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正月初一

    方柠沐睁开眼，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心中一惊。她赶紧掀开被子，看到自己还穿着昨天穿的衣服，才稍微安心一点。她赶紧穿鞋下床，拉开房门准备离开。当她打开门就看到外面沙发上正侧过头看着她的成涵。当她看到成涵的时候，心中窃喜，脸上微不可见地红了一片。方柠沐想着成涵虽然有过女朋友，可是对她还是很尊重的。她微笑着看着成涵，轻声说：“谢谢！”

    成涵一直睡得不沉，听到开门声马上就醒了。当他对上方柠沐直视的目光时，忍不住朝着这个可爱的姑娘笑了。他能感觉到虽然方柠沐和双胞胎妹妹方柠溪不太一样，但还是很单纯的，昨天晚上那一吻应该只是意外。因为他跟方柠沐接吻的时候，他能感觉到女孩很紧张，身体僵硬，动作也很笨拙，完全不像他跟武梅梅之间那样如鱼得水。后来他抱着女孩到酒吧包厢，整个过程她都把头埋进自己怀里，根本不敢看人，更不敢用手搂着他的脖子。

    成涵翻身坐起来，看着自己身体清晨的自然反应，尴尬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担心方柠沐对他有其他看法。等一切恢复正常了，他才站起来，示意方柠沐他去洗漱，然后送她去酒吧取车。

    成涵洗漱出来，方柠沐也已经把自己收拾好了，他们一起从酒店停车场坐车去酒吧。在车上，方柠沐不停地向成涵道歉，说：“成涵哥哥，是我把你的车门撞瘪的，维修费我来承担。”成涵微笑地摇头，说：“我把你当成我的妹妹，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钱，一家人没必要分那么清。”他看着方柠沐，露出狡邪的笑容：“我也可以走保险理赔的。”方柠沐：“那谢谢你了！以后有机会，我请你吃饭吧！”成涵：“嗯，机会很多，我们毕竟也算亲戚呢！”方柠沐疑惑地看着成涵，后来回家才想明白，成涵说的亲戚关系，是指他弟弟和她堂妹订婚的事。

    方柠沐开车回家的时候，家里坐着一大屋子人，原来是父母的朋友过来拜年，她赶紧躲到爷爷奶奶家去。车开进书香苑小区，她发现方柠溪和方柠沅也在，原来他们是一早给爷爷奶奶送吃的过来，顺便留下来陪着两位老人聊天。老人们看到大孙女也过来了，更是乐得合不拢嘴。三个孩子对他们都特别孝顺，平时家里有好吃好喝的总是第一时间给他们送来。除了大孙女偶尔有点耍小脾气，两个小的不光学习好，性格也很温顺，两位老人总是在小区里和其他老师们津津乐道。老人们住在一楼，看着外面太阳越来越好，方柠沐建议：“外面太阳很好，我们一起扶着爷爷奶奶到院子里去晒太阳吧。”

    三姐弟陪着两位老人在院子里晒太阳，“八卦”着网上或真或假的各类新闻，讲述各地的奇闻趣事，双手还不忘给他们揉捏胳膊和腿，平时安静的小院笑声不断。偶尔有路过的老师，他们纷纷跟两位老师打招呼，夸赞几个孩子懂事有礼貌，奶奶原爱慈紧紧握着两个漂亮孙女的小手，笑得特别开心。

    方柠溪今天一早起来，胃部又开始有昨天不适的感觉，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仔细回想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大姨妈已经一个多月没来了，想到这，她惊出一身冷汗。放假前，她一直忙着准备比赛，完全把这事忘记了。她跟爷爷奶奶说：“导师让我找一个资料，我要先回去一趟。让姐姐和弟弟多陪你们一会儿。”说完，她就匆匆离开了书香苑小区。方柠沐和方柠沅看着她突然变得苍白的脸色，都很疑惑。

    方柠溪找出口袋里的口罩戴上，往外面走去。她找了个离小区较远的大药房，买了几种品牌的试孕棒。打车回到家以后，她主动和客厅里的客人们打招呼，就进了自己房间。她试了三种试孕棒，都出现了两道杠。她知道自己肯定是怀孕了，始作俑者就是那个叫成骁的男孩。

    经过一阵惊慌和惶恐后，她静下心来，努力思考自己后面的学习和生活该如何安排。她知道如果父母知道这事，一定会把她打个半死。他们一辈子都很爱面子，根本接受不了自己的女儿未婚先孕，更何况那人还是他们侄女的未婚夫。这事如果传出去，他们的脸往哪里放？

    方家因着小叔方书原，在安宁也有很多人认识方致远夫妇。她如果去医院做人流，肯定会被人认出。她也不敢去私人小诊所，因为她经常在网上看到类似“一女子在私人诊所做人流，结果一尸两命”、“一准妈妈在私人诊所例行孕检时，因医生误操作，导致胎中婴儿流产”等等的负面新闻。虽然未婚先孕不好听，可是她更爱惜自己的生命。

    方柠溪从楼上房间走到一楼客厅，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主动帮父母切水果招待客人，又陪着来拜年的小朋友一起做游戏。方柠沐和方柠沅从爷爷家回来的时候，进门看到方柠溪正在陪一个小女孩给芭比娃娃穿衣服。他们都很疑惑早上方柠溪的奇怪表现，后来想想可能确实是导师找她有事。

    吃过饭，三姐弟陪着父母送走客人，都各自回房间休息了。方柠溪打开自己的零钱罐，又用手机银行查了一下银行卡余额，卡里都是往年过年收到的压岁钱，她算了一下差不多有15万块钱。

    如果毕业后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15万块钱租房加生活费在安宁肯定不够，但是如果到一个小县城，这么多钱就绰绰有余了。想到这里，方柠溪稍微安心了一点。

    她想等开学了，先去找辅导员，说明一下自己跟着导师有课题研究，不能按时返校参加毕业答辩，能否到时候申请视频答辩。以她对辅导员的了解，加上她在中文系四年牢牢坐着年级第一的宝座，她想这个问题应该很好解决。她还想跟导师商量一下，课题研究能否换人，因为后期她的肚子会越来越大，根本没办法在学校里露面。另外她还需要去找系主任，说明自己因身体原因，需要休学一年，明年秋天才能回校读研一。

    把所有的可能都仔细思考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问题，她才躺在床上沉沉地睡去。