家公司在河阳市设立一个项目合资公司，协调行动，邹雅晴已经在河阳呆了一段时间，对当地情况有所了解，就被留下负责分公司的筹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